目送陈老将军的马车离去后,莘宏盛也上了马车。
莘怜没有上去,她伸着手,撒娇似的望着莘宏盛:“爹~”
莘宏盛故作生气状瞪着她,只不过才维持了短短的几秒,莘宏盛就绷不住了,牵过莘怜的手把她拽上来:“哼,你呀!还知道我是你爹?”
莘怜亲昵的抱着莘宏盛的胳膊,靠在他肩头:“当然知道啊,我爹我还能不知道嘛~”
“你这丫头,哎,真是拿你没办法啊。”说着莘宏盛用手戳了戳她的头,恨不得戳出几个窟窿来,但是又不忍心。
她微微抬了抬头,看着莘宏盛:“爹,你不生气啦?”
“生气?生气有用吗?你会心疼你爹吗?哼,就剩这么点时间了,怎么舍得再跟你生气呢。”莘宏盛握了握莘怜抱着自己手臂的手,无奈的叹了一声,眼中泛着点点泪光。
莘怜鼻子突然也酸酸的:“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莘宏盛扯着袖子擦了擦眼角处的湿润:“你让爹怎么放心啊,那可是……算了算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只是你娘那里,不太好说啊。”
“爹,不能让娘知道。”莘怜想到江月婉寻死觅活的场景就头疼不已。
见她总算有点害怕的样子了,莘宏盛故意调侃起她来:“哟,现在想起来怕你娘啦?你也知道不能让她知道啊?切,我可不管你!”
这一听,莘怜就急了:“哎呀,爹,你不管怎么办?”
可是转念一想,她又狡黠一笑道:“反正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是非去不可,要是不瞒着点娘,在家里受罪的可是你和哥哦。”
她反正很快就要走了,顶多被江月婉骂一顿,再看她闹一会儿,可是莘宏盛和莘睿就惨了,一定免不了每天被她缠着挑刺儿找麻烦,莘睿还好,还有个莘楼可以躲躲,最惨的还是莘宏盛。
一想到那画面,莘宏盛就觉得头皮发麻,他又戳了戳莘怜:“你这丫头,真会给我找事儿。”
“爹,对不起。”
莘宏盛脸上一愣:“说这些做什么?行了行了,到家了,别让你娘看出来了。”
说完马车已经在莘府门前停了下来,江月婉急忙迎上来:“怎么样了?叫你们去是所为何事?”
莘宏盛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先进去再说吧。”
几人走到正厅坐下。
“召的这样急,没什么事吗?”
自他们走后,江月婉在家中一直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回来了,结果就说了一句没什么大事。
“无非还是那些情况罢了,别问了,冉冉一日后就要走了。”莘宏盛不能和她解释太多,说得多错的多。
这让江月婉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她倏地站了起来:“什么!怎么这么突然?那,这次是去哪?”她算着莘怜这才回来没多久,怎么这么快又要出去了。
莘怜想了想,随便提了一句:“唔,要去南边……”
“南边?是不是和你们上次提到的暴乱有关?”
“呃是,有那么一些关系。”这样她也不算骗了江月婉,毕竟江月婉猜的也沾点边。
“那危不危险啊?”
“不危险,放心吧娘,您多给我做些好吃的吧。”莘怜安抚了一句,然后缠着江月婉给她做吃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江月婉这才笑逐颜开:“好好好。”跟着莘怜往厨房去。
这天夜里,莘怜静静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
此时一阵凉风吹进来,她蓦然睁开双眼,看向窗户,她记得睡觉之前,自己明明亲眼看着阿月把窗户关上了,可现在窗户居然是开着的。她下意识的转移视线,目光在屏风后停住了。
她不动声色的起身穿上衣服,手指轻点着划过落兵台上的一排兵器,懒懒的瞥了屏风后一眼,然后抽出一把长剑反手就向屏风后扔去。
长剑如破竹之势穿过屏风,屏风后的人微微偏了偏头,长剑刺破他的黑色斗篷帽,从他的脖边擦过所带的剑气在他脖子上留下一道划痕。
“嘶~”黑暗中,响起一声痛呼。
“这么狠心?”
居然没刺中他?莘怜有些诧异:“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从窗户飞身出去,莘怜立刻跟上去。
二人面对面立于屋顶之上,那人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外罩一件黑色带帽斗篷,蒙头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
莘怜目光阴森的看着他:“你最好马上表明身份,否则,就没机会开口了。”说着,长剑从莘怜的衣袖中滑出。
“想杀我?”那人低沉着声音,语气轻浮。
莘怜轻蔑一笑,悠然的把玩起手中的利剑:“你觉得呢?”
他眼中露出玩味的神色:“丫头,你杀不了我。”
大言不惭,莘怜生平最讨厌自负的人,当然她自己除外:“那不妨试试。”
说完莘怜转动手腕,挥起长剑,飞速向他劈去,却被他轻松躲开。
几次交手下来,莘怜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他居然让了她一只手,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占到什么优势,而是被他夺去了手中的剑,反手扣住了。
“我说了,你杀不了我。小丫头,不要对我用这些利器,太危险了,会伤到我的。”
???
莘怜瞠目结舌,不是,他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是她被他扣住了,他居然说会伤到他?
他将莘怜转过来,从斗篷下掏出了一朵不知道哪里顺手摘来的花别在她的发间:“这个比较适合你。”
莘怜木然的看着他对自己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羞愤不已,抬起手想要摘下他的面巾,却被他闪身躲开,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他把莘怜的剑扔还给她:
“你打完了,该回去睡了。”
莘怜接住剑,收起背到身后:“你到底是谁?”
他侧过身去,目光看向远方,眼中浮现出一丝愁绪:“现在还不是时候,丫头,我不能告诉你。”
从他的言语间,感觉似乎与她很熟悉的样子:“我们认识?”
他没有回答,而是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消失在夜色中。
莘怜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好奇怪的人,以他的身手,她认识的人中似乎没有能对上号的。
她回到房中,把剑放了回去,打了半天,是有些乏了,往床边走去时,又想起什么,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看到自己鬓边别着的那朵花,把它拿下来看了一会,然后淡然一笑:
“浪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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