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元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般，“你不勾引我，我会强迫你这个小小的家奴？说到底，是你穿的太少，露的太多。”

        “我没有，我没有！”迎秋眼眶发红。

        卫元武慢悠悠站起身，“来日方长，今晚就不与你叙旧了，等你的主子过来，你们主仆二人相聚，想必会有很多话要讲。”

        迎秋瞳孔骤缩，“你做了什么？”

        “帮我那傻妹妹出个头，顺便，试试我的新酒。”

        卫元武从腰间取出一个精致的青瓷酒瓶，他打开瓶塞，厢房内顿时芳香四溢。

        他深吸一口气，顿感神清气爽，“此酒只应天上来。”

        迎秋记得这个味道，当时与她同在国公府伺候的丫鬟，被卫元武逼迫喝下这个酒，半个时辰内就暴毙身亡。

        “不要。”迎秋的声音发颤。

        “别害怕，这是改良过的，与你那小姐妹喝的不同。”

        卫元武高举酒瓶，眼底乌青却神色奕奕，“听说你的主子对你很好，我应该感谢她这段时日对你的照顾，这酒就是谢礼，我会让她醉生梦死，享尽世间极乐。

        不过，你放心，明日一早，她什么都不会记得。”

        咚咚咚！

        外面传来阵急促的敲门，“二公子，不好，外面来了好些打手，把酒肆围了！”

        卫元武放下酒瓶，打开门，“看清楚来人是谁？”

        “就是您传信去的乔染！”卫老六是卫家下人，听命于卫元武。

        酒肆外，火把照亮了半边天，少说上百号人，他们各个手持刀剑，来者不善。

        “真是小瞧她了。”

        卫元武从楼上的窗户看到这一幕，“整个京城，胆敢对我卫元武黑吃黑的人，她是第一个。”

        “二公子，咱们只有她一半的人手，打起来咱们吃亏啊。”他们的侍卫足够多，但谁出门带几百号护卫啊，对方太过夸张。

        火把照亮了乔染明艳的脸庞，卫元武定眸在她身上，“虚张声势而已，告诉她，想要救人，一个人上来。”

        “是。”卫老六下楼传话。

        卫元武走到床榻边，“月儿，你在乔染的心里，果然有些地位，你看吧，用不着你说，她的底细自然呈现在我面前。”

        这般迅速召集上百人为她效力，乔染绝非普通的院宅妇人，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是否是她的极限。

        迎秋自然知晓姑娘手底下没这么多人，姑娘为了她，定是想了很多办法，她死死瞪着卫元武，气势上不能输，“趁早放了我，要不然我家姑娘要你好看！”

        “人多有什么用，你在我手里，她敢轻举妄动吗？”

        卫元武不紧不慢将布条塞进迎秋嘴里，不让她说话。

        随着几声混乱的响动，酒肆大门被从外踹开，乔染劫持卫老六，带着一二三四和金银珠宝十个丫鬟闯进来。

        卫家侍卫们拔刀相对，因着卫老六的关系，半退半放让乔染进了酒肆。

        下人连忙将外面的情况通报，卫元武屡次为她的行为惊讶。

        酒肆上下有几十个身手矫健的高手侍卫，卫元武留了最精锐的几名护卫在屋内，让其他侍卫，放乔染进了屋门。

        她一席黑色劲装，手持剑柄，长发高高梳起，唇畔嫣红，眼神既冷漠又张扬。

        白日的她端庄好学，与世无争，是人人羡慕的关门弟子，此刻的她，仿佛摆脱了虚伪的遮掩，像极了杀疯了的他。

        乔染抬起白日里的弓弩，箭在弦上，靶心定在卫元武的眼睛里，“放人。”

        金金拿刀驾着卫老六，和另外九个丫鬟，各持兵刃站在乔染身后。

        迎秋拼命挣扎，从床榻上滚落到了地上。

        卫元武使了个眼神，侍卫将迎秋抬起来，将刀架在她的脖颈上。

        “让你一个人来，你却带着这么多人，看来你是不打算要她的命。”

        卫元武站在迎秋身旁，强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对面，“瞧瞧你的新主子，也不怎么样嘛。”

        迎秋动弹不得，用眼神示意乔染不要管她！

        乔染冲迎秋露出抹灿烂放心的笑，而后冷脸对上卫元武，“废话真多，我的丫鬟少一根头发，你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满屋子都是卫家侍卫，卫元武手搭上迎秋的肩膀，“乔师妹，你最好拿出点救人的态度。”

        乔染往前迈步，“不好意思，没有。”

        卫元武夺过侍卫的刀，抵住迎秋脖子，亲自威胁，“再往前走一步，她的小命可就不保。”

        乔染往前走了两步，“你的命在你自己手里，你敢割破她的喉咙，我就立刻放箭。”

        话音刚落，卫家侍卫齐刷刷挡在卫元武身前，阻隔她的箭矢。

        “你还是怕死鬼啊。”乔染冷笑，“我的人已经把酒肆包围，没有我的命令，今天晚上，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从这里离开。”

        卫元武明面上是书院弟子，背地里养了一群下九流的打手，这些侍卫都是他私下招揽的恶徒。

        他纵横京城，却没想到有朝一日，碰到了比他下手更黑的人。

        “迎秋是你唯一能够与我谈判的筹码，现在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我，饶过你的狗命。”

        乔染一支箭从几个侍卫的夹缝中穿过，射穿了卫元武头顶的冠帽。

        卫元武眼底冒出抹戾气，他把刀扔掉，推开侍卫走到人前，“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

        乔染没理他，安上第二只箭矢，“让我猜猜，你选在城郊酒肆，因为这里人烟稀少方便行事，而你在此处做的都是不当的罪行，所以你没有告诉任何人。

        等明日有人发现你失踪，我早就毁尸灭迹，把这里一把火烧光了，就算有人怀疑我，没有证据，文宣侯府会全力保我。”

        卫元武被带入她的话中，“文宣侯府会为了你与我国公府敌对，乔染，你太狂妄了吧。”

        “为何不会，我是当朝丞相的亲侄女，是青云书院院长的关门弟子，是文宣侯府的世子妃，还是宁王殿下的……”

        乔染眼眸婉转勾了勾，“不提也罢。”

        她注意到卫元武脸上一闪而过不安的情绪，看来，他怕宁王。

        “三皇子与太子水火不容，乔相与文宣侯又都是颇受重视的中立党，你们谁动我，就是打破平衡，将乔家与杜家推向另一派。

        我一人之身，牵涉两大势力，为何没有张狂的资本？”

        卫元武明知她在乔、杜两家不受重视，却奈何不了她，她不重要，但她是这两家的脸面。

        玩阴的可以，明面上却不能动她。

        “你当我真怕你？”卫元武拔出匕首，再次按到迎秋的脖颈上，匕首划破迎秋的皮肤，流出丝丝缕缕的鲜血。

        他不信，乔染如此大的声势，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乔染再次走近，侍卫们纷纷拔刀，金金和其他九个丫鬟不甘示弱，亮出兵刃，她们操练多日，已经有了军人的姿态。

        卫元武的匕首加深。

        血液流淌越发之多，乔染迈步。

        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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