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歌抚摸轩辕长倾脸颊的手,那么的温柔,却说出最伤害他的话语,犹如刀子刺入他的心口。
“你答应了?”他咬牙切齿地逼问,他看到了她的满目泪光,他还以为她会摇头,却看到她无比清晰地认真地点了头。
“对,我答应了。你知道,我喜欢他的,从小就喜欢。”
“你说谎……”他咆哮起来,悲痛的声音好像要将胸腔撕裂。
“我没有说谎!我答应他了!”夏侯云歌一把推开他,与他彻底分开距离。“能与他化解所有的仇恨,这么好的机会,我怎能放过!”
“你说谎……”他声嘶力竭地嘶喊。
“你和我之间根本没有感情!不过是因为小福儿的牵系!何必自欺欺人!你本该有你最好的伴侣,那个人不会是我!我们之间,根本不应该在一起!”她也力竭地喊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夏侯云歌,我不会放手!在小福儿没出生的时候,我便决定不再放手!我会让你知道,我是真心想与你在一起!我不会成全你!想和祁梓墨远走高飞?你这辈子都休想!”
“你只是赌气不服输!是你的高傲受不了这样的失败!你和我之间,是仇人,是敌人!从来都不会是最亲密的关系!”
“我不相信!我会杀了祁梓墨,断了你心里的念想,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轩辕长倾的女人!即便我死了,你也休想再离开!”他霸道的话语,如同诅咒,如一团乌云笼罩在她的头顶。
“你不要再坚持了!我有我自己的选择!”夏侯云歌喊着,多么希望他能顺从一次,不要这般强硬地折磨她。
这样与他争吵,她的心好痛好痛,多么希望可以早些结束,哪怕他绝情离去,也是给她最大的恩赐。
可他偏偏不肯屈服,愤怒地喘着粗气,大声喊着。
“本来,我恨你,恨不能你与我一同下地狱!即便我死了,也要你陪葬入我的陵寝!自从小福儿出生,我改变了这个念头,我希望你活下来,陪着我的女儿一直活着!可现在,既然你说了,你放不祁梓墨,夏侯云歌,我会修葺一座最华丽的墓穴,与你一同入住!我的死期,也是你的死期,你这辈子都休想在跟祁梓墨在一起!”
“你疯了!”
“对!我疯了!我就是要用这种疯狂的手段来阻止你们!”
轩辕长倾摔门而去,夏侯云歌哭着瘫倒在地。
过了许久,有人轻轻将房门推开。
一抹宝蓝色的身影浮现在夏侯云歌的眼前。她深深地埋下头,抓紧拳头忍住眼泪。
“你在向我宣战吗?”魏荆的声音很冷很冷。
“我们已经决裂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夏侯云歌豁然抬起头瞪向魏荆,魏荆蹲下身体在她身边,轻轻擦过她脸颊上的泪痕低声说。
“你激怒了他,这不是最好的办法,表妹。”
夏侯云歌哭得声音沙哑,愤愤的喊道,“那你就给我出谋划策,我现在已经没有清晰的脑子去谋划那些算计!我做不到了!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
如今又让她如何去一步步用着清晰的脑子,步步为营地算计轩辕长倾,一点点从他心里将自己剥离出来,忘记自己,彻底分手。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速战速决如果可以快刀斩乱麻,那么现在让她在人间蒸发好了。
只要魏荆愿意救轩辕长倾,她自此永远消失,她也愿意。
“我帮你找梅云,之后我帮你离开。在这之前,我不希望你再与他有任何亲密的接触。不许再给他希望,要走,你就做的彻底一些。”
夏侯云歌无力的瘫在地上,呜咽地笑着,喉口一片腥涩。耳边传来魏荆离去的脚步声和缓缓的关门声,她才彻底趴在地上,任由泪水洗刷脸颊,而心口的位置,疼痛的好像被碎成了齑粉。
夏侯云歌在地上趴了许久,不知何时已夜色深浓。
她的身体忽然不适起来,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体里爬来爬去,那种感觉又痒又痛,身体似乎变成一个虚空的大洞,好想抓些什么东西将自己的身体填满。
她不住地撕扯着衣领,想呼吸顺畅一些,却越来越憋闷,心情也变得异常的烦躁。
这是怎么了?
她挣扎起身,想找些水喝,可喝了两杯水,身体还是郁燥难安。而那种虚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浑身的骨头都在不适,手指也开始抽搐。
到底是怎么来?她不住揉搓自己的脸颊,试图清醒过来。
她忽然想起来了,难道是祁梓墨的剧毒开始发作了?越想越觉得可能。
她明明吃了轩辕长倾特制的黑珍珠药丸,不是百毒不侵体了吗?难道是魏荆欺骗了轩辕长倾?而轩辕长倾还亲自去深海打捞了两天两夜的黑珍珠。最后只怕成了魏荆暗地里取笑的笑柄。
夏侯云歌愤愤地咬牙,拼力冲向房门。这才发现,房门竟然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她抓起凳子,用力砸开窗子,从窗口冲了出去。浑身早已虚软无力,脚步踉跄,身体摇晃几乎难以站稳,跌跌撞撞地冲向轩辕长倾的书房。
等魏荆去找到梅云,不如直接去问轩辕长倾,她肯定轩辕长倾知道梅云的下落。
梅云很可能又落入轩辕长倾手中了!
四处点着灯火,在轩辕长倾的书房门口,清楚站着一道身影。
夏侯云歌摇晃着步子冲进来,差点撞到那个身影,定睛一看,竟是锦画!
锦画依旧一身戎装打扮,当她看到夏侯云歌,脸色一沉。
“来看我的笑话?”锦画直接挡住了夏侯云歌的去路。
“滚开!”夏侯云歌沙哑着声音怒喝,另锦画脸色一白,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但还是拦着夏侯云歌面前的路。
夏侯云歌拼力将锦画推开,锦画一个趔趄,扶住一侧的木桩,才稳住身体。
锦画气得在夏侯云歌身后大喊,“夏侯云歌!这大半年不见,你也没什么长进!不过是给长倾哥哥添了一个女儿,说不准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血脉呢!”
夏侯云歌满目怒火地回头瞪向锦画,吓得锦画当即没了声音,随后又憋足一口气,跺脚喝道,“我说过!我不会输给你的!还没到最后,你别以为你赢了!”
夏侯云歌懒得再与锦画浪费时间,冲向房门,一把推开,身体瞬间失去支撑,若不是赶紧抓住房门,只怕要摔在地上。
见轩辕长倾正在伏案处理公文,她便直接扑上去,一手撑住他面前的桌案。
轩辕长倾被夏侯云歌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你这是……”
“告诉我,梅云现在在哪里!”夏侯云歌冲口就问,那样焦急的样子,就好像失了控制的猛兽,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地盯着轩辕长倾。
“你横冲直撞闯进来,就是为了问梅云的下落!”轩辕长倾当即就怒了,一把摔下手中的公文,脸色黑沉如墨。
“快点告诉我!”夏侯云歌气急吼着,声音沙哑的粗嘎。
“夏侯云歌!别在这里发疯。”轩辕长倾咬牙切齿,一把揪住夏侯云歌的手臂,紧紧捏着,想用这样的疼痛惩罚她能畏惧他,安静下来。
“你快点告诉我,告诉我!”夏侯云歌完全不知疼痛,嘶吼着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轩辕长倾终于看出了她的异样,深眉紧锁,“你到底怎么了?”
“告诉我梅云现在在哪里?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夏侯云歌大声喊着,无力的身体若无轩辕长倾的支撑,只怕会瘫倒在地,她踉跄着步子,稳住摇晃的身体,粗喘着胸口剧烈起伏。
“你休想我告诉你梅云的下落!”轩辕长倾一把将她甩开,任由她无力地倒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你就这么着急与祁梓墨相会!夏侯云歌,你当真隐藏至深,这些天我居然没发现你揣着这样的心思,任由被你愚弄,玩耍在股掌之中。”
夏侯云歌喉口干涩的只能发出沙沙的声音,虚弱抬手指着轩辕长倾,“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想知道梅云的下落!”
她现在肯定,梅云一定又被轩辕长倾抓了起来,藏匿在无人找到的某处了!否则不会连祁梓墨都找不到梅云。
轩辕长倾正要攒足力气愤怒吼她时,惊讶发现她正用力地大口大口喘息,脸色煞白,好像要窒息一般。轩辕长倾整颗心瞬时揪紧,赶紧扑上去,一把抱起夏侯云歌。
“东朔,东朔,去找魏荆公子过来!”
还不待东朔跑出去,端着药膳的柳依依进了门,“师父出去了,不在府中,出了什么事了?王妃这是怎么了!”
柳依依见到在轩辕长倾怀里大口喘息脸色白的吓人的夏侯云歌,赶紧放下手中端着的药膳在桌上,急忙抓起夏侯云歌的手腕,想要为夏侯云歌探视脉搏,却被夏侯云歌一把甩开。
“不用你假好心!”
柳依依浑身一怔,僵在那里,双眼微红地看向轩辕长倾。
“你当真是疯了吧!”轩辕长倾将夏侯云歌摔在床上,用力将她按住,“依依,为她把脉,看她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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