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云歌骇得猛抽一口凉气,挥手就打了上去,却被祁梓墨一把握住。
“装什么圣洁!你这些年一直求的,不正是这个!”祁梓墨捏紧她纤细的手腕,忽然低下头,用力地吻上她的唇瓣。
“唔……”
夏侯云歌用力挣扎,他只是重重一啄,便松开了她的唇瓣。
祁梓墨甩开夏侯云歌的手,“想打我?你大可动手!”
夏侯云歌的手僵硬在那里,尽管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最后还是没能打下去,只一双水眸噙满怒意地瞪着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祁梓墨嗤哼一声,“为轩辕长倾守身如玉?女人果然善变,那么多年跟在我身后娓娓乞怜的嘴脸,才短短一年就变了心性!告诉我,他哪里厉害?这么快就将你的心俘获了。”他似乎很喜欢这样讽刺她,就好像能得到最大的快感一般。
夏侯云歌涨红了脸,终于从唇齿间挤出俩字,“无耻。”
祁梓墨眉心深凝,“你骂我无耻?”他更紧用力圈住她的腰身,害得她呼吸困难,“你告诉我,你有多高尚?为了得到我,不惜生生将我和梅云分开,连我们未出世的孩子也被你害死!这些年,周日为了讨好我费尽心思。在我宁可搂着一个俊美太监的时候,你的心……”他点着夏侯云歌的心口,“会不会滴血的疼?告诉我,你有多痛。”
他狞声低笑起来,很喜欢夏侯云歌现在又痛又恼的表情。
夏侯云歌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南枫,不该再有任何心软。她扬唇笑起,一副再也不堪在意的表情。
“我现在清楚告诉你,其实一点都不痛。我现在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再不会为你疼痛一丝一毫!”
他不是南枫,确实不是!
如果是,他不会不认得她的脸,不会对她这般冷漠绝情!
他不唤她“歌歌”,他只报复性地唤她“小云”,因为梅云,他恨她入骨。
祁梓墨愣了一秒,亦笑了,笑得那般阴沉,好似周身都猛然一层层化不开的黑雾。
“很好,很好。你得到你想要的,我的孩子却因你而死!因你和我深爱的人分开!夏侯云歌,我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疼,深入骨髓的疼!”他低吼着,手上的力道似要将她整个人都碾成齑粉。
夏侯云歌绝不会这般屈服在他的强势之下,凉声喝道,“你深爱的人?呵!我想,她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若她真心爱你,为何仍在人世却欺瞒于你,九年了,你迟迟找不到她!她明明早有机会去海岛与你相见,却半路逃脱!她不想见你,祁梓墨,你以为与你情深意重的那个女子,只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爱你!”
祁梓墨的身体憾然一僵,整张脸的神色都变得僵硬。大力捏住夏侯云歌的脸,让她的一张美丽脸孔,严重变形。
“怎么可能?小云怎么可能不想见我!”他喘着粗气低吼着,“你骗我!你在为你自己的罪行开脱!她怎么可能不爱我!怎么可能不想见我!”
他那般执拗的口气,就好像在努力强调自己证明什么一般。
“你自己也早有猜测!自欺欺人最后不过像个跳梁小丑!”夏侯云歌依旧刺激他,“如果她想见你,这几年她没有死,早就去找你了!你坐拥天下,无人不知,她又不是找不到你,只要有心,一定会与你相见!他却骗你,她死了!让你一直以为她死了!让你恨我,恨整个南耀国!最后你又得到了什么?不过是负心和懦夫亡国的骂名!”
“够了!不要说了!”祁梓墨怒吼一声,一把捂住夏侯云歌的嘴,阻止她再说下去。“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夏侯云歌!若不是你,我和梅云,不会是妻离子散的下场!”
他一把捏住夏侯云歌的脖颈,用力向上,让她的脖颈以一种最难以忍受的姿势,不得不承受他给的痛苦。
夏侯云歌想要挣扎,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最后只能默默承受脖颈几乎折断的疼痛。
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祁梓墨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还有他眼底翻涌的恨意。她笑了,笑得美若绝世天仙。
祁梓墨的眼底掠过一缕光亮,随即又漆黑下来,眸子愈发阴沉地睨着她。
“你笑什么?你知不知道,每一次见到你笑,我都恨不得将你的脸捏碎。”他的话语依旧带着深浓的恨意。
他看到的只是她满面笑容的脸,他看不到她的心,正因为他痛恨的目光,怨毒的话语,针扎的疼痛。这种尖锐的疼痛,不知是身体本身的疼痛,还是她心底最深处的痛。
或许,在她看到这张和南枫一模一样的脸时,即便心里深知他不是南枫,还是不经意就混淆了,而那些对于南枫的眷恋与感情,也不经意就迁移到了祁梓墨的身上。
纠结,整颗心都纠结成一团乱麻,她已没了清明的头绪。
南枫曾经是她孤单生命里的唯一存在,是她的全部,也是她的整个世界。也是唯一一个肯用生命来疼爱自己的人,她确实放不下!也无法放下。
即便现在决定拥有了小福儿,也接受了轩辕长倾,对于南枫的感情,依旧根深蒂固,尤其再次见到祁梓墨的这张脸……她实在无法彻底忘怀。
“求我,求我饶了你!”祁梓墨逼视着夏侯云歌那一双美丽的水汪汪眸子,轻轻吐气,继而又是一笑,“你现在真是变了!如果原先认识你时,你便是这幅冷傲倔强的样子,而不是装作一副圣母脸孔,却做尽肮脏坏事,也许,最后我不会抛弃你,独自离开皇城,任你在轩辕长倾手里自生自灭。”
他这话什么意思?
夏侯云歌听不太懂。但她还是笑了,笑他方才的那一席话。
“我早已不是原先那个我了!如果你想要做什么?也别用你原先了解的那个我来对付我!还有,如果你想用我来交换梅云的话,我想你不会成功,因为梅云确实被我放走了。她已经不在王府别院里!如果她迟迟没有去找你,便如我所说,她根本不想见你。宁可流落天涯,她也不想见你。你费尽心力,最后终成空,祁梓墨,未必是我对不起你,或许即便没有我,你们也不可能走在一起。”
刺激人心底的软肋,揭开伤疤,确实让人感觉痛快。
祁梓墨的手还是没有放开,却也没有再用力,挣扎许久,迸出这样一句话。
“聪明的女人一向都充满魅力,同时也让人感到厌恶。”
夏侯云歌依旧没有听太明白他这句话。许是她的话,正好说中他心中所想了吧。
他还是执拗不肯放手,任由她的脖颈酸痛无比。他还在等她求饶,她就偏偏倔强地忍受着。他迫使她不得不看着他恨意如潮的双眼,她也默默地硬着心,提醒自己,眼前的人只是这张脸与南枫一样而已。
可是,即便她一遍遍在心里提醒自己,依旧被恍惚的意识动摇她的信念。
她忍着,不发声。
祁梓墨的这张脸,就如梅云和元静一样的脸,是她无法跳脱的魔障。因为梅云和元静有着一样的脸,她冒着与轩辕长倾决裂的危险,还是放走了梅云。
那么祁梓墨呢?又会因为和南枫一样的脸,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她不知道。
她整个人,都因为这张脸而凌乱无章了。
“如果,我现在杀了你,都没人知道。或许,等你的尸体腐烂在这个偏僻的屋顶,才会被人发现。”祁梓墨慢慢地说着,用他的方式威胁她。
她不怕这样的威胁,可唯一在心里畏惧,万一他因为找不到梅云,而对小福儿做什么的话……
“你别怕,我到时,会让你的女儿去陪着你。”祁梓墨终于点中了夏侯云歌的软肋。
现在在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便是她的女儿。
“我帮你找梅云。”夏侯云歌直接道,见他目光毫无波澜,便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真心话。”略微犹疑了下,她又道,“你不是觉得我亏欠你们,那么现在我试图弥补,可还来得及?”
她终于还是说了软话。
祁梓墨似乎很受用,唇角扬起,噙了一丝浅笑。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可他就是不领情。
“弥补?”他讽刺地笑着,“你以为你现在做什么还能弥补这九年来我与小云的生离死别?还有我们那个死去的孩子!都是拜你所赐,你以为你一句弥补就能做得到!”
祁梓墨的手竟然加大了力道,夏侯云歌呼吸困难,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手边只能抓住一片空气,而眼前能看到的也只有一片朗朗的月光。
她的眼里渐渐浮上一层水色,她不再挣扎,柔弱下来所有的意识去承受即将面对窒息的痛苦。
模糊的视线前,祁梓墨的脸变得涣散不清……
忽然,她眼底一明,当即有了力气。她不能死!不能因为他长得像南枫就这样顺从!她从不相信轮回报应!她还有她的女儿,还有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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