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一听，也是一愣。

        不过随即回过神来。

        “算了算了，这事儿娘以后就不提了。”

        孙氏现在算是进退两难。

        要不是当年那一时的怜悯，也不会给自己和儿子摊上这样的麻烦。可是孙巧柔是人，又不是什么物什，已经沾上了想要甩掉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是孙氏这样的性格，她也说不出不管这样的话来。

        实际上，孙氏也想把孙巧柔扔给儿媳妇儿管。

        毕竟她如今年纪大了，自己的孙子都有四个了，精力十分有限。只是当初孙巧柔对自己儿子有过那方面的心思，儿媳妇儿也是知道的。

        就是孙氏脸皮再厚也说不出让儿媳妇儿管孙巧柔这样的话来。

        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臊得慌。

        要说孙氏也不是一个拎不清的妇人。

        若真是拎不清，当初就会让儿子把孙巧柔给纳进来了。毕竟这娘家的侄女儿养在家里名不正言不顺的。可若是当半个儿媳妇儿就名正言顺了。

        只是当时那严氏早就已经进门，并且还生了两个孩子，孙氏对她并没有多大不满。

        除了家世不显一些，几乎就没什么可指摘的。

        况且当时的吕家大小只是一个小商户，儿子也不是那种胡来的性子，纳妾什么的不是让人笑话吗？所以孙氏也就没有这个念头。

        只是如今，孙氏揉了揉眉心，心里忽然之间多了一个念头。

        若早知道，当初就不如让儿子纳了她。

        至少在府里养着，还能怎么样？不过就是一个名头而已。不至于如今受了委屈跑到家里来。

        若是当初纳了她，就算是受了什么委屈也不过就是卓儿的心不在她身上。

        但也说不准，人心隔肚皮，若巧柔是个有手段的，说不定已经把儿子笼络住了，搞不好还能生个儿子出来……

        孙氏这一琢磨就微微出了神，直到身边的嬷嬷小声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你说……”

        嬷嬷赶紧侧身倾听。

        “当年的事情是不是我做错了？若是让她进了咱们府上就没那么多的事情了？”

        也不怪孙氏这般想。

        前不久孙氏复盘了一下自己的私库，发现这八年来，从她这会儿贴补给程家的就不是一比小数目。

        一开始是十两八两的，不过是小钱，后来每逢年过节，她都会差人给程家送东西，一年到头，一年四季吃喝用的东西，算一算还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孙氏有些唏嘘。

        不免开始怀疑自己当年的决断。

        她身边的嬷嬷一听，陡然吓了一跳。

        “太太，这话可不能乱说。”

        嬷嬷一脸的讳莫如深。

        如今府里虽说还敬着孙氏老俩口为老爷太太，但是只要不傻的都知道，这以后的吕家说了算的还是严氏。

        就是孙氏身边的嬷嬷也不敢得罪严氏。

        别说她生了四个儿子，就是娘家的那个外甥据说还是今界的案首，那以后的出息可是了不得的！

        此时，就听下人说三位少爷回来了。

        孙氏当即就放下了那些心思，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

        “您是不知道，那位多不要脸，自己在夫家受了委屈就该去找自己娘家人撑腰，跑到咱们吕府来哭诉算怎么回事？”

        小红如今是严凤娇身边得脸的大丫鬟，八年前她才十岁，如今已经十八岁了，俨然是大丫鬟，并且改名叫红梅。

        她还是在严凤娇身边伺候着，据说前不久定了亲，嫁的是吕家的一个管事的儿子，等她出嫁之后就是管事娘子了，更将是严凤娇身边的得力助手。

        算起来她是严凤娇的心腹。

        顾玉珠姐妹两人跟她也是旧识，说起话来自然是没顾忌一些。

        “她怎么那么不要脸？”

        顾玉珠道。

        她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最不可思议的难道不是孙氏的态度吗？难不成孙氏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亏欠了这位表姑娘，所以如今才对她这般予取予求。

        “能说的我都说了，咱们奶奶是真的苦，若不是少爷的心始终都在咱们奶奶身上，奶奶不知道要受多大的委屈呢！”

        红梅说着，神色就满是愤恨。

        “都怪那狐狸精，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红梅说着又看了一眼两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意识到自己好像多嘴了。

        随即尴尬的笑了笑。

        “姑娘们问了，我便说了，我知道两位姑娘从小就跟咱们奶奶贴心。咱们奶奶没有女儿，自小就是将两位姑娘当亲生女儿看的。只是有些话还请两位姑娘不要告诉我们奶奶是我说的，如若不然奶奶该怪我自作主张了。”

        可不是自作主张吗？

        这种事情两个养在深闺中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红梅一走，坐在马车上的两个小姑娘就沉默了。

        “你说，咱们拿钱雇人把那个程秀才打一顿怎么样？”

        顾玉珠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然后歪着脑袋问小碗。

        这是顾玉珠能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

        那姓孙的不要脸的女人现如今住在吕府，怪不得之前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觉得有些眼熟，现在的顾玉珠陡然恍然大悟！

        怪不得！

        那她使人把她丈夫打一顿，她难不成还真的不管？

        别看孙巧柔跑到吕家去诉苦，可是如今到底程家才是她家。

        古代女子确实比现代女子要难上许多。嫁人之后，丈夫和夫家就是她的一切。一旦程秀才不好了，她就不信她还坐得住！

        “可。”

        顾玉珠看着小婉，神色忽然有些愕然，因为她看见小婉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不过那道光一闪而过，顾玉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就听小婉道：“要找人把那个程秀才揍一顿，但不花钱。”

        顾玉珠陡然懵了。

        “不花钱？”

        小婉笑了笑。

        “咱们使人去跟孙家人说一声。”

        顾玉珠一听，顿时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我不如你聪明，你说明白些。”顾玉珠只好主动说道。

        大概人跟人的头脑真的不一样，借助空间和灵泉的关系，虽然顾玉珠也常常拿灵泉给小婉用，但从小到大，小婉的身体就是不如她的好。

        娘说大概是被拐的那年里那些天杀的人贩子没有照顾好小婉，所以把小婉的底子给磨坏了。

        但是小婉的脑子比她好使。

        见姐姐说自己聪明，小婉顿时不好意思的抓着她的手腕摇啊摇的，然后凑到顾玉珠耳边耳语，顾玉珠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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