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

        “谋杀。”

        “死了？”

        “死了。”

        朱颜又想了一下说道：“而且不止阿辉一个，还有好几个……”

        “什么?”

        这次惊呼声音不是王凯发出的，而是前面的李木。

        跟着车子来了一个急刹。

        朱颜的身体猝不及防往前面撞去，王凯一把拉住她，俩人又往后仰倒在坐位上。

        “老木，你搞什么名堂？”

        李木把车停稳了回过头来，“你们刚才说什么？什么谋杀，王凯，你不是说来找人的吗？”

        王凯叹口气：“是来找人的，只不过这个人现在死了。

        你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不至于这么紧张激动或者害怕吧！”

        “我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不了就是坑蒙拐骗偷，但也从来不会伤及人命，更何况还是谋杀，谋杀唉，你不是已经不当警察了吗？怎么又和谋杀案扯上了。我先说啊，我不想牵扯到什么谋杀案里面去。”

        王凯：“怎么，害怕了？”

        “不是害怕，你也知道我是有案底的人，我……”

        “又不是让你去杀人，你担心什么，我们是去找坏人，我相信这是一个惊天大案，你可以立功。”

        李木：“你们先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

        “不然怎样？要不你下车回去，我们自己去。”

        “哎，这可是我的车也，你让我下车走回去呀！该下去的是你们吧。”

        王凯：“你试一试。”

        李木心虚地看了看王凯和朱颜。

        如果他们要动手把自己赶下车，自己根本就不是王凯的对手，这是早就证明了的。更何况他们还有两个人。

        王凯：“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跟你说清楚。我们这次的确是来找人的，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阿辉，被村里人带出来打工，没有消息，家属很着急，委托我们帮忙找，我们判断是来了这边，这边你熟悉，所以请你带路，只不过才得到消息他已经死了，朱颜说他是被谋杀的，具体的情况还得朱颜来说。”

        是，刚才话都没说完。

        朱颜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们把他杀死，然后伪装成意外事故。”

        “他们是谁？他又是谁？我怎么听得糊里糊涂的。”

        李木没明白，王凯却听明白了。他不理李木，继续问朱颜：“你说阿辉被艾老六他们害死了？”

        “嗯。”朱颜肯定点头。越接近目的地这种感觉越强烈。

        “目的呢？”

        朱颜想了想，“死亡赔偿。”

        王凯：“明白了，这绝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预谋的。从他带阿辉出来就没安好心，是吧？”

        朱颜：“是。他们把阿辉带出来就是为了谋财害命。”

        王凯：“你说不止阿辉一个，是不是带出来的其他五个都死了？”

        “不，他们还没有。其他几个人不在这里。一下子死这么多，会让人怀疑的，我想他们还不太笨。我说的不止阿辉一个人是指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有过成功的经验，阿辉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只是阿辉……太可怜了，他还是个孩子啊……”

        王凯不由自主握紧拳头，牙齿都快咬碎了。

        李木终于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这也敢，煤矿里经常出事故，死人很正常，没想到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故意杀人来获取赔偿……这种钱也敢要，我虽然不是好人，但是……”

        王凯：“和他们比起来你已经是好人了。这些人简直是人渣，不，是畜牲……可恶至极。”

        他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李木：“既然你们要找的人已经死了，那还去吗？”

        朱颜：“去，怎么不去？怎么能够让他们逍遥法外。还有，我们答应过的，要把阿辉带回家。”

        李木：“可现在是谋财害命，谋杀唉，是不是交给警察来……”

        “李木，你还开不开车？不开车让我来。”

        “我开，马上开，这些畜牲，就应该把他们碎尸万段。”

        李木说着发动了汽车。

        “王凯，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少说废话，认真开车。”

        李木想说：我已经很认真了好不好？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使劲踩油门，车子再一次冲了出去，在旷野上奔驰。

        车子里沉默下来，谁也不说话，都在各自消化着信息。

        王凯也没有再问朱颜任何问题。他相信朱颜所说的。

        事情已经明朗，他要做的就是把艾老六一伙抓住伏法。不管是作为曾经的警察，还是现在的寻人调查员他都责任这样做。

        远远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些建筑物，灰蒙蒙，黑乎乎的，连空气当中都有一股煤味。

        李木：“前面就是你们要去的**镇，以前这里没有镇，荒无人烟，因为开采煤，渐渐聚集起人气，才形成一个镇子。这里除了煤老板，挖煤工人，还有就是专门做他们生意的人，饭馆，旅馆，赌场，还有那个，嘿嘿都有……。”

        王凯：“你这么清楚，你才是像来过这里的。”

        “没有。我是干什么的，没来过，还没听说过吗？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有生意，矿工们挖煤挣钱，这些生意人又围绕着这些矿工们挣钱……

        车子开进了镇子，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什么人。

        “这一片都是煤矿，好多都是私人的小煤矿，不知道你们要找的是那一家？”

        朱颜：“直走，大约两公里后有一个十字路口，你右转……”

        “小朱姑娘来过这里吗？”

        “没有。”

        李木差点又要踩刹车了。

        回头看看王凯，王凯面无表情说：“听她的。”

        “好吧！”

        直走两公里后果然看见了一个十字路口李木右转。

        朱颜：“现在直接走，大约五公里过后有一家鑫源煤矿，就是它了。”

        李木照着朱颜的提示，果然在五公里之后看到了鑫源煤矿的牌子。

        “行啊！小朱姑娘，你这比导航还厉害呀。”

        王凯：“别说废话了，把车开到前面调头，我和朱朱下去找人，你在车里等我们。”

        “不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呀！”

        “里面还不知道是个啥情况，你留在外面接应，万一……，我们还有一条退路。”

        “说得也是。那也应该让小朱姑娘留在车里，不该让她去冒险我怕里面不太安全吧。”

        李木打定主意帮他们后倒也表现得很义气。

        王凯看看朱颜，“要不你留在车里吧？”

        朱颜已经拿起车上的大衣往身上套，“不怕，他们不敢做什么。阿辉的尸体就停在里面，他们做贼心虚，不敢声张。再说有你这个超级保镖在身边，我还怕什么呢？”

        最后这句话简直说到王凯心坎里去了。

        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拿起车上的衣服往身上套。

        这是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大衣，上面有一层灰，还有一股味。

        李木：“嘿嘿，我以为你们去煤矿找人，当然得像挖煤的。”

        朱颜把帽子带上，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一下，就看不出本来面目了，“挺好的。走吧。”

        带头下了车，王凯也赶紧跟上，朝鑫源煤矿的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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