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那特瑞德先生还发过几次脾气？”

        皮埃尔：“最后一次是跟贝安妮夫人争吵，特瑞德先生不要孩子，夫人要孩子，两人大吵一架，先生提出离婚，夫人就回了纽约。”

        警官：“依你看，如果贝安妮夫人没有离开旧金山，她会不会也……”

        皮埃尔：“我不知道。哦，不，警官先生，你这是在怀疑特瑞德先生吗？不，不可能。先生只是承受不了玛丽夫人自杀的打击才这样脾气暴躁的，他不可能是……玛丽夫人是因为对托马斯先生太失望……”

        警官：“失望？为什么失望？”

        皮埃尔：“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托马斯先生娶她只是为了能够进入上流社会，毕竟玛丽夫人家是旧金山的名门望族。还有就是传宗接代，而夫人在生下三个少爷之后就已经完成了使命，所以先生对她不闻不问，玛丽夫人才得了抑郁症而自杀，可伶的特瑞德少爷亲眼目睹了母亲跳楼，所以才受了刺激。”

        警官：“因为受了刺激，所以他才会时不时地爆发出一阵怨恨，所以他才会控制不住自己杀人，对吗？”

        皮埃尔：“警官，不是这样的……”

        警官：“那是怎样的？你说，把事实经过说出来，埋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秘密应该让它曝光了。来吧，皮埃尔……”

        警官的声音充满蛊惑。

        皮埃尔表情充满痛苦。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你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出来吧，你就解脱了，难道你还要独自承受这一切吗？”

        皮埃尔只看见警官的嘴一张一合。

        是你要我说的啊。

        然后他跟着开口了：“……特瑞德少爷在大少爷的马上做了手脚，让马发狂……同样他又在二少爷的车上做了手脚，二少爷出车祸了……至于他的未婚妻，肯定是知道了他害人的秘密，他才假意和她订婚，其实他们关系很糟糕，他们经常吵架，后来特瑞德少爷终于忍无可忍，对凯瑟琳小姐动了杀心。

        我有几次提醒凯瑟琳小姐离开庄园，可她总想着当庄园的女主人，舍不得离开。所以，可伶的女人……少爷他在维生素药瓶里放的是安眠药，凯瑟琳小姐把它当维生素吃了。

        ……少爷运气好，虽然有人曾经怀疑过，可他不在现场，又让他逃过一劫。

        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少爷都不敢回庄园和旧金山，过上了逃亡的生活。

        他是害怕心虚呀。

        直到后来他喜欢上了空姐贝安妮，而未婚妻的死也渐渐被人们遗忘，他才带着贝安妮回来结婚了……他心知肚明自己是个杀人犯，不会是一个好父亲，所以他才不要孩子，但是贝安妮渴望当母亲，不惜以离婚为代价。这让特瑞德暴跳如雷，他的罪恶面面又要露出来了，他要对贝安妮夫人下手了，谁知道贝安妮夫人搬回母亲家里去了，这让特瑞德失去了下手的机会。

        之后他改变了策略，假意改变主意接贝安妮回家，然后再下手。

        他请了精神病医生来给贝安妮夫人检查，得出了夫人是精神病的结论，就是为了把她送进精神病院接受惩罚，同时也失去曼娜小姐的监护权。

        可是夫人最后竟然带着小姐逃离了。

        哦，真是无法想象。

        只能说夫人的运气太好了。”

        警官看着侃侃而谈的皮埃尔，皮埃尔作为特瑞德先生的贴身跟班，肯定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所以他的证词有一定的作用。

        “皮埃尔先生，既然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什么当时警方调查的时候你没有说出来呢？”

        皮埃尔：“我那时候也有过犹豫，可是一想到少爷对我就像亲兄弟一样，我又不忍心告发他。何况贝安妮夫人已经带着曼娜小姐离开了，我想少爷已经威胁不到她们的生命安全了，所以就选择了忍气吞声闭口不言。更何况这些年特瑞德先生并没有再害人了，所以我……”

        “那么现在皮埃尔先生，你又为什么要站出来指控特锐德先生呢？”

        皮埃尔：“我没有想指控他。”

        不是你叫我说出来的吗？

        “那是因为他现在还想继续对贝安妮夫人和曼娜小姐下毒手。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既为自己当初的心软而悔恨，又为贝安妮夫人和曼娜小姐担心，我害怕特瑞德先生再找到她们，我知道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果然还是被他找到了。他恨贝安妮夫人。所以他要控告她绑架罪。然后不知道要怎样对对待曼娜小姐，可怜的曼娜小姐……”

        警官：“你这样做是对的，你阻止了罪恶再一次发生，就让一切在这里终止吧。”

        “是的，终止吧。”

        皮埃尔不知道，他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到隔壁的房间里，就在他面对的墙的那一面，朱颜他们不仅听得一字不漏，还能够透过玻璃幕墙清楚地看见皮埃尔的表情。

        朱颜还没开口，郭琪琪就抢着说道：“听听，皮埃尔说的又是另外一个版本了。”

        徐峰：“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小马哥：“太有趣了。这就是人性啊。皮埃尔在关键的时候反戈一击，特瑞德先生日子难过了。”

        ————

        ————

        特瑞德因为谋杀被收监。

        监狱里，皮埃尔来看望特瑞德。

        “谢谢你，皮埃尔，谢谢你还想着来看我。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记了。”

        “特瑞德先生，我可是一直都惦记着你，怎么会忘记呢，我们还是一起长大的呢，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跟在你大哥二哥还有我身后跑的样子。”

        特瑞德：“是呀。那时候我们多么快乐，多么无忧无虑啊，好想永远不长大，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皮埃尔：“先生，你还在说梦话吧，这么可能呢，小时候是回不去的，也没意思，我更喜欢长大，你看，跑着跑着就长大了……然后你们兄弟几个也跑散了。你大哥成了瘸子，你二哥成了傻子，你呢，成了囚犯，哈哈哈哈……你们家彻底完了，史皮尔斯家彻底完了，你们三兄弟都没有后代了，哈哈…你虽然有一个女儿，可是现在她姓着别人的姓，她叫曼娜.道格拉斯，而不是曼娜.史皮尔斯，呵呵，你很高兴吗，你很满意吗，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皮埃尔，你为什么要这么说，现在来我伤口上撒盐吗？亏我一直把你当兄弟，还把庄园送给你。”

        “呵呵，送给我，你弃之不要的送给我，一个破烂而又充满诅咒的庄园我会稀罕吗？”

        “你……”

        “呵呵，你不知道吧。我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的高兴，多么的满意。因为你们家，你们史皮尔斯家彻底完蛋了，从你被定罪的那一刻起，我就想，老天终于开眼了，它终于要把你们的一切收回去了。”

        特瑞德脸色急剧地变化着。

        “皮埃尔，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说什么，你还不明白吗？我恨你们。”

        皮埃尔说得咬牙切齿。

        “哦，老天，你真的疯了。我不想跟你说话。”

        特瑞德站起来，对狱警说：“送我回房间去。”

        “站住，特瑞德。”

        皮埃尔厉声说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坐下听我说。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吗？”

        特瑞德站住，转过身来，缓缓是道：“为什么？这都是因为我造的孽：我赶走了亲爱的妻子；失去了心爱的女儿，这一切都是报应。我现在已经受到惩罚了。”

        “你能这么想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不过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的功劳。哈哈……你有今天这一切都是拜我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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