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思儿哭声震,闹腾的动作也越发的大了,蓝漓一边哄着孩子,另一边却是自责不已,自己的孩子,到底和自己并不是那么亲,这大半年,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看着不断远去,渐渐消失了踪迹的马车,蓝漓怅然。
怀中,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蓝漓回过神,连忙哄着思儿,这一哄,便足足哄了半个多时辰,孩子哭累了才睡下。
接下来的几日,蓝漓的思绪都被这孩子牵引了过去,每日照顾完了孩子,几乎累的什么都不想做。
她要亲力亲为,边上的奴才也不敢多言,只得尽量伺候,虽和白月笙每日见面,身边照鼓人却总感觉这两个人之间少了一些什么。
陆丹衣和赵廷之终于要成亲了。
这一年多来因为皇后大丧,所有的婚嫁喜事全部延后,如果不是赶着这次北狄贵客在,陆丹衣也没这么快成亲。
蓝漓在京中没什么朋友,陆丹衣勉强能算得上一个,她要成亲,蓝漓自然是要过去。
大周的婚嫁习俗没什么怪癖,早起迎亲,在男方家拜堂,招待宾客便是一整,直到入夜,送入洞房。
寻常官宦人家,送嫁的女眷在成亲前十日内都会专门来看过出嫁女子,并送来礼物。
蓝漓并非陆家的亲眷,但好歹也是陆丹衣朋友一场,送嫁自然免不得,所以便选了所有女眷都看过陆丹衣,出嫁前一日,陆丹衣空一些的时候,才递了帖子前往陆府。
她的身份,来陆府自然没有什么阻滞,前面递了帖子,后面陆府便准备好了迎接。
蓝漓虽如今身份水涨船高,但一向见不得排场,自己更少摆,见过了陆家的女眷之后,便请陆夫人让她们散了。
陆夫人遣散那些女眷之后,亲自引着蓝漓前往陆丹衣的院子,“丹衣便住在前面的阁楼上,近一段日子一直在备嫁。”
“嗯。”蓝漓点点头,她走在前面,乳母抱着思儿走在后面。
经过这几日的适应,思儿也不怎么吵闹了,乳母和蓝漓照鼓倒也顺手。
到底也是要办喜事,陆家看起来里外都修整过,朴素却十分的干净。
走了一会儿,便看到陆丹衣和丫鬟在门前恭迎。
“你我之间不必这样。”蓝漓上前将陆丹衣扶起,陆丹衣容色淡淡,神情也是静婉,没了最后见她那日的萧索,但也不见将为新嫁娘的娇羞。
“蓝姐姐,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本是要早些过来的,但最近事情太多。”
陆丹衣一笑,她也算了解蓝漓几分,自然知道她怕是选着这样空一些的日子才专门过来的。
二人进了阁楼,蓝漓看到,自己吩咐锦绣坊准备的东西,都已经送到了陆丹衣的妆台上,用漆盘盛着,每一样都好看,精致亮眼,却并不显得太过奢华土气。
陆丹衣由衷道:“多谢蓝姐姐费心为我准备这些,我都很喜欢,让蓝姐姐破费了。”
“你喜欢就好。”蓝漓笑道。
对陆丹衣,除了身为朋友,还因为她对蓝烁那份隐晦的感情,蓝漓觉得有些可惜,不免和她多聊了一会儿。
正着话,忽然听到门口有些动静,一个萝卜丁脚步不稳的跑进了阁楼之中,一边跑一边着:“姑姑姑姑……他们你明就不在家了是不是,姑姑……”
那身子虽,但口齿倒是清楚,出的话像是铃铛一样的清脆。
她的身后,则跟着一个年轻妇人,“姐,您慢点啊——”
蓝漓眼眸微动。
“心。”陆丹衣连忙起身,去将那孩子身子接了下来,抱在怀中,“了多少次了,走路的时候慢一点,要是摔倒了可怎么得了。”
那是一个两岁左右的女孩,满头的长发梳成了辫垂在脑后,衣着布料很普通,裁剪的倒是漂亮,粉粉嫩嫩的,脖子上戴着一只金镶玉的项圈。
“这是……”
“我二哥陆江飞那个女孩。”陆丹衣解释。
蓝漓微微顿了一下。
“自从孙家出事,二哥没成得了亲,性子也越发消沉,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祖母好言相劝,他却不知悔改,气急之后,祖母索性懒得去管,让他自生自灭,但爹爹……爹爹最是见不得年青孩子游手好闲,一回合便将二哥送到老家的老宅去了,这孩子……在家中本就处境尴尬,之后便越发的无人管,我这段时间都在家中,闲了便带带她,不管怎么样,她还只是个孩子。”
“嗯。”蓝漓轻应了一声,“辛苦你了。”这孩子,到底也是江梦琪的孩子,但江梦琪一直又是那个情况,如今只希望她身子能恢复,这孩子以后也不至于太可怜。
顿了顿,蓝漓又问道:“那明日你成亲之后,这孩子……”蓝漓想起,姑母蓝修言曾祈求她将孩子送道她跟前养着,但这到底也是陆家的孩子,只怕陆家不会答应。
“我早上去求了祖母,以后这孩子就放在祖母膝下养着。”她抿着孩子的头发,“虽是二房的孩子,但我实在信不过二婶,她不喜欢这孩子,根本不会管这孩子的死活。”
“放在陆老夫人处养着也好。”
闲话了一会儿,蓝漓便回府了,打算好好休息,准备第二日参加陆丹衣婚礼。
白月笙回来的晚,二人又是没上什么话便各自休息去了。
第二日,黄道吉日。
当世大儒陆兆塘的女儿,户部侍郎陆泛舟的妹妹出嫁,嫁的还是子太傅之子工部尚书赵廷之,可算是这几年来第一大盛世。
看热闹和想要沾喜气的百姓一早便闹腾了起来,整个双桂街几乎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家虽是书香门第,但陆泛舟为人活络,不但官做得好,生意也做的大,光是用来分发给穷饶喜包和馒头便准备了整整三百屉。
因为这样的招摇和铺张,还惹得陆兆塘大发雷霆,叱骂陆泛舟逆子。
但,那又如何。
他陆泛舟嫁妹妹,必定是要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绝不可能随意对付。
这是对妹妹的疼宠,也是他对陆大儒的示威。
蓝漓和白月笙的马车站在双桂街外好远处,停滞不前。
战坤将情况告诉二人。
白月笙倒是神色如常,吩咐换路直接到太傅府,蓝漓却忍不住调了一下眉,但仔细一想,这也的确是陆泛舟的作风,无奈摇头,失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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