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没有怀疑叶覃初的话。
吴安安对林汐媱过分的热情,年会上诡异的气氛,吴安安的辞职,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林汐媱和叶覃初的关系做出合理的解释。
程峰自然也没有把他见过叶覃初的事情告诉林汐媱。
如果叶覃初全心全意为林汐媱好,他多嘴多舌只能添乱。如果叶覃初还有别的想法,他作为“出卖”林汐媱的人,自然也不能自投罗网。
知道林汐媱和程峰的关系之后,程峰想起了自己那个化学系的同学当笑话一样讲给自己听的他的师兄们发散的脑洞,顿时觉得一切都有可能。
而知道这件事后,程峰看到林汐媱后,就会变得心情复杂。
程峰突然间就理解了吴安安的心情,和一个刻意隐瞒自己身份的人一起共事,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
一无所知的林汐媱下班的时候和还没有完成工作的程峰和徐宇挥手道别,然后挤进了下班的大流中。
等林汐媱走了,徐宇凑过来问:“你都知道了吧?”
有个声音突然间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专心录数据的程峰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问道:“知道什么?”
“林汐媱和……”徐宇看着就近几排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小声说道,“林汐媱和总裁的关系。”
程峰震惊地看着徐宇。
徐宇拍了拍程峰的肩膀,笑道:“自从你被经理叫去之后,回来看了林汐媱好几眼。如果是第一次见你们这样,我说不定还会以为你暗恋林汐媱。”
程峰问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也不是早就知道,我也是年会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的。”徐宇拿开放在程峰肩膀上的手,退回自己的位置。
程峰突然间叹了口气:“你不觉得这样很怪吗?”
“哪里怪?”徐宇反问。
“我是说林汐媱刻意瞒着我们这件事。”
徐宇笑道:“林汐媱有刻意隐瞒吗?没有吧。总裁在公司的时候,她都和总裁一起吃午饭。总裁不在公司的时候,她就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只是你没有问,所以她没有主动说的必要而已。”
“你真这么想?”
“嗯。”
“可我还是觉得……”
“就算她刻意隐瞒又如何呢?她又没有伤害到我们。”
程峰看了眼这一排靠窗位置已经空了的桌子:“吴安安辞职了。”
“吴安安辞职是她自己心术不正,想要利用林汐媱泡男人,结果发现林汐媱是总裁的夫人,自己灰溜溜地跑了而已。”
听徐宇这么一说,程峰顿时不纠结了。
他觉得徐宇说得对,林汐媱又没伤害别人,隐瞒或者公开都是她的自由。
林汐媱和程昱潇一前一后地回到家,发现容秀珍在外面等着。
林汐媱心里一咯噔,却还是打起精神,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林汐媱规规矩矩地站在容秀珍面前,叫了一声:“妈。”
容秀珍一脸嫌弃地看了眼林汐媱,没应话,转头看向后面从那辆车上下来的叶覃初。
林汐媱不在意容秀珍的态度,所以也没有太失落。
叶覃初走了过来,看着容秀珍问道:“妈,你怎么来了?”
容秀珍皱起眉头质问叶覃初:“她怎么还在这里?”
叶覃初揽过林汐媱的肩膀,淡淡道:“这里是她家,她不在这里在哪里?”
“叶覃初,你是疯了不成?这种女人还不离婚,你是疯了不成?”容秀珍从沐姿藜哪里得知了林汐媱和叶覃初争执的原因后,气得立即跑了过来,没想到会看到林汐媱和叶覃初一起回来。
叶覃初隐隐猜到肯定是沐姿藜对容秀珍说了什么容秀珍才会跑过来,对着林汐媱说道:“你先进去。”
林汐媱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和容秀珍的关系,点了点头。
容秀珍对叶覃初的行为很是不满,怒斥道:“为什么让她进去?那些事她既然敢做,难道还怕我说?”
林汐媱皱起眉。
叶覃初见林汐媱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摸了摸林汐媱的头:“你别管,先进去。”
“可是……”
“听话!”叶覃初的音量提高了一点,脸色也沉了下来。
林汐媱根本不用多加思考就能想到容秀珍等会儿肯定会说一些难听的话,很想留下,但看到叶覃初不容反驳的表情,动了动嘴,最后还是离开了。
林汐媱走了后,容秀珍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叶覃初:“你这是要和我在外面谈话的意思?”
“妈,车上聊吧。”
容秀珍冷冷道:“不用了。”
叶覃初有些无力:“好,妈,你这次来有什么事。”
“我来是让你和林汐媱离婚。”容秀珍简明扼要地说道。
叶覃初皱起眉头:“妈,我和汐媱之前是有点误会,现在误会都已经解除了。”
“误会?如果她没有做一些出格的事,你怎么会误会?老三,你还要维护那个女人多久?”
叶覃初很是无力,他和林汐媱的确之前吵得太厉害,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妈,这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容秀珍淡淡道:“老三,如果你不和林汐媱离婚,你就当没我这个妈吧,我丢不起这个人。”
叶覃初最讨厌被威胁,眉心皱得越发紧:“妈,你这是借题发挥?”
“借题发挥也好,别的也罢,我把话放在这里,你选择离婚或者维持现状是你的自由。我跟人约了吃完饭,先走了。”
容秀珍这一次没有废话,说走就走。
“妈!”叶覃初大喊了一声。
容秀珍回过头,脸色不悦地问道:“还有事吗?”
“妈,我没有管你和其他男人的事,你觉得你强迫我离婚合适吗?”叶覃初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一般。
叶覃初之前说让容秀珍再嫁的话并不是心血来潮。容秀珍和别的男人有来往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叶覃湛也知道,不过他们不想管而已。容秀珍守了那么多年寡,遇见懂情趣的男人会心猿意马是很正常的事,他们都能理解。
现在容秀珍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的婚姻指手画脚,甚至还用断绝关系来威胁自己,叶覃初觉得很荒谬,并且难以接受。
容秀珍很是震惊地看着叶覃初:“你知道?”
“妈,难道你觉得你一直隐藏得很好?”叶覃初反问。
容秀珍费了一番力气才稳定心神:“你想做什么?”
“你是我妈,我能对你做什么?”叶覃初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和汐媱的事我自己有分寸,你以后别再管了。”
“你这算什么?威胁我?”容秀珍色厉内荏地大吼。
叶覃初看出来容秀珍声音大但底气不足,淡淡道:“我只是让你别再管我和林汐媱的事而已。”
“我是你妈,我不管你谁管你?”容秀珍反诘。
叶覃初叹了口气:“妈,你以前怎么就没想过管我呢?小时候,老师让请家长,你怕麻烦让我哥去。后来大一点了,我在外面闯了祸,替我收拾烂摊子的是我爸和我哥。后来我出国读书,你就更没管过我了。你觉得你现在来管束我,会不会太迟了一点?”
容秀珍的偏心,叶覃初从来不说,但不意味着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的童年缺乏家庭温暖,容秀珍有着不容推卸的责任。而从未给过他多少温暖的人,现在却对他诸多要求,他觉得滑稽可笑。
容秀珍一滞,愣了几秒后,大声吼道:“你这是在怪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吗?”
“难道你想否认吗?”叶覃初有些不耐烦了。
容秀珍是他的母亲,他也曾经渴望过容秀珍的宠爱。即便没能如愿,他也没有怨恨,更多的只是怅然。容秀珍做错了事却不愿意承认,这让他很失望,自己的母亲竟然会连对他有过的疏忽都否认。
“难道你是一个人自己长大的吗?”容秀珍咆哮道。
叶覃初冷冷地看着容秀珍,语调里掺杂了嘲讽的意味:“我是怎么长大的?难道你心里没有一点数?爸去世前,是爸花钱请的保姆司机照顾我的日常起居接送我放学。爸去世后,大哥担负起了我的生活。你所做的,不过是每天喝喝茶做做SPA和你那群朋友在商场里买买买。你难道真的觉得我长这么大都是你的功劳?”
叶覃初其实很不愿意提这些事。无论怎么说,容秀珍总是他的母亲没有错,他也愿意尽孝道,让容秀珍安享晚年。但容秀珍一而再再而三地用母亲的身份压他,这让他很不忿。容秀珍从来就没有尽过作为母亲的责任,有什么资格以母亲的名义强迫他就范?
两人对峙了好几分钟,容秀珍的胸膛仍旧起起伏伏无法平息愤怒,指责叶覃初的手都在颤抖:“你……你……你是想要气死我吗?”
叶覃初对于容秀珍的愤怒视而不见:“你舍不得死的。”
“你什么意思?”容秀珍更加愤怒,浑身都气得发抖。
叶覃初脸上平波无澜,淡淡道:“字面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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