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伏达能看了他一眼，他和贾兮辰多有交往，赏识这个具有本部落血统的优秀人才，但他从小受汉文化教育，忠孝思想也是要深蒂固，要他改变立场只能是来日方长，有耐心，方法得当，总会煲出美味香汤。这是达能对症贾兮辰开的方。

        “优忧夫人确实是我部落前首领的次女，她的姐姐现也在泰山郡中，如果我所料不错，谢峰他们现在就和她在一起。”乞伏达能笑道，“统领是孝子，也继承了你母亲优点，不仅才华出众，仪容也绝不逊当今美男子潘安。你才是当之无愧天下第一人。”

        贾兮辰见过潘安，他自认为缺少潘安身上那份优雅气质。潘安待人接物都是谦谦君子之态，贾兮辰从不认为自己会成为谦谦君子，他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温存过。对母亲的感情是亲情，与温存无关。

        “听说统领在泰山城中引众芳纷追，那阵势绝不逊潘安出行。”乞伏达能看他神色不定，笑着打趣。

        “首领如果知道那些众芳是何感受就不会这么说了。”贾兮辰被虎子戏耍心结还没放下，没想到乞伏达能还以此打趣，便闷声回敬。

        他自知不该把不满发泄到那此烟花女子身上，但当时他确实很想发泄，手段就过了，甚至有虐的倾向。

        乞伏达能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色呵呵笑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就看女人是怎么想的了，如果她想着打是亲，骂是爱，那就另当别论。”

        贾兮辰本憋屈着，听他如是说，不由笑了：“首领还真是妙人，如果她们会这么想最好，不然我相信她们再也不敢觊觎男色了。”

        “我就当统领这是在自夸了。”乞伏达能笑道，“统领不想去看看自己姨母？”

        贾兮辰抚着母亲送的平安结说：“自然会去。”

        “令姐遇到难题了？”乞伏达能看他神色缓和方问道。

        贾兮辰自然知道他的消息来源，冷笑道：“乞伏部早意在中原了。部落的女子现在是南风姐最信任的人。就这点，兮辰都自愧拂如。”

        “我部落的女子自然不似汉家女子一般足不出户，她们可不愿做什么金丝雀。你母亲和姨母当初因何流浪到外，不能归家，你也应该知道一、二。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她们一般幸运，一个嫁贾将军，一个嫁玉玑亲王。”

        贾兮辰闻言黯然，母亲虽嫁入贾府，但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她身份低贱，若非自己功成名就，她现在也只不过是近身服侍贾将军的藤人而亦，主母和嫡子、嫡女都可将她当奴婢使唤。

        姨母应该过得也不怎么好，她现在泰山隐姓埋名，过的是朝不保夕担惊受怕的日子。

        贾兮辰不知道玉玑和姨母感情如何，但一个讨难异地的弱女子，自然成不了正室夫人，做侧室，就是贵为亲王妃又如何，还不是苟且偷生。他虽担心姨母安危，但想及还有更多被转卖为奴的女子，恐怕在主家是作牛作马，被当畜生一样转卖驱使，心中也就有了些许宽慰。

        在这个贫贱有别，人命低微的时代，能苟活于世就是幸事。

        这多年，他从不欺凌弱小，也约束自己的手下，骨子里有一种悲天怜人之意，这得益于母亲教诲。母亲从小就教导他要多行扶危解困之举，也许正因如此，那个道人才愿传授他功夫，让他有能力成为人上人。

        他记得道人当时这么说的“想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就先让自己强大起来”，正如道人所言，他强大起来了，他也守护着了自己想守护的人。

        “统领如果不是为朝廷效力，有可能会和谢峰他等成为同路人。”乞伏达能淡笑道，“太子妃遣散侍女，玉儿应该会前来泰山和你会合，我认为你们二人也可成为志同道合者。”

        “首领为何现在愿意暴露她身份？”贾兮辰没想到乞伏达能会如此说。

        “她的身份在统领这儿早不是秘密，你不点破，自然是你母亲的缘故。”乞伏达能复坐下，端起新泡的茶，“现在贾将军已请朝廷撤了你职，为避免你得罪的世家对你不利，朝廷保留你原俸禄，随羊祜勘察地界。”

        “首领的信息快得很，泰山郡守还没得到消息，你就得到了。”贾兮辰虽没接到消息，但他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的。

        “他如果消息比我灵通，我还能在此喝茶？”乞伏达能笑说，“新任命的暗卫统领更是个秘密，现在没人见过，但愿他能如你一般约束得着暗卫。不然真要民怨载道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事。”贾兮辰不知为什么，当他确信自己卸任后，反倒轻松不少。以后可以活得自在点，如果遇到心仪的女子，他会成家，不再卷入朝廷争斗，他便萌生成家想法。

        “年青人，以后也该成家了，相信我，玉儿是你最好的伴侣。”乞伏达能笑道。

        “如果首领不认为兮辰会祸害她，做伴也不是不可能。”贾兮辰见过贾南风身边这个侍女几面，她比杨若有韵味。贾兮辰不由将她和杨若相较，心中懊恼，以他的个性，不应该对她们人生负责，他只需待她们温存点就可。

        “如果你认为自己能祸害到她，而非自愿陷入她温柔之乡，我没意见。”乞伏达能爽快笑道，“男女情事别人不好说，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你该找合适的地方，即然朝廷已撤了兮辰的职，这个信息应该很快就能到泰山。”

        根据晋王朝官员离任程序，贾兮辰一旦接到调令，就应该前去交接公事，完毕后就要去羊祜处报到。

        “这个不劳操心，我想玉玑会和谢峰他们坦诚交谈，羊公子知道了我身份也会告诉他们，如果不出意外，玉玑、司马攸、我很快就能坐下嗟商，他们没必要再探查我的行踪。”

        乞伏达能认为玉玑和他都想和司马攸坐下聊聊，谢峰四人组成乐班，便是抛出了愿意会晤的信息，七侠在明，他们在暗，费尽心力寻找，不如让他们暗中的自寻上门，司马攸的这招引蛇出洞确实实用。

        “王家难道不查，达骨部落不查？”贾兮辰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首领还是小心为好。”

        “就他们还查不到我。”乞伏达能笑对贾兮辰，“我真想知道，如果我部万一与晋王朝开战，贾公子只是平民百姓，你会怎么选择？”

        “兮辰如还是晋王朝民众，自然会保家卫国。”

        “如果万一有一天，贾家成为罪臣，要被诛杀，当如何？”乞伏达能依旧追问。

        “没有人愿为他人砧板肉脯。”贾兮辰冷哼道。他没想过那么多万一，因为他几乎不给自己后顾之忧。如果他顾虑多了，心就软了，对他来说，这不是好事。

        “如此，如真有那么一天，欢迎回到娘舅家。”乞伏达能放下杯子，“便愿那个曹翊真有你所说之能，如是，她能解决我们部落水源问题，我们与达骨部落的纷争就可放下，你姨母也能回娘家，希望有一天优忧夫人也能回娘家探亲。”

        “首领能有此想法最好。”贾兮辰站起身说，“我该去外面活动活动，不知道匈奴那儿进展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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