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翊看到在城门口等待的左盈，对无涯子说：“师兄，这个姐姐好俊的功夫。”

        无涯子：“师妹的功夫也不弱，大黄发起疯来，能在它背上坐得这么安逸实属难得。”

        曹翊：“这盆花帮了忙，它起到了均衡作用。师兄你又是如何做到安之若榻的？”

        无涯子：“大黄随我行走多年，太熟悉了。”

        曹翊：“她所说的这些人就是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的人？”

        无涯子：“应该是。去了就知道了。”

        曹翊：“如果不是我要找这个绿牡丹，恐怕我们昨晚就出城了。那样，她要小半天时间才能追上我们。”

        无涯子：“既然师伯喜欢这绿牡丹，我们自然是要买到。”

        曹翊点点头，她心中很感激这位师兄，昨天花农收摊后，她和无涯子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花农，并从花农手中买到了花，师父见到这绿牡丹一定很高兴，童儿也应是很高兴。师父和童儿应该都盼她回去，她想师父和童子看到她归来的情形，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无涯子看她脸上神色数变，眼中也多了温情，对这个师妹他很是喜欢，她的温暖与可爱是这一路最美的风景，离泰山越来越近，他就越来越惆怅，到了泰山观中，她就到家了，他也该返回，关外的事不知道怎么办下了，失踪的一干人众是否找到？想到这些，心中更乱，不由长叹一声。

        曹翊听到无涯子长叹，抱着花盆的手抖了一下，低声说：“师兄送我到泰山观中就回么？不多留几日，看看泰山风景？”

        无涯子：“师妹能平安无虞返回泰山就好。这一路太安静了，安静得我有些怕。”

        曹翊：“也许李二公子他们清理了那些找麻烦的人了。”

        无涯子：“幽冥老怪出现就没这么简单。他擅长制毒，人疯疯颠颠的，就没有是非观，又不会功夫，他怎么会只带个童子出山？为什么先要对付大黄？以他的修为根本就不是大黄的对手，为什么还能和大黄纠缠那么一段时间，还没用毒？”

        曹翊：“雨燕速度很快，老怪物和大黄对上它就把消息传给我们了，我们的速度很快，老怪物应是还没来得及放毒。或是还有其它原因不能对大黄用毒？”

        无涯子：“那个童子身法好快，有些功底，单就功夫而论，他的功夫高于无怪。他总似是一脸无故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曹翊：“我没注意那个孩子，师兄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了，他看我的眼神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他的身法也似有点眼熟。我会在哪儿见过他呐？”

        她说着陷入沉思。无涯子看她入神，右手伸手接过花盆，曹翊吃惊出手，她的手很好看，皮肤白皙，手指修长，骨节匀称。

        她的手抓着了无涯子的衣袖，无涯子轻轻一抖，花盆转入左手，曹翊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带子，随手一抖，缠上了花盆，将花盆自无涯子手中取出升入空中，无涯子兴起，一枚白棋出手，竟如剪刀一般将带子散开，花盆复落入他手中。他看向曹翊，曹翊也笑盈盈地看着他，手中是他掖入腰间的那卷《太上感应录》书。

        无涯子将花盆递给曹翊，接过她手中的书，笑：“好功夫。”

        曹翊：“不知师兄的功夫和七侠相较，哪个更厉害些？”

        无涯子：“没较量过，但我想，离老一辈还是有一定距离，和谢少侠当在伯仲之间。”

        曹翊：“不亢不卑，客观审视自己和他人，师兄品学兼优。”

        无涯子：“好说。师妹有学数理的天赋，现学活用，很好。”

        曹翊：“咱们就不相互吹捧了，师兄教得好，我也学得快。这是事实。”

        曹翊说着，笑得很开心。无涯子眼中也露出淡淡地笑意，身子向前挪挪，他抬头正好能看到曹翊脸，曹翊低头也正好能看到他温暖的脸。

        ......

        左盈远远看着他们的小把戏，轻笑道：“他们逗趣的方式还真与众不同，不过很精彩。”

        汗血马看到左盈，撒蹄飞跑上前，用头蹭她，以示友好。左盈用手轻抚着：“不生气了？不生气就好。再如果嫌我不好，就把你送人。让新主人好好待你。”

        马似乎听懂了她说的话，摇着头，微曲了腿，似是请她上马。

        左盈飞身上马坐正后，牛车也正好进城门，曹翊脸上都是幸福的笑，无涯子脸上也有着淡淡笑意。

        左盈：“原来道友会笑。以后多笑笑，别总板个脸，好似大家都欠着你什么似的。”

        曹翊看向无涯子，他看她的眼神蕴着笑意，便对左盈道：“师兄当然会笑，笑起来很好看。”

        左盈听她这么说，又看看无涯子，在她看他时，他早低下头，拈着手中的棋子，一脸的淡漠。

        左盈：“他大约只会为一人笑吧，看看他现在的样子，眼中也只有你一个人，我都似不存在一般。”

        无涯子闻言，用手轻拍大黄，大黄低哞声，汗血马便飞跑进来，这出其不意的举动让左盈猝不及防，一时乱了手脚。汗血马跑出数丈外方停下，她回头，就看到曹翊笑笑地对她摇手。

        牛车追上马，无涯子看到了左盈不忿的眼神，淡淡地：“你很明显存在着，想不存在也难。”

        左盈：“道友什么意思？是嫌我碍眼没眼色么？”

        无涯子：“是你不想有存在感的。”

        左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对曹翊说：“你这师兄真是怪物。”

        曹翊闻言看向无涯子，无涯子报以微笑。

        左盈装作看不见，打马前行，这个少女看起来没什么不好的，她真中毒了么？还是幽冥师徒为活命，编的谎言，如果真是谎言倒好，就便宜了那二怪物罢了，如果真已中毒，她今后会面临什么，她的师兄是否会一如即往地这么待她好？

        “一定会的吧。”她看着一脸甜笑的少女和少年温暖眼睛对视着美景，对自己说。

        她打马与牛车保持一定距离，悠悠地想：“以后就要与他们保持距离，两情相悦最动人。”

        这么想着，她轻哼起歌，是《乐府诗集》中的《长干行》，无涯子和曹翊听得一脸陶醉。

        ......

        汗血马与大青牛一同进城后，又引起了小小的骚动，这两物似早已习惯了被人围观，在人们啧啧声中，慢条斯理地踱着步，享受着围观盛况。曹翊的脸埋在了花盆中，无涯子以书遮面浑不管围观人群。

        左盈却不敢掉以轻心，看着二人的神情，无奈地笑了：“你们真是有福之人，我什么时候变成跟班和护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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