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现在基本解决了那些小客户的问题。”虎子汇报道。

        看到谢峰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虎子真的是很欣慰。终于能缓解下谢峰紧张的情绪，这是他现在最想看到的。

        接到荀芸的命令后，他就群策群力，反战同盟内部本就有一些人是在挤兑人潮中的，当抵换消息发出后，就有一部分人选择了抵换。外面有些想预订又没有机会的，就去自发找手中握有明德堂签牒的，相互之间抵换。

        虎子虽然很看好水轮三事，因为它自问世就是供不应求，但没想到会这么抢手。现在他担心的是，如何能大批量生产的问题了。

        左盈看到他收回的大把签牒，柜房长队变短后，夸奖他，让他不用担心，她会按时供货。根据她安排，虎子还预售了插秧机。虽然这个东西还没样品，图纸也还在设计中，但基于水轮三事的妙用，和左盈毁约双倍返还约定，大家并不担心他们设计不出，担心的是他们供货慢，错过插秧季，因此预订火爆。

        虎子现在担心的是曹翊她没时间，羊铮和泰岚清制作木鸢，羊铮还要抽时间帮助荀芸做算拍卖底价，插秧机如果一旦不能按时供货，双倍赔偿可是不小损失。

        “你不用担心这个。”左盈当时是这么对他说的，让他放手去作，天塌下来也由她顶着。

        对这位嫂子，五斗米教少主，他是很佩服的。挺着个大肚子，一天到晚忙前忙后，还对下面的人和颜悦色。她很少发火，但下面的人却不敢懈怠。

        这大约就是领导魅力。虎子听说了她在大漠行径，在她领导下，就是无相和李二公子和刘裕都是遵守她的指挥，从未有逾越之举，因而，大漠黄沙变绿洲行动中，她已在教众中树立了极高威信。实质上，她才是现在五斗米教实际当家人。

        “嫂子说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那些明德堂会员的金银问题。”虎子说，“他们才是大客户，特别是那个叫陆远的，他的持有三分之一以上签牒。”

        “这个我知道。”谢峰听着虎子汇报，胃口不错，吃得不少。

        “听说，那些会员们又延长了兑付期。”虎子看谢峰吃了不少，咧开嘴笑了，他笑时两颗虎牙就很亮眼。

        “我被你惊艳到了。”谢峰起身，“我去看看盈儿，她一定很辛苦。”

        “峰哥哥，你早该去看了。嫂子在你到襄阳时就知道了，她天天盼你来看她，但又担心你过来不安全，就装不知，可怜。”

        谢峰闻言吁了口气，左盈肯定是想他的，他忙于各种事务，在襄阳时，每天回得晚，走得早，左盈总是很体贴地为他准备离开所需物品，不问他要去何处。有时他回得太晚，也能看到她为自己亮着一盏灯。

        “我也盼着见到她。”谢峰说完问了左盈住处就飞奔而去。

        “峰哥哥现在是幸福满满。”虎子看着谢峰离开的身影对1号说。

        1号的胃口更好，他吃得比谢峰还多，现在正在慢慢吮着蟹黄。闻言咽下，长舒口气：“人间最难搞懂的就是感情。”

        “难道你老人家没恋爱过？”虎子听他这么说，乐了，根据他推测，1号应该三十以上了，虽然他看起来就十八九岁模样，还很好看，但没听过他懂男女情事。

        “我不懂，这个很玄妙。感情这东西我看不透。”1号如是说。

        “这个不用看透，体验就好。”虎子摇头，认为这个人真是太奇葩了。

        “我没这种体验。”1号回答。他生来就异于常人，在跟着道人走四方和在牢房的岁月中，他被自身诡异物质折磨，寻求解脱，后来在李欣帮助下，恢复正常，他就与泰岚清为伍，二人打打闹闹，对男女之事也是一窍不通。

        “我也没有这种体验。”虎子叹道，“但看峰哥哥他们，就知道很幸福。”

        “你和我也差不多。”1号轻笑，“我和泰岚清在益州时，只要曹翊发呆，他就说“师姐想那个木头姐夫了”，他会哄曹翊高兴，有时被他师姐训了，还会汪着两眼泪去道歉。荀女侠就说“这孩子对他师姐真好”。我就奇了怪了，他师姐都让他不高兴了，他为什么还要哄她高兴。”

        “这个说不清楚。峰哥哥有时也会凶我们，我们被他凶得很委屈，但也还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好，才让他生气的。峰哥哥生气了，我们也会哄他开心。”

        “我也会哄泰岚清高兴，他欺负我，也保护我，荀女侠说这是兄弟之义。我不懂，但我知道，我最喜欢在一起的人就是他。”

        “如果有一天我们碰到自己最喜欢在一起的女孩子，就懂了。”虎子叹道，“嫂子这么说的。”

        “先别管他。张三哥和我们在凉州有二年多，我想尽快找到他。”1号说。

        “我们都想，问题是怎么找。现在没线索，就是大海捞针。”虎子听他说张三，心中也焦虑。他和张三的感情没有刘三厚，但在一起学习、生活也有些日子，张三和刘三是谢峰左膀右臂，他们都失踪就是断了谢峰双臂，谢峰不急才怪。

        “张三在敌军中经历的比勘查金库更危险、更难。他小心得很，一般不会着道。谢少侠说他肯定会留下线索，但我们查看了四周，却没有一点线索。这就有点奇怪。”

        “如果他被击晕或迷倒了，还能留下线索才怪。”虎子闷声说。

        “问题是，他很难被迷倒。泰岚清那个疯子，常让他药浴，他怎么那么容易被人迷倒。”

        “难道说，有人知道他情形，击晕他带走的？”

        “张三哥不在库房这个我可以保证。”

        “那是，你用眼扫视一圈，这地下也藏不着秘密。”虎子嘟囔着，对1号的特异功能，他是很佩服。他相信1号已仔细搜查了下面，就是库房后面的那些小库房中有什么也瞒不过他双眼。

        “张三哥离开了，却没有人发现，这也太奇怪了。”虎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是我们疏忽了某些事，我再去库房那儿仔细查查，时间久了，就是有痕迹也找不到了。”1号说。

        “要不我陪你去。”虎子在1号准备离开时说，李欣特意交待过，最好不要让1号单独外出，他任性赶来，会闯出什么祸，真难说。谢峰和左盈好不容易团聚，应该给他们相聚的时间。

        “你们不放心我去，就跟着吧。”1号耸耸肩膀，“反正我也习惯了。”

        “就你这双眼，我还真怕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犯错误。”

        “放心吧，我看到的人差别不大，就是骨架器脏，我对这些不感兴趣；金银类，如果不是能卖到好吃的，需要它，我也不稀罕。”

        虎子闻言打了个冷战，他下意识远离1号，他感觉和1号在一起，他看着自己就是骷髅架，这个太恐怖了。

        “怕什么，你很健康。”1号看了一眼向后退去的虎子说。

        “你别看我。”虎子裹紧了衣服，又后退了一步。

        “该怕的人是我才对，看不到你们眼中所谓的美，在我眼中只有正常与非正常而亦。”1号摇头，“裹再紧也没用，你发育很好，能生儿育女了。”

        “唉，我服了你了。”虎子松开手，跟上他，“在你面前就没有秘密。”

        “不对。”1号说，“我只看透实体。看不透你们所谓的精神、意志、情感等等，所以，对你们我很陌生。泰岚清例外。”

        “为什么他是例外。”虎子惊奇地问。

        “他和我想像又不同。”1号嘟囔着，“有时候，我又莫名的会怕他。”

        1号的话，成功勾起虎子好奇心，但1号的世界不是他能懂的。

        “你们就是两个奇葩中的奇葩。”他最后如此评价着结束自己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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