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件瓷器样品展出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陆远的人是这样给他描述的:瓶高27.8cm,口径7.7cm,足径11.7cm,壶撇口,细长颈,斜肩,丰腹,下部饱满、圆足,一侧长流,流与颈间连成片,最妙的是它的装饰是从未有过的青花,这是一奇;瓶口沿下饰回纹,颈部自上而下回纹、云头纹,有如水流动感。腹部绘三清图,三清在在惺忪间,似梦似醒,似要破瓶而出,极富立体感,此为二奇;近足处绘莲瓣纹,壶附盖,盖面绘缠绕花纹,上罩透明釉面细腻,很好地体现了花纹的质感,此为三奇。
“因有此三奇所在,引各大家纷纷围观,定能拍出高价。”下人如是总结。
“这等样品另行拍卖确实眼光独到。”陆远感慨道,“仅就青花和透明釉技术就会引人纷抢。那个利用机械和自然力的工艺流程会大大降低成本,还能将次品降至最低,虽我未曾见,但据前往观摩者所言,确实实用。如此,此番定会拍出好价钱。以后好瓷器就能进入百姓家,很好。”
“老爷,您参加本次拍卖会吗?”
陆远看了一眼静待回话的人道:“为什么不去?这个样品是我的。”
“盯这个样品的都是大家。那个青华花纹大盘也是极品,咱们是否一并拍来?”
下人向陆抗描述大盘,说此盘高9.2cm,口径51.2cm,足径34.5cm,盘折沿,菱花口饰,通体作16瓣莲花形,盘心宽大平坦,盘心主体图案是是牡丹花丛,上有翩翩双蝶,振翅相视,似陶醉其间。外壁绘梅、竹、兰三友图,沿面绘大小缠枝莲花,外沿下绘清风波纹,内壁绘招折枝菊花纹。大盘青花底釉青白亮丽,厚润透明,色泽浓艳,纹饰流畅,极富动感。
“样品体现了他们极高技术水准。行家一眼就能看出。大盘是富贵吉祥意,如宫中有人前来竟拍,咱们就放弃。”
“知道了,爷。”应着的下人并没离开,而是踟蹰不行。
“还有什么事?”陆远问。
“拍卖行还是老规矩,谢家所拍只接受签牒,咱们手中的签牒出售不少,现在手中持有的,恐怕不足支付两件物品价款。”
“去收购,这个还用我教?”陆远语气不烦了。
“爷,刚开始这个签牒能被平价收购就赚到了,都有打折兑换的。现在涨了,平价收购不到,涨了三成了。”
“涨这么多?”陆远不淡定了,向前倾身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那个木鸢拍卖后就涨了一成,这个瓷器展出后一天就涨了二成,现在已涨到三成,有可能还会涨。”
陆远听得牙痛,他手中的签牒如当初不出售,现在出售,仅收益就可拍到那个青华瓷瓶。
“去商会存钱换牒。”陆远咬牙说。
“爷,商会现在不收金银,也不出签牒。挤兑事伯发生后,他们不再发签牒,如果发,也会带息的。”
“这笔帐算得好。”陆远冷笑道,“说不准有一天,他们会效仿民间“倍称之息”。”
“爷,明德商行出售水轮三事,穷人家可赊用,我们计算了一下,利息极低,但赊购之人如果违约,罚金很高,但也只有“倍称之息”一半。”下人回禀。
他这些天一直关注明德商会动向,根据他的观察推测,明德商会借助本次事件,又在开展柜房新业务,这个新业务不仅能让明德商会赚得盆满钵满,还能带动从繁重劳作中解脱出来没有本钱从事小本生意的农民经商。当然也能解决了大商户资金周转困难问题。
“明德商会会有更大动静,我倒是很期待看到他们如何为。”陆远听报后,一直没说话,他经商多年,已从中嗅到明德商会此事了结后会有大动作说。
陆远再次开口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们收购签牒后会有更大作为。咱们手中的要留着。”
“爷,咱们不参加拍卖了?”
“参加,凑个热闹。那个瓶被人拍走了无妨,早晚有一天会回到我手中。”
手下的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也不敢细打听,自下去安排参加进场参拍事宜。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道以德显,道以德塑。明德商会,又如何弘扬光明正大的品德,使人明理向善,让人仁爱敦睦?什么样的境界才是完美境界?我真想知道。”陆远独自一人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七侠追求的“仁义”之道?”
开拍日,陆远坐在拍卖行三楼贵宾包厢听着一波又一波报价,心中说不清是何滋味。
技术拍卖定锤价高出底价数倍,听到最终价,陆远知道明德商会困境解了。现在吴地各柜房门前已没有挤兑的人了,会员初始就在一起聚会合计了数额,那个数额低于今日拍卖价。
现在他手中还有几十万的金签牒,收购方又如何收购到那么多签牒?小户签牒难道早有人收购到?还是有人在私下兜售?陆远越想越烦,感觉有只大手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
据他所知,明备商会的柜房在中原并没有引起挤兑风潮,也没有引发信誉危机。他们的根在中原,谢家底蕴不可估量。
“下一轮是本次技术拍卖中两件样品的拍卖。样品大家早就鉴赏了,虽说是无价之宝,但在拍卖行还是有价的。起拍价是刚才技术价的底价,但可用现金、银支付。”
当拍卖师悦耳声音响起,众人都觉愕然,这两件是一起拍,而且底价与技术价等同,技术拍得,以后就是有源源不断财富。而这两件样品,拍得后不仅不能获利,还需妥善保管,瓷器虽好,但也是易碎品,如此底价,显然卖家并不想被人拍走。
“爷,咱们拍吗?”
“即然可用现金、银拍,拍。”陆远说。
“爷,这个价也太高了。”手下的人不明白为何陆远执意要拍得此器。
“它值得。”陆远淡淡地说。
当他所在包厢举牌后,就听到一片惊呼声。荀芸没想到陆远会举牌,她无意拍出此二物,她认为此二宝应归属若兮和曹翊。
她正踌躇间,传来陆远的声音:“荀女侠,根据规则,你是不能参加竟拍的。”
在拍卖师问询是否有人加价三次后,场中无人举牌,最终二器由陆远拍得。
......
“陆家的人都很有眼光。”云中鹤知道陆远拍走二器后说。
“这个陆远和他兄长陆抗可真有得一比。”荀芸叹道,“他手中的签牒不出,咱们要全部收回的计划就实现不了。”
“他以如此高的价格拍得二器,说明他是识货之人。他也自信有能力保着二宝。”
云中鹤对二陆颇有研究,毕竟江东最有名望的就是陆家兄弟二人,陆逊一脉无废才。
“他为什么要守着签牒不出?”荀芸说,“要用金银支付?”
“他是聪明人,这是想为后人谋福利。”云中鹤看着面前收回的大笔签牒说,“他应是知道我们会有更大作为,是想以他手中所持有的签牒入股。”
“他是看到了咱们柜房的商机?”荀芸在室内踱着,“他凭什么相信我们会和他合作?他有如此多的财富,自己开办和咱们竟争不更好吗?”
“你是因为没守着若兮和翊儿的宝物急躁了,以往碰到这事,你早明白个中道理了。”云中鹤示意她坐下,静心。
“他是想借助明德堂信誉,管理江东柜房事务。”荀芸小坐后说。
“陆家的根在江东,我们的根在内地。不论中原是否一统,柜房要在江东遍地开花,就离不开陆家支持。况且如果真的开办,在其它地方的柜房,咱们也得寻求本地豪门支持。没有哪家豪门会无利支持。他以本金入股分红,自知咱们不会拒绝。”
荀芸点点头,她经商多年,自然知道个中曲折,陆远如此确实作为,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也不能拒绝。与陆家为敌,柜房在江东难以立足。
“陆家一门英才,还真不是妄传。”荀芸叹道。
“既然人家递出橄榄枝,咱们不接可就失礼了。”云中鹤看荀芸还有不忿色,安慰道,“他将成为咱们合作伙伴,有资格拥有若兮和翊儿画作,你别想太多。”
“和他合作,以后我得多几个心眼。他可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
“他单纯了也挣不下那份家业。陆家二雄可是名副其实,只要咱们遵循商业规则,他就会与咱们好好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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