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早起来,谷雨觉得有些头昏脑涨,浑身乏力酸痛,许是昨晚着凉了,便写了方子让荷花去药铺抓药。
薛云翊将药方拿来看了看,方子写着桂枝汤:桂枝(去皮)三两、芍药三两、炙甘草二两、生姜三两、大枣十二颗,问道:“娘子,不舒服?”
谷雨点点头,说道:“伤寒。”
薛云翊说道:“若是不舒服,今日便不去风兮院了。”
谷雨摇了摇头,说道:“有误会必须趁早当面解开,母亲心中有事,也不利于身体恢复。”
薛云翊说道:“也不急于一时,想必嬷嬷也已将昨日详情说与娘亲了。”
谷雨早饭只喝了一点稀饭,没什么胃口,薛云翊有些担心,说道:“吃这般少,可是不合胃口?”
谷雨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胃口,稍稍吃些垫垫胃便行,不用在意,小感冒而已!”
薛云翊有些疑惑,刚还说是伤寒,怎地又说‘小感冒’?实在难道医者有不同说法?
谷雨瞧着薛云翊,这才反过来,说道:“我的意思是偶感风寒,吃过药就好了!”
薛云翊点点头,原来真是有不同说法,知道谷雨不会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说道:“那便听娘子的。”
谷雨喝过桂枝汤后,便和薛云翊一道去了风兮院。
大姑娘和二姑娘一早就去了风兮院,正在秦氏跟前撒娇,秦氏心里有些懊恼自己信了方氏的话,不知该如何面对谷雨,现下姑娘们在跟前,也是心事重重。
只见秦嬷嬷面带喜悦,匆匆进来,对秦氏说道:“夫人,郎君和少夫人来了。”
秦氏听着秦嬷嬷的话,有些难以置信,照着谷雨的性子,必会有话说,秦氏顿时想装病,但已经来不及了,更容不得自己扭捏,说道:“欸,用过早饭了吗?”
薛云翊回话:“已经用过,娘亲身体如何了?”
秦嬷嬷回道:“孙府医已经来过了,无甚大碍,休养几日便好!”
谷雨听嬷嬷这般说,向前来,说道:“母亲,儿媳给您把个脉,求个心安!”
秦氏见谷雨也没有别的情绪,反倒自己心里过意不去,说道:“谷雨啊,是母亲糊涂,偏听偏信,若不是嬷嬷拦着,定让你陷于水火,实属不该,母亲向你致歉!”
谷雨摇了摇头,说道:“母亲不必挂怀,儿媳能理解的,讲真,儿媳只觉母亲不信任,难免有些伤心!”
谷雨松开了手,说道:“确无大碍,母亲放宽心些,好生将养!”
秦氏眼里噙着泪水,大姑娘柔声说道:“弟媳伤心了也是情理之中,弟媳既已说出来了,想必也不会怪母亲了。”
谷雨笑着说道:“是啊,还是大姐姐懂我!”
二姑娘不服气道:“该是我最懂你!”
秦氏噗呲一笑,眼泪也随之落下,说道:“姑娘家家的,不害臊。”
薛云翊觉得一屋子女子,自己在此不甚合适,便说道:“娘亲,你们且好好说话,儿子去书房见见爹。”
秦氏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薛云翊转而向谷雨说道:“娘子,若是不舒服,便早些回紫竹苑,不必强撑,娘亲不会责怪你!”
谷雨应道:“无妨,郎君快些去吧!”薛云翊点点头,东方推着他走了。
秦氏听着薛云翊的话,看着谷雨,问道:“谷雨,可是哪里不舒服?”
谷雨笑着说道:“母亲,只是偶感风寒,已喝过汤药!”
二姑娘抢过话茬,气愤道:“肯定是因为昨日被折腾了一番,冻着了!”
大姑娘也深以为然,秦氏有些心疼,说道:“那便回屋里好好养着,天寒地冻,别走动了,母亲这也不打紧。”
谷雨呵呵笑,说道:“我是郎中,我说没事便是没事,不让走动,我非得憋坏不可!”
秦嬷嬷也打趣道:“少夫人有郎君看着,不会出岔子!”
谷雨被嬷嬷这么一说,脸色顿时绯红,不好意思道:“嬷嬷,莫要打趣我!”
大姑娘笑呵呵,没再言语,二姑娘笑话道:“还真是稀罕,谷雨居然脸红了!”
秦氏见着这几个姑娘相处融洽,没有嫌隙,很是欣慰,而后,老夫人差杜嬷嬷过来问候。
二姑娘想了想,对谷雨说道:“谷雨,二房这般膈应人,你可想着法子治一治?”
谷雨一声坏笑,问道:“二姐姐有何妙招?”
二姑娘扮了个鬼脸,说道:“我问你呢!”
谷雨摇了摇头,说道:“暂无想法,或许得问问郎君,此事,我听他的!”
秦氏听着谷雨的话,想来自家儿子对谷雨是动了心的,且二人相处甚欢,二姑娘听了这话,酸道:“哟,这便是人们说的‘夫唱妇随’了吧!”
秦氏拍了一下二姑娘的手,说道:“姑娘家的,没个正型!”
转而对谷雨说道:“谷雨,依着翊儿的性子,必是睚眦必报的,你且稳着些!”
谷雨温声说道:“母亲莫要担心,定不会让大房为难!”
秦氏点点头,她知道谷雨处事稳重,不会冲动行事,很是放心!
薛云翊已想好了法子,特意去找父亲说话,让父亲不要插手,薛靖远知道自家儿子的性子,他定要出一口气才会善罢甘休,也就没有说什么,只让他行事小心些!
沐白失踪后,薛管事又给薛云翊物色了个得力的小厮,名唤倪丘,私底下都喊他‘泥鳅’。
泥鳅,人如其名,为人十分活泛,机敏,薛云翊只让他隐下,二房的人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而后便也一直跟着薛云翊。
不多日,二房薛云谦,夜里在书院里晃悠,不知怎地,从高处摔了下来,摔断了腿,脑子也摔坏了,书院连夜叫了郎中,报了官,传了消息给薛府。
碰巧,薛靖远外出,薛靖楠听到消息,老泪纵横,嘴里直念‘造孽’,薛云博随父亲一道前去,看着这般情形,十分熟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薛云谦不日便被遣送了回来,书院为了薛云礼和薛云飞的安全着想,便也一道送了回来。
蒋氏听闻消息,一时气急攻心,晕死过去,吕氏哭天喊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自己后半辈子的指望,瞬时化为灰烬,眼里无尽的失落和凄凉!
经过几日访查,县衙捕快未发现薛云谦有被害的痕迹,虽然薛云礼和薛云飞都在书院,但都有人证证明并无交集,此事便不了了之!
薛靖楠不服,但县衙予以驳回,他只好作罢,薛云博一反常态,不多言语,心中十分惶恐后怕!
小方氏的肚子已满三个月,算是稳了,由丫鬟扶着去了祠堂,将薛云谦重伤变傻的事情告知了方氏。
方氏像疯了一般,大喊大叫,将屋里的物品砸了个稀烂,嘴里说道:“定是大房干的,他们是要报复我二房,我要报官!”
小方氏没见过这般疯批的姑母,吓得不轻,丫鬟想将她扶着出去,方氏一把抓住小方氏的手,喝道:“你要上哪去?你快带我出去!”
小方氏想挣脱,却怎么也挣不脱,哭着求救,丫鬟只好镇静下来,哄着方氏:“夫人,你先将少夫人放开,她肚子里还怀着您的金孙呢,一会儿奴婢便想办法将您带出去!”
方氏听着丫鬟的话,便将小方氏放开,丫鬟快速将小方氏带了出去,而后让小厮拦住。
小厮迅速将门锁上,小方氏心中一阵后怕,摸了摸小腹,幸好没事,屋里的方氏又是一顿咒骂,使劲拍打着门。
谷雨知道薛云谦的事,心中便有了底,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看书的薛云翊,顿时觉得他真是如秦氏说的那般睚眦必报。
虽然这手法有些狠毒,但他不就是被这般对待?转念,又觉得这样的薛云翊亦正亦邪,很是对味!
薛云翊似乎感觉到谷雨的眼光,抬起头,正好对上谷雨的眼神,随之与谷雨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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