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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赴宴

        第二天一大早,于谷雨拿了全家人换下的衣物准备出门,伯母陈氏大摇大摆朝她走来,远远的就一边招手一边呼喊:“谷雨,谷雨,你爹可在家?”

        谷雨最是不想见到她这大伯娘的,平日里言语尖酸刻薄,精于算计,这下过来准没好事。

        不一会儿,陈氏就走到门口,低头看了看,说道:“哟,这是准备去洗衣服,大侄女可真是勤快呀!”

        谷雨深吸一口气,笑着迎上去,说道:“大伯娘,我爹爹出去了,您有什么要紧事?”再说,就算爹爹在家也不愿意接触的。

        陈氏笑眯眯,忍不住炫耀道:“哎哟,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事,就是我家瀚文,马上要入县学了嘛,给他设了个升学宴,后日记得都过来啊。”

        谷雨若有所思,回道:“恭喜堂兄,恭喜大伯娘了,我回头跟爹爹说。”“我去洗衣去了,大伯娘请自便!”说完曲了曲膝,绕过陈氏就走了。

        陈氏呸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要不是老家伙在一旁煽风点火,我才不稀罕请你这一家子穷鬼呢!”说完气冲冲地走了,谷雨没有走远,自是听到陈氏的言语。

        晚间,父亲回来了,谷雨把升学宴的事给父亲说了,父亲只道:“既然来请了,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都去吧!”说完,便起身回屋里拿了银钱过来,交给谷雨:“谷雨,你明日到镇上去瞧瞧,买点礼品。”

        谷雨接过银钱,点了点头应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银钱,大概有三百文的样子,心想:这可是我们一家一个月的伙食费。

        第二天,谷雨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在厨房鼓捣片刻,蒸了点红薯,煮了鱼干粥,才把于瀚扬从床铺里拉了起来:“瀚扬,快起来,陪姐姐去一趟镇上。”

        于瀚扬睡眼惺忪,瞥了一眼窗外,嘴里嘟囔道:“天才刚亮,再让我睡会儿。”

        谷雨坚决说道:“不行,现在就起,晌午得赶回来,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谷雨一松手,于瀚扬又倒下去了,谷雨气呼呼道:“你再不起来,一会儿有你好看!”说完抬腿出去了,收拾了一下,坐在门口台阶上。

        于瀚扬最怕惹火姐姐,听着没了动静,要是真的不起来,姐姐指不定出什么昏招,自己又打不过,抓狂地弹了起来,坐了一小会儿就出去了。

        姐弟俩儿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镇上,谷雨想着堂兄是个读书人,便朝书斋走去,边走边交代于瀚扬进去不要乱动东西。

        一进门,店家就热情地招呼,谷雨瞧着琳琅满目都是书画,闻着尽是墨香,于瀚扬东看看西瞧瞧,也看不懂是什么,谷雨自己拿不准主意,就问了店家:“掌柜的,我要送人礼品,该选什么?”

        掌柜一听便笑呵呵道:“小兄弟可是问对人了,送礼自是要体面,我这边有上好的笔墨纸砚,你且过来瞧瞧。”

        谷雨顾不上于瀚扬,跟着店家走到另一边柜台,店家把物件拿了出来一一介绍,谷雨也不懂判断。

        但瞧着那墨锭就挺好,店家麻利地拿起来递给谷雨:“小兄弟识货啊,你闻闻这墨香,这可是上好的油烟墨,浓黑光亮,墨迹浓淡层次丰富,很受读书人青睐。”

        谷雨笑了笑,瞧着就是黑漆漆一块,也不懂什么好不好,倒是光滑细润,敲了敲,声音很是清脆,对掌柜道:“多少银钱?”

        掌柜笑呵呵道:“看你也是实诚人,我也不抬价,一百五十文给你。”

        谷雨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小一块竟然要这么多银钱,但是想想,这能用好久呢,既是送礼,那便不要计较了,回道:“成,麻烦包起来吧。”

        最后还选了两支毛笔,据掌柜的介绍是羊毫,价廉耐久,蓄墨能力强,谷雨爽快的买下了,笔墨总共花了二百文,店家给了精美的礼盒,谷雨甚是满意。

        回去之前,还去果子铺买了两样现下盛行的果子,于瀚扬看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谷雨只好拿了一块给他尝尝,于瀚扬毫不犹豫的掰了一半塞进谷雨嘴里,姐弟俩吃得津津有味,像是吃珍馐似的。

        出来这么久,他们都饿坏了,谷雨带着弟弟走到街尾一个卖面食的摊子,让于瀚扬坐下等,最便宜的就是素面,也要八文钱一碗,她只给于瀚扬叫了一碗,于瀚扬满心欢喜地等着。

        等面上来时,却只有一碗,于瀚扬知道姐姐肯定舍不得吃,也不多说,低头就囫囵吃上几口,把碗推到姐姐跟前,嘴里塞满了面,笑着说道:“姐姐,我吃饱了,给你!”

        谷雨说道:“胡说,你赶紧吃了,我不饿。”

        于瀚扬:“我们早上吃一样的,我饿了,你肯定也饿了。”

        谷雨看着面,肚子咕咕叫,她尴尬地捂住肚子,看着于瀚扬笑了笑。

        于瀚扬:“我就说你饿了,快吃吧!”

        就这样,姐弟俩共吃一碗面,吃完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一直到傍晚,谷雨都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第二天傍晚,于得水带着谷雨和瀚扬早早出发去陈家村于家,父亲和弟弟都穿着最得体的衣服赴宴,即便仍是老旧,但也是最好的了。

        谷雨穿上那身姜氏给她做的衣裙,样式简单,颜色清淡,但谷雨穿上身还是极好看的,只是谷雨很是不习惯,穿上这身,行为举止顿时就扭捏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到了陈家村于家,于得森和陈氏在门口迎客,见了谷雨一家人来,手里还拿了礼品,他们也是很热情的招呼进门。

        谷雨和瀚扬主动问候大伯父大伯母,谷雨把准备好的礼品递给陈氏,陈氏笑吟吟道:“真是有心,我们家瀚文有福了。”

        于得水轻轻说道:“瀚文大才,将来是要光耀门楣的,我们也跟着沾光。”

        陈氏听着这话自是高兴:“是是是,小叔说的在理,我们也盼着瀚文将来出人头地呢!”

        于得森把礼品接过来放下,假惺惺道:“家中本就不宽裕,怎地还破费送这些呢?人来了就好,回头把东西带回去。”

        陈氏一听,就不乐意了:“说什么昏话,好赖都是小叔的心意,怎能这般!”

        谷雨听着陈氏这么一说,直皱眉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陈氏多深明大义呢!

        寒暄过后,他们在堂屋用茶,老太太孙氏和于瀚文在说话,谷雨和瀚扬跟着父亲进来。

        于得水喊了声娘后便坐下不说话,谷雨和瀚扬向孙氏和瀚文问好,于瀚文向叔父问好。

        瀚文看向谷雨和瀚扬,说道:“谷雨妹妹越发出落大方,瀚扬也长高了不少,看着壮实。”

        于瀚扬只是傻笑,谷雨笑着回道:“堂兄都升去县学了,我们也都长大了。”打小瀚文都很护着谷雨,关系是很亲的,没有受父母太多的影响。

        谷雨说完还从腰间取下荷包递给堂兄,布料是从裁缝店里要来的几块边角料,灰白相间,谷雨剪裁得很好,只是绣工不算精美:“堂兄,这是我自己做的,不值钱,希望你喜欢。”

        瀚文接过荷包,顺手别在腰间,笑道:“妹妹这般心灵手巧,为兄自是喜欢的。”

        瀚扬吃醋道:“姐姐都不曾给我绣荷包呢!”

        孙氏笑道:“你个皮猴要荷包做什么?”

        谷雨说道:“得得得,回去给你做一个。”

        孙氏慈爱地看着谷雨道:“就你这丫头,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总是一副大人的模样。”说罢,孙氏看着谷雨头上不戴半点珠花,便把自己头上的木簪子戴在谷雨头上,这也是她活了几十年为数不多的首饰之一。

        本是心疼谷雨,怎料于得水听了这话有些不悦,一方面是自己确实没让孩子过上好日子,另一方面是母亲也并未照顾一二。

        孙氏瞧着于得水这表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闭了嘴。

        孙氏是心疼小儿子的,当初也是想把孙女养在身边,怎奈大儿子夫妇极力阻拦,还直言若要养在身边,就让孙氏搬来跟于得水一家同住,顶多给点赡养费,孙氏不愿临老过上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便只好作罢,终归是自己自私了些。

        于巧心在后边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和和美美,全然没人提自己,于谷雨头上还戴着祖母的簪子,活脱脱才是一家人的样子,气得直跺脚,差点就冲出去,但想了想,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可不能失了脸面,只好气冲冲地回到自己房里。

        席间,大家都是一言一语奉承着于得森和陈氏,瀚文不喜这种场合,但也无法避免,只能随着父母,毕竟都是些长辈,还是父亲经商结交的好友。

        饭后,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于得水也领着谷雨和瀚扬告辞,瀚文走在前头,于巧心跟了出来,走到谷雨身旁,气冲冲地伸手想要摘了木簪子,谷雨以为她要伸手打她,快速地挡去于巧心的手,侧过身子去,于巧心重心不稳跌在地上,许是吓到了,抑或是跌疼了,一下子哭出声来。

        听到于巧心的哭声,大家都转过身来,谷雨站在一旁觉得莫名其妙,陈氏以为是谷雨打了自己心爱的女儿,心疼极了,扶起了女儿,也不问缘由就责骂谷雨:“你个贱丫头,在别人家怎敢动手打人,真是没教养。”于得森看着这边闹哄哄的,赶忙把宾客都送走。

        谷雨听到这话气急败坏,辩解道:“不是我!”

        于得水一瘸一拐地走到谷雨身旁,说道:“嫂嫂莫要说这么难听,说话前也不问问是何缘由!”

        瀚文知道谷雨的性子,绝不会欺负人,转而看着蛮不讲理的母亲和矫揉造作的妹妹,说道:“妹妹,你倒是说说何故如此?”

        于巧心不知道会是如此,支支吾吾不敢说出口,只在一旁哭哭啼啼。

        陈氏看着瀚文胳膊肘外拐,呵斥道:“自家妹妹被欺负,还不知护着,读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谷雨捏了捏衣服,镇定地说道:“我也不知巧心妹妹怎么地气冲冲地窜出来,伸手是要打我还是怎么地,我就用手挡了挡,妹妹就跌在地上,我不是故意的。”

        陈氏气急败坏说道:“那还不是你把巧心推倒,你是瞧不得巧心比你娇贵,心生妒忌了吧!”

        于得水听着陈氏说话越来越过分,隐忍道:“嫂嫂这话好没道理…”

        瀚文也没想到母亲这般说辞,不悦道:“娘怎可这么说话,这也不能全怪谷雨,巧心,你说说,这怎么回事?”

        于巧心自知理亏,抱着母亲就是不肯说话,陈氏一心护着女儿,于得水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拉着女儿就走。

        陈氏看他们要走,觉得女儿受了欺负没个说法,冲着谷雨拉扯,瀚文赶紧拉住母亲,让谷雨离开。

        等于得森过来,这边已经散开了,进了屋,关上门,于巧心才说出实情,陈氏也只洋洋地嘟囔了句: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孙氏如鲠在喉,心里十分难受,心想:都是自己惹的祸,让谷雨受了委屈。

        于瀚文心里过意不去,临行前,买了果子,去了趟谷雨家,表达歉意,并感谢谷雨给他挑选的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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