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早该过府去给林母诊治,林母想着太医院的医官都束手无策,不信江湖郎中能医,更不愿折腾儿子,一直不肯就医。
谷雨倒是想尽快,但一直未寻得好时机,只好拖着了,如今大家前程有了着落,林母这才答应医治。
这日,正好休沐,林行止便来接谷雨过府,薛云翊随谷雨一道前去,到了府上,拜见过长辈后,不便在后院久待,只留谷雨和荷花在林母院里,他们到前院去了。
交谈过后,林夫人很是喜欢谷雨,也为先前的无知与谷雨道歉,还赠送谷雨头面作为道歉礼,谷雨自觉受不起,说什么也不收。
林母假意生气,说道:“你不收下,我便不敢劳烦你与我医治,这般便由着我这老婆子疼痛难耐吧!”
谷雨哭笑不得,自己答应了林行止的请求,定然不能食言的,便应下,说道:“多谢夫人美意,谷雨真是受宠若惊!”
林母这才呵呵笑,拉着谷雨的手,说道:“我家女儿与你年长些,也是极好的,看着你,便像看着舒儿一般!”
跟林母交谈过后,谷雨问了林氏的病症,而后仔细诊脉,谷雨断定林氏是头风痛,问道:“夫人,可是月子落下的病根?”
林母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林母身边的嬷嬷将事情娓娓道来,谷雨很是感叹,后院女子多争风吃醋,真是屡见不鲜!
林母是个心善之人,处处忍让,倒是忍得一身病,真是不值,幸好儿女争气,妾室自食其果,如今也是高枕无忧。
谷雨开了两个方子,一个外用,一个内服,让嬷嬷去着人去抓药,而后给林母做了针灸,接连着做了一个月。
嬷嬷瞧着自家姑娘这般受苦,很是心疼,但总归有成效,不必再受折磨,也是高兴的。
待药抓回来,谷雨交待了用药事宜,便想离去,恰巧,林行止的姐姐林舒回来,欢欣雀跃进来林母屋里。
林舒见着谷雨,以为是给林行止寻的媳妇,便打趣道:“母亲,这姑娘水灵,相貌出众,是哪家千金呀?可是为弟弟寻的媳妇儿?”
林母有些尴尬,而后又呵呵笑,说道:“行止若能寻得这般模样的媳妇,为娘死都瞑目了!”
嬷嬷笑呵呵,紧接着介绍道:“大姑娘,这是新任大理寺正薛大人的夫人!”
林舒很是不好意思,说道:“瞧我,真是混账,说些不着四六的话,薛夫人莫要见怪!”
谷雨笑了笑,定是走不掉了,说道:“见过世子夫人!”
林舒嗔怪道:“你我相差不大,叫我一声姐姐吧!”
谷雨点点头,笑道:“林姐姐!”
而后,嬷嬷又将谷雨给林母医治头疾一事说与林舒,林舒对谷雨是刮目相看,不知世间女子还能行医,谷雨很是震惊,这大户人家的消息这么闭塞的吗?
其实也不怪林舒不晓江湖事,京中贵女皆养在深闺,不似民间女子能经常外出,规矩也是众多,大多女子也都是为家族繁荣贡献的牺牲品,这些谷雨倒是清楚的。
林母瞧着自家女儿强颜欢笑,也顾不上有外人在,便问道:“可是府中不顺心?怎地又回家中来?”
林舒听着母亲的话,强忍着,嬉皮笑脸道:“女儿只是想回来探望母亲,怎地母亲不欢迎?”
林母抹了抹眼泪,说道:“知女莫若母!”
林舒这才说道:“婆母责难,总说女儿无所出,大不孝,女儿心里难受得紧!”说完抽泣抹泪。
谷雨听着林舒说自家的事,便起身想告辞,林母又将她拉着坐下,说道:“伯母不拿你当外人,无妨!”
林母安抚了一下林舒,又接着说道:“舒儿嫁进侯府,成婚三年无所出,说来身份尊贵,可在府里过的又是何种日子呢?”
谷雨问道:“不曾就医吗?”
林舒回道:“请了好几次宫中医官诊治,喝了药也未见效!”
谷雨点点头,又问道:“京中应有良医啊!”
林母插话道:“身处侯府,怎敢四处求医,指不定到处传我儿不孕!”
谷雨很是无奈,而后听林舒说道:“薛夫人擅医术,可否与我诊诊脉?”
孙家祖上在妇科方面甚是权威,所以才世代深处太医院,师祖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了孙钰,谷雨也深得师祖指点。
谷雨自给小方氏接生后,便也开始钻研妇科,谷雨也想着给林舒诊一诊,又不敢开口,听着林舒自己主动,倒是如了意。
林母惊呼:“是啊!我真是糊涂,怎地给忘了呢!”
谷雨给林舒诊了诊脉,而后又查看了林舒的口舌,皱了皱眉,问道:“近年来,林姐姐可患过病?”
林舒回道:“只是伤寒,并无大病!”
林母说道:“舒儿是早产,底子到底是弱了些!”
谷雨点点头,也难怪了,继续问道:“可曾服用过避子汤之类的汤药?”
林母一听,这可不妙,压低声音说道:“舒儿自成婚以来,盼着有喜,不可能会服用这些汤药,难不成…”
话未说完,林舒捂着嘴惊慌不语,豆粒般大小的泪珠从林舒眼眶垂下,打湿了了手中的帕子。
谷雨不知如何安慰,但现下应该找出原因更为重要,继续说道:“林姐姐好好想想,你若产子,对谁不利,谁便有嫌疑!”
林舒点点头,有了怀疑的对象,说道:“如若我真是碍着什么人了,那便只有表妹了!”
林舒身边的嬷嬷说道:“那个小贱蹄子,自大姑娘嫁入侯府,她便后脚进来,一脸狐媚相,时常往世子身边去,大姑娘不悦,因此多受侯夫人责备!”
谷雨说道:“那便仔细着她!麝香味重些,很易察觉,红花性寒却不易察觉,若是混在汤药里,不查药渣,定是不知觉。”
林母气的浑身发抖,强忍着泪水,说道:“这般腌臜货色,竟还抬为贵妾得优待,真是苦了我舒儿了!”
林舒听着谷雨的话,心里有了盘算,安慰着母亲,不宜声张,此事定要让那贱货付出代价。
林舒举手投足间,谷雨注意到了她手腕上戴的彩珠串子,颜色搭配很是好看,谷雨好奇问道:“林姐姐,你这手串很是出彩,可否一看?”
林舒取了出来,递给谷雨,说道:“入府半年有余,我婆母赠与的!”
谷雨拿来瞧了瞧,是红黄菩提子、玛瑙和沉香木,而后又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大惊失色道:“林姐姐一直佩戴吗?”
林舒点点头,说道:“除了沐浴,一直戴着!”
谷雨说道:“莫要戴了,这手串有异,且伴着淡淡的麝香味,定是长期泡在很浓的配有麝香的药水里,因着沉香的味道,不细闻便察觉不出来的。”
听了谷雨的话,林舒将手中的珠串狠狠地摔在地上,哭着压低声音说道:“一直以来,我为着不能有孕而自责,婆母多有怨言,我皆受着,原来竟是她不让我有孕,还倒打一耙!”而后,又将手串捡了起来,命嬷嬷收好。
林母抱着林舒,说道:“实在是欺人太甚,我定要到太后跟前告她一状!实在不行,就和离!”
谷雨知道林母说的是气话,便不再多说,任由她们母女发泄,谷雨经历过宅斗,也见识过从孕妇身上下手的腌臜手段,不足为奇。
而后,谷雨见林舒没再哭天抹泪,而是眼神坚定,她就放心了,说道:“林姐姐也不必担忧,如今查出原由,好好调理,不日便有好消息。”
林舒点点头,握着谷雨的手,很是感激,林母问道:“谷雨,这般要何时才能有喜啊?”
谷雨笑着说道:“一时半会想要有孕很难,至少要调理小半年,若是林姐姐身体恢复的好,也未必需要半年时间。”
林舒安慰母亲道:“母亲,如今这般也好,世子近段时日也忙得脚不沾地,不常回府来,女儿也好好调理,不急一时!”
而后,谷雨诊治开方,让林舒遵照医嘱,一个月后再回府来,谷雨届时再来复诊。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koudaixs.com。口袋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koudai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