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秦氏和薛靖远慌张进来,瞧着云飞的伤,潸然泪下。
薛云翊见状,命东方将这二人请到旁边厢房去,临走,秦氏说道:“谷雨,你一定要救云飞,他年纪尚小!”
谷雨实在受不住,太医接上,有着谷雨的指导,也勉强能帮上,太医说道:“县主,此处贯穿伤,怕是伤了肠道,如何是好!”
薛云翊眉心紧锁,扶着谷雨起身,谷雨泪流满面:“师傅不在,我怕是做不来,云翊,怎么办?”
谷雨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可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亲人,往日音容笑貌,在谷雨脑海里浮现!
谷雨掩面而哭,薛云翊红了眼眶,给谷雨擦拭泪水,小声说道:“尽力而为!”
谷雨点点头,又投身到手术中去,谷雨迅速将腹腔清理干净,有人瞧不得这场面,跑到外边作呕。
谷雨将损伤的肠道切除,而后缝合,太医曾随过军,当过军医,什么样的外伤都见过,仍被眼前惊住了,闻所未闻,日后定要讨教一番。
过了许久,云飞身上的伤都处理完,只是,条件简陋,能不能存活还不一定,就看他的造化了。
手术过后,谷雨整个人都累虚脱了,胎动异常,肚子一紧,而后开始轻微疼痛。
薛云翊慌乱,大喊大叫,让太医过来,太医诊过后说道:“许是动了胎气,怕是要生了!”
谷雨调整了呼吸,对薛云翊说道:“云翊,不要担心,总要面对这一日的,快带我回产房!”
荷花一路小跑,快到院里的时候,喊道:“紫兰、盼儿,快去准备,夫人要生了!”
待一切准备好,谷雨进入待产状态,太医跟了上来,但不善妇科,只能急救保命,让人拿了自己的名帖去请宫中妇科圣手张太医,不多时,稳婆也来了。
秦氏两头都想顾,但分身乏术,便让薛靖远顾着云飞,自己去看着谷雨,瀚扬受了伤,却怎么也不肯休息,一定要守在门外,薛云翊拗不过他,便由着他!
很快,沐白将那位太医接了过来,二话不说,便去了内室。
太医进来时,薛云翊正喂谷雨吃东西,太医瞧着这县主确与众不同,没见过这般精神抖擞,像没事人一样在进食的产妇!
就连薛云翊陪着这么久了,还没适应过来,以为谷雨受了刺激,或是有隐疾,看见张太医进来,赶忙拉人去让诊脉。
不多会儿,阵痛又来了,谷雨痛的皱起了眉,这次来的更猛烈了些,谷雨像是吃了什么烫嘴的食物一般发出声音。
荷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稳婆也说这是她接生几十年,头一回见这么不把生产当回事、轻松应对的产妇。
张太医瞧着谷雨的脉象也并无大碍,笑着说道:“县主身体并无大碍,只是面临生产罢了!”薛云翊点点头,这才放心。
秦氏将后背的靠枕整理了一下,谷雨笑着说道:“大家不用忧心,我没事!”张太医点了点头,便退到屏风外等候。
薛云翊坐在床边,很是紧张,说道:“我一直陪着你,若是太疼,你用力捏我、咬我都成,莫要忍着!”
镇痛的频率越来越密集,谷雨有些难耐,闭上眼睛,眉头紧锁,说道:“我不喊叫是为了保存气力,不是强忍,你不要担心,一会儿你便出去等着!”
谷雨感觉要上厕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应该差不多了,疼得她哼哼唧唧!
稳婆说道:“县主,宫口开全了,但尚未破水!”
谷雨紧抓着床单,忍着疼痛说道:“人工破水,快!”
稳婆迟疑了一下,人工破水也是做过的,但这眼前人是县主,不容有失,迟迟不敢动。
薛云翊见她不动,便着急说道:“嬷嬷怎地不动?”
谷雨听了薛云翊的话,忍着疼喊道:“有劳嬷嬷了,不会有事!”
稳婆听了谷雨的话便动起来,说道:“破水了!破水了!”
谷雨闭着眼睛,疼得五官都扭在一起,握着薛云翊的手,说道:“夫君快出去吧!”
薛云翊舍不得,更担心出事,迟迟不肯走,秦氏觉得男子在产房是不吉利的,便将薛云翊拉了出去,而后回来给谷雨擦汗,在谷雨耳边安抚着!
半个时辰后,随着谷雨一声叫喊,孩子生了下来,薛云翊起身想冲进去,被秦氏拦住了,瀚扬也慢慢起身来。
不多会儿,嬷嬷将孩子抱了出来,笑盈盈说道:“恭喜大人,是小郎君!”
薛云翊瞧了一眼自家儿子,皱巴巴的小脸,有些嫌弃,问道:“县主如何了?”
稳婆说道:“县主无大碍!”
待里面清理干净,荷花出来,笑呵呵道:“郎君,夫人念您呢!”
薛云翊立即进去,秦氏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张太医正在给谷雨诊脉,瞧着薛云翊进来,便起身说道:“县主无大碍,喝着补气血下奶的汤药即可,下官告辞了!”东方将人送出去,给了厚厚的红丰。
外边,瀚扬说了句‘姐姐无事便好’便晕了过去,沐白将人扛了出去,送去了厢房。
薛云翊单膝跪在谷雨跟前,亲吻了谷雨的额头,眼中含着泪水,在谷雨耳边说道:“辛苦娘子!让你受苦了!”
谷雨笑了笑,声音沙哑,说道:“值了!孩子的名字确定了吗?”
薛云翊点头,说道:“恩赐,薛恩赐!”
而后,秦氏将孩子抱来,谷雨瞧了一眼,笑道:“小恩赐,欢迎你!”
谷雨实在太困了,便睡了过去,孩子也很是安静,睁着一双大眼睛,就是不睡觉。
薛云翊接了过来,抱了会儿,在秦氏的指点下,放在谷雨腋下,这样更暖和些,谷雨许是感觉到孩子在身边,一直都没有乱动。
待一切都安置好,秦氏去了厢房看云飞,薛云翊坐在谷雨旁边,小心翻着书籍。
午时,上官誉过来,脸上还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说了些道喜的话,之后便沉默不语。
薛云翊问道:“为何此时回京来?”
上官誉回道:“上面只说是官家密函,我等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薛云翊想了想,说道:“不可能!我只不久前与官家提议召你回京来,按时间推算,也才到边关!”
上官誉眉头紧锁,有些激动,说道:“难道有人假传圣意?”
薛云翊点了点头,说道:“怕是冲着薛家人去的,我等在京中下不了手!”
上官誉站了起来,说道:“那江宁府岂不是有难?是何人所为?”
薛云翊点了点头,说道:“官家早前已派人去了江宁府,我这边也派了亲信,想来,必定是报复!”
上官誉说道:“待我进宫面圣后,官家若无安排,我便启程去江宁府!”
薛云翊说道:“不必去!他的手不敢伸去!”
上官誉压低声音道:“梁佑死有余辜,竟还敢打击报复!”
薛云翊说道:“无凭无据,兄长莫要言状!”
这件事确实吃了哑巴亏,也怪自己大意,也得亏自己执意将瀚扬和云飞带着,否则,留在那里任人宰割,兴许比现在的结果更差!
如今无凭无据,无从查起,能奈谁何?真是好手段!
第二日,二房这边收到消息,举家匆匆过府来,真可谓是悲喜交加,因着云飞伤重,府上也不操办洗三宴,只亲朋好友过府来。
过了几日,上官誉便进宫面圣了,官家见到他很是震惊,送密函的人怕也才刚到吧,莫不是此人会遁地?
上官誉将事情道来,官家大发雷霆,昨夜听闻薛府请了太医过府去,以为府中人有恙,没成想竟是这般惊心动魄,顿觉心中有愧,命人送了好些好东西去。
官家赏识上官誉,也听了薛云翊的提议,封上官誉为定远大将军,待伤好后出发前往淤口关,瀚扬一道去了。
云飞因着伤重,不宜再行军,从此断了念想,终日郁郁寡欢。
后来,官家给他在兵部安了个闲职,算是给个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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