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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我从海上来浪声满袖原文第57章 处置

第57章 处置

        薛靖远身边的小厮方圆过来,请薛云翊去前厅议事,谷雨知道,肯定是关于薛云博谋害薛云翊一事,便跟薛云翊说道:“薛云翊,你打算怎么做?”

        薛云翊喝了口茶,淡淡说道:“娘子,称呼一声‘郎君’听听?”

        谷雨没好气道:“正经点,说正事!”

        薛云翊继续道:“与娘子的日常也是正事!”

        薛云翊见谷雨涨红了脸,便不再打趣她,说道:“薛云博一向狡猾,只沐白的证词作用不大,但他当众行凶,还有什么可辩解?自然是将他正法!”

        谷雨说道:“是打算送官府?”

        薛云翊听着谷雨的话,反问道:“娘子有何见解?”

        谷雨说道:“光有沐白的证词,确实不能服众,甚至还有可能翻供。”

        “另外,薛云博只是打杀下人,如若他咬定沐白有错在先,即便薛云博手段过激了些,也算不得犯律法!”

        薛云翊皱了皱眉,谷雨的思路还真是清晰,一点没受伤痛影响,点点头,说道:“娘子所言有理,但如若让薛云博亲口承认自己犯下的事呢?”

        谷雨点点头,问道:“你打算怎么让他亲口承认?”

        薛云翊笑了笑,说道:“你且看!”说完便去了书房。

        谷雨思来想去,按着大宋律法,以下犯上,蓄意杀人,证据确凿的话,顶天流放,也不可能斩首,哪一种判决都不容易,薛云翊会有什么办法呢?

        东方推着薛云翊去了议事厅,还没进去,就听见屋里的声音,推开门进去,只见族中几个有话事权的长者正交头接耳。

        几位族人说着些用家法便行了,闹到官府,只会让薛家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江宁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谈资…薛靖楠跪在地上陈情,薛靖远一脸难看。

        薛云翊打了声招呼,冷冷说道:“各位长辈在讨论如何给薛云博说情时,可有想过问问我这个受害者啊?”

        其中一位族老说道:“三郎啊,你自是受了委屈的,但都是自家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如大事化小…”

        薛云翊冷哼一声,怒道:“自家兄弟?他谋害我时,可想着是兄弟?大事化小,那接着是不是要化了啊?我大宋律法可是摆设?”

        与二房亲近的长辈说道:“三郎,你当真这般决绝?不讲一点情面?如若告到官府,薛家上下无一幸免,你当真要将薛家置于水深火热?

        薛云翊冷笑了一声,说道:“坏事做尽做绝的人不是我,我才是受害者!”

        薛靖楠指着薛云翊骂道:“你果然是条毒蛇!你以为仅凭着一个下人的说辞,就能将云博定罪?休想?”

        薛靖远怒道:“闭嘴!你们说破嘴皮也没用,我儿重伤几近丧命,你们若还惦念一丝手足情,便不会下此毒手,如今事情败露,竟有脸面这般说辞,我就是家财散尽,也要讨个公道!”

        薛云翊将手里的汤婆子用力仍在地上,狠绝说道:“此事没得商量!”

        祠堂那边,方氏听到小方氏来求救,大打出手,逃出了祠堂,去了蒋氏院里。

        蒋氏自昨日听到消息便病倒了,此时方氏求救,心里更是焦急,强忍着起身,方氏扶着蒋氏去了前厅议事堂。

        蒋氏一改往日强硬的态度,跪倒在地上哭起来,方氏也随之跪下,族老们见蒋氏这般病态还给后辈下跪,姿态甚低,纷纷指责薛靖远父子。

        薛云翊皱着眉头,一旦蒋氏介入,又是一顿拉扯,自己身为男子且还是举人,怕是多有不便,便示意东方去请老夫人和秦氏过来。

        蒋氏哭道:“自郎君过世,我孤儿寡母,便没了依仗,老夫人一向不喜老身,我等也有自知之明,一向深居简出,二房子孙也甚是勤勉。”

        “但大房处处压制,就如此,也不曾在族老面前言状,而今云博不过行事乖张了些,确也令三郎受了伤,怎能定论为谋害?”

        “况且,这也没酿成大祸,三郎也好端端的。”说完,一副要哭死过去的模样,顺势倒地。

        方氏在一旁将蒋氏扶起,哭喊道:“娘,您怎地了?都坏儿媳不好,不该让您为子孙这些事操劳,如今晚节不保!”

        转而,方氏哭诉道:“各位族老还请高抬贵手啊,我婆母羸弱,万事隐忍,该是含孙弄怡、承欢膝下的时候啊…”

        方氏话音刚下,老夫人的声音传来,充满无奈和痛心:“当年蒋氏是如何进的府,各位族老都忘记了吗?老身可忘不了!”

        说完,将拐杖重重地戳在地板上,蒋氏的身体颤了一下,老夫人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蒋氏,略过蒋氏,顺势坐下。

        听了老夫人的话,族老们脸上十分难看,他们怎么会忘记,当年他们反对的声音这么强烈,全然站在老夫人一边,认为蒋氏出身不好,无媒无聘,暗中与薛老爷子苟合,德行有亏,不配入府,如今却自行打脸,同情她、帮助她……

        老夫人接着说道:“蒋氏羸弱不能自理?你们都忘了她从前都做了何事了吗?老身忘不了!

        “若不是老身命硬,便随着腹中那未产下的儿子一道去了!若不是靖远命硬,便早被淹死在荷花池里……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她蒋氏的手笔?”

        “她万事隐忍?怕不是坏事做多了,连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何事了吧?”

        老夫人一字一句,和泪哽咽控诉,族老们纷纷低头不语。

        蒋氏听着老夫人的话,陈年往事涌入心头,纵然老夫人说的是事实,但她不理会,又能奈她何?只好躺在地上装晕死了过去。

        方氏不知如何分说,只好哭天抹泪,薛靖楠脸上十分难看,他也是知道老夫人说的这些旧事的,只是旧事重提,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薛靖楠只好将话题扭了回来,说道:“各位族老,现下云博被关着,天寒地冻的,身子骨一向弱,指不定出岔子,不然,先将他放出来?”

        薛云翊冷声道:“不成!他挥霍匕首行凶时,也未见身体有多弱!”

        方氏大骂道:“薛云翊,你就是一条冷血的毒蛇,亏得你还是读书人,我二房云谦落得那般下场,便是你的手笔,还不足以泄愤吗?”

        秦氏吼道:“读书人?读书人怎么了?读书人就该任你二房揉圆搓扁、狠毒残害吗?况且,官府已经查证,与旁人无关,你空口白牙诬陷人的本事可是一骑绝尘啊!”

        族老们被他们你一言我一句说的混乱极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简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根本不能有所决断。

        族长看这般争执不下,便喊了一声安静,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报官吧!薛氏一族往后的命途,你们自行掂量吧!”族长说完便摆摆手走了,而后,接二连三摇头离去。

        而后,报了官,官府里来人,将薛云博带了去,不日,对簿公堂,衙门站满了老百姓。

        不知道薛云翊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真的让薛云博当场承认自己谋害薛云翊,并详细说了过程,原来这一切真的就是从支开孙静开始实施,前后用了三个月。

        这其中,还包括用了一种从西夏来的药物,此物燃烧后无色无味,不易察觉,使人血虚、致幻,就因为这样,才导致薛云翊坠马重伤。

        此事一出,百姓们纷纷议论,各个声讨薛云博,最后判其流放沙门岛,三日后启程,不管薛靖楠找谁都无济于事。

        而后,薛云博认为流放到沙门岛只有死路一条,即便不死,薛云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与其像薛云谦一样苟活,不如一死了之,而后撞墙而亡。

        薛靖楠痛心不已,派人送信给远在白鹿洞书院的薛云柏,只是等他回来,已是四月天。

        小方氏听到这个消息,接受不了,晕死过去,幸好有孙静在府里,及时救下。

        方氏在公堂上撒泼打滚,辱骂知县断案不公,最后被杖责十大板,细皮嫩肉的她被打的皮开肉绽,这结果令在场的百姓很是解气,而后听说薛云博死了,哭天抹泪,行迹疯癫。

        蒋氏因为前几日被老夫人怒怼,提起了前尘往事,夜里便做起了噩梦,夜不能寐,身体虚弱起不来身。

        有心人将薛云博狱中撞墙而死的消息传到蒋氏院里,蒋氏听闻消息突然晕厥,失去知觉,口角倾斜,身边的李嬷嬷发现及时,叫来了郎中,诊断为中风,且偏瘫,从此真的不能自理。

        谷雨大概猜到了,薛云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具体用了什么,她已不想深究。

        对薛云博,他是还施彼身,但只想让他尝尽苦头而已;对蒋氏,他是替祖母出气,让她浅尝磋磨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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