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秦氏便收到刘夫人的信,说刘珩琛高中归来,不日便到达江宁府。
大姑娘听了消息喜极而泣,终于把人给盼回来了,二姑娘有了心上人,便不再像往日那般打趣大姑娘,反而替她高兴。
不日,刘珩琛等人在码头靠岸,刘通判夫妇、薛靖远一家全到齐,知府等各级官员全部到场,迎接贵子回乡。
一甲十三名,授予翰林院编修一职,怎么说也是京官,且位居朝廷枢纽部门,谁不高看一眼?整个江宁府轰动一时,很长一段时间,刘府门槛都要被踏破。
刘珩琛身着绿色衣袍,头戴冠帽,衣袍上的纹案很是精美,腰间束着丝绸制成且镶了玉石的腰带,显得很是尊贵。
意气风发、芝兰玉树,如此翩翩公子,旁的女子都瞧着挪不开眼,刘夫人见到自家儿子欣喜万分、喜极而泣。
众人的眼光都聚焦在刘珩琛的身上,并未发现薛云柏也同乘此船,他在船上也并未露脸,因着州试选拔落榜,也无颜面面对高中回乡的刘珩琛,只好躲在房中不露面,以免尴尬。
待人走得差不多,薛云柏才下船来,小厮替薛云柏觉得憋屈,但也不敢多言,怕惹得自家郎君不快。
离开了江宁半年,家中发生变故,薛云柏为此十分内疚,不过,即便自己在,怕也于事无补。
只是,兄长到底是为了自己、为了二房,才剑走偏锋,他虽不屑,但却不能无视,更不能指责。
薛云柏到了薛府门前,门房小厮见到他很是惊讶,虽然二房不咋地,但薛云柏好歹是个举子,门房便应以礼相待,告知他二房分府别过,他顿时震惊不已,而后又觉尴尬,照着小厮所指,去往二房府门。
薛云柏回到家中才知道,不仅兄长没了,庶弟也没了,母亲疯癫,祖母中风偏瘫,吕氏被发卖,如今林氏掌家……卢明月将一切娓娓道来,薛云柏瘫坐在地上,而后去往方氏院里。
通判府中
场面过后,刘珩琛换了衣袍,领着小厮去母亲院里见心上人,薛凝雪见着刘珩琛潸然泪下。
刘珩琛很是心疼,他曾收到家书,母亲在信中提到了当初谣言一事,恨不得自己浑身张满嘴替她澄清。
刘夫人瞧着他们年轻人有话说,便拉着秦氏到院里说话,谷雨和薛云翊也识趣退了出来。
刘珩琛先是跟薛凝雪说了会儿话,情意绵绵,道不尽相思意,而后领着薛凝雪出来,跟薛云翊谷雨出府闲逛。
薛云翊和刘珩琛走在前头,谷雨和薛凝雪跟在后边,小厮丫鬟跟着,街上又恢复以往热闹的夜市,一路上,众人皆作揖问候,薛云翊率先开口道:“恭贺刘兄高中,实乃我辈之楷模!”
刘珩琛摆摆手,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刘珩琛话锋一转,说道:“以薛兄之才能,来日定能一举登科!”
薛云翊笑道:“刘兄何时进京任职?”
刘珩琛说道:“不急,七月初任职!”
薛云翊点点头,问道:“此次进京,兄长可好?如今朝堂时局如何?”
刘珩琛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兄长经此一事,心中惴惴不安,遂申请调令外放,出任温州知州一职。官家年少,太后垂帘,党项之争初露矛头,朝堂之上,怕也不太平。”
薛云翊点点头,叹了一声,道:“兄长可惜了!盼太后早日还政于官家!”
刘珩琛也深有同感,但兄长确实不适合在朝堂,或许到地方更能施展才能。
刘珩琛回过头瞧了瞧,薛凝雪回以微笑,而后刘珩琛小声说道:“薛兄,我估摸着进京后,不日便申请下放!”
薛云翊不解,问道:“为何?”
刘珩琛解释道:“京中诡诈,兄长在京多年尚且不能自保,我年轻未经事,甚是惶恐,外放历练有好处!”
“且我与大姑娘情投意合,怕将来身不由己,还是尽早决断的好!”
薛云翊听他这话,想必已经有变故的苗头,点点头,说道:“此事,不说与大姐姐?”
刘珩琛摆摆手,说道:“不了!我们不日便成婚,依着大姑娘的性子,怕是会自觉误了我的前程,此事父亲也是同意的,母亲虽不悦,也未再多言!”
薛云翊想起谷雨在长干寺跟他说的话,如今刘珩琛又颇有为避锋芒的嫌疑,顿觉无奈,说道:“刘兄既已决断,那便不多言!”
刘珩琛转了话题,跟薛云翊绘声绘色讲着京中赶考一事,说有一黑面奇才包希仁,庐州人士也。
听闻三年前开科取士,不知何故放弃,而今再次开科取士,崭露头角,一举荣登进士,听闻还是京中刘学究亲自指点,实乃能人啊!
薛云翊心想,这刘学究是自己的恩师吗?还未开声问,谷雨向前说道:“此人可是庐州人士包拯?”
刘珩琛一愣,想了想,说道:“好似名单字,拯。”
薛云翊问道:“娘子,认得此人?”
谷雨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了,谎称道:“只听过其名,未见过其人,听闻此人是庐州出了名的大孝子!”
谷雨从小就看关于包青天的电视剧,还找来各种关于他的书籍,世人皆说他大公无私,智慧过人,忠肝义胆,没想到自己来了他的时代,真是缘分啊,盼着有一日能一睹真人风采。
薛云翊不疑有他,刘珩琛点点头,说道:“当日走的急,未能来得及深入结识,甚是可惜!”
薛云翊回道:“上京任职便会知晓,再去拜会也未尝不可!”
刘珩琛点点头,听着更夫打更,已是戌时,便对薛凝雪说道:“天色已晚,大姑娘该回府了!”
薛凝雪是该回去了,秦氏等人也已经从刘府往回走,正好与谷雨她们遇上,便一道回去了,刘珩琛躬身作揖,目光灼灼,目送薛凝雪,而后才往回走。
小厮安抚道:“郎君,不日便过府商议婚期!”
刘珩琛点点头,说道:“言之有理!”
而后,开扇轻摇,说了句‘有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便扬长而去,小厮在后边一路小跑……
此时,刘府的宾客已经散去,刘通判和夫人正在前厅说话,刘通判说道:“瑞儿这些日子举家回来不易,待琛儿完婚,便即刻动身前去温州任职,你莫要在孩子面前提前事!”
刘夫人叹了口气,说道:“妾自是晓得的,只是,这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去做地方官,这不明摆着降职贬官吗?”
刘通判瞥了她一眼,说道:“说你头发长见识短,还真就未说错!经此一事,你以为是碍着谁了?若此时不走,怕是往后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总而言之,你休要多嘴!”
刘通判瞧了一眼刘夫人,而后又宽慰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为夫自是知道的,本以为琛儿有兄弟可依,如今也是形单影只,难免揪心,琛儿不日也会外放,便是最好的安排。”
刘夫人眼神哀怨,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也无计可施,说道:“听郎君的便是!”
刘珩琛在屋外站了一会儿,才进门去,父母的话听的真切,跟父母说了会话,便提到商议婚期一事:“父亲、母亲,儿子的婚期何时商定?”
刘夫人笑呵呵说道:“明日,我便着人过府去,我儿着急了?”
刘珩琛面露羞涩,说道:“母亲做主便好!”
刘通判说道:“我儿已到弱冠之年,今年娶妻甚好!甚好!”
刘珩琛点点头,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院里去了。
刘珩琛将薛凝雪的信物拿在手里把玩,想起薛凝雪那娇羞的模样,很是可爱,想着不日便成婚,往后美人在侧,心中欣喜万分。
第二日,刘夫人着红娘一同去薛府商议婚期,秦氏十分高兴,先前已命人合过两位新人的八字,相士挑了三个日子供选择,四月二十八、五月初二、五月二十。
虽说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四月这个日子很是接近,还是仓促了些,最后定下五月初二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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