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带着沐白去了县衙,这次,衙役竟然连门都不开。
如今,城门已关,不得出城去,谷雨带着沐白翻墙而出,前往州府衙,走到半路,偶遇了出巡的知州大人。
谷雨上前,躬身作揖,了解官场之道的,为了省事,亮出禹王的信物,说道:“大人留步!民妇薛于氏,江宁府人士,路过寿州,疫病已有些时日,城中病患众多,尸身遍野,还请大人明察!”
张沔瞧着谷雨手中的玉佩,立即跪下,说道:“下官不知贵人来此,有失远迎,实属罪过!”
谷雨收了玉佩,说道:“大人请起,贵人亦是病倒了,命妇人前来求救!”
张大人听及此,让人回去通报通判大人,再去州府加派人手下来,便随谷雨前去。
张大人也是听说了疫病的,但这知县并未将实情上报,这才出来巡视,听了谷雨的话,十分震怒,说道:“薛夫人可去过县衙?”
沐白一听县衙二字就暴跳,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主子上县衙两次,那狗官避而不见,城中医馆大门紧闭,药商哄价,药都用不起了!”
张大人一听,大骂道:“果真是狗官!当官不为民作主,便趁早滚犊子!”
第二日,张大人和谷雨等人来到城门前,朝衙役喊门,城楼上却不为所动。
谷雨献计,让衙役将箭头涂上火油,射上城楼,城楼失火,那些个衙役这才逃窜出来,知道是知州大人这才开城门。
这些个衙役全部被绑了起来,押到县衙,门后的衙役知道是知州大人,自知得罪不起,这才将门打开。
衙役跪地说道:“大人饶命啊,都是老爷吩咐的,小人也是听命行事!”
张大人怒道:“混账!大难临头,还不将魏民请来!”
魏民知道是知州大人来了,瞬间慌乱不已,衣着凌乱,帽子歪七扭八,慌里慌张跑来。
魏民见张大人神色有异,立即跪在地上,哭喊道:“大人来了,我等有救了!”
张大人一脚将他踢翻,怒骂道:“混账东西!贪生怕死,以为关了城门,此事就不了了之了?城中百姓性命堪忧,尔等竟不闻不问,既然如此,那本官便上奏,将你罢免了去!”
谷雨瞧着张沔真的是动怒了,便说道:“大人,救人要紧,还请大人容后治官!”
张大人点点头,说道:“朝中贵人来此,你自求多福吧!”
魏民直刮自己巴掌,抱着张大人的腿,哭喊道:“大人救命啊!”
张大人不予理会,命人将魏民看押,而后,随谷雨前去接贵人来县衙。
张大人见到禹王便跪下,虽然先前没有见过,但王公贵族的身份象征之物还是认得的。
张大人俯首说道:“下官寿州知州张沔,拜见贵人,贵人来此,下官未能迎接,让贵人深陷囹圄,实属不该,请贵人降罪!”
禹王强撑,让张大人起来说话,说道:“不怪尔等,本王和王妃本就是私服出行,只是城中疫事,尔等难辞其咎!”
张大人躬身作揖,说道:“下官失察,认罪认罚!”
禹王摆摆手,说到:“先安置病患,薛于氏已撑了些时日,药材耗尽!”
张大人点点头,说道:“薛夫人大义,我等自叹不如!”
谷雨躬身作揖,回道:“大人言重,不过是医者本心!”
禹王和禹王妃不愿搬去县衙,势要与百姓共存亡,张大人只好听从,坐镇县衙,命医户开门,收集药商抬价证据。
而后,待通判大人一到,便去严办药商,张大人雷霆手段,药商呜呼哀哉,其他商户闻风丧胆,纷纷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
自从药材抬价一事解决,医馆开门,谷雨差人送信回江宁府,薛靖远收到信后,联合白家筹集物资。
白相俞和云礼夫妇将物资送来,自此,谷雨在白相俞等人心目中的形象又高了一截!
虽然将病患和非病患隔离开了,但没有实实在在的医治方子,只开着普通的方子缓解症状,街道、屋里到处都是艾草熏过的味道。
十天后,又一大批百姓染病,那些病死的百姓,按着谷雨提议的办法,用火烧掉了,有人不理解谷雨这一做法,煽动病患闹事。
谷雨多日未得好好休息,头脑混沌,反应迟缓了些,不慎被一个病患用刀子划伤。
那病患见谷雨被划伤流血,很是得意,恶狠狠道:“这刀刃染了我的脓血,你这死郎中,真该死,竟将人毁尸灭迹,你就该陪葬!”说完哈哈大笑。
谷雨听了他的话,心中凉了半截,这下可能要与薛云翊生离死别了,自己未交待只言片语,一时难以接受,急火攻心,晕倒在地。
荷花见着谷雨倒下,跑上前抱住谷雨,一边哭一边呼喊:“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家夫人这般舍己相救,你们竟然这般对待,我要上官府告你们!”
晚间,谷雨便发起了高烧,郎中按着谷雨先前的方子开了药,但无济于事,谷雨就这么连着高烧两日。
荷花日夜照顾,第三日,谷雨醒来竟自行好了,谷雨这才明白,什么灵丹妙药都没用,那人携带的病毒就是最好的药,以毒攻毒。
荷花瞧着谷雨神采奕奕,却喃喃自语,以为烧坏了脑子,哭着说道:“少夫人,都怪我,没照顾好您!”
谷雨听到荷花在哭,给她抹了抹眼泪,说道:“好荷花,你哭什么呢?我这不好好的吗?”
荷花听到谷雨说话清晰,问道:“少夫人,您没事?”
谷雨站了起来,转了两圈,说道:“我好好的,无碍!”
荷花转而笑着跑出去道:“沐白,少夫人没事了!”沐白竟喜极而泣。
病患们听了荷花的话,纷纷跪地朝拜,而后谷雨来到禹王和禹王妃身边,说道:“王爷、王妃,民妇已寻得良方,只不过,这法子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王妃向来爱美,如今脸上长了疹子,只好戴着面纱示人,声音沙哑道:“谷雨,但说无妨!”
谷雨点点头,说道:“民妇前几日被划伤,当日便高烧不退,接连几日皆是如此,药石无医,今早醒来,恢复如常,应是那患者刀刃沾染了脓血,将病源带入了血液中,起了作用,体内产生了抗体。”
王妃似懂非懂,禹王问道:“何为抗体?”
谷雨想了想,这有点难以解释,便换了个说法,说道:“就像修炼阴阳两种不同的功法,如阳为正派,阴为反派,这两种功法在体内争斗,阳战胜了阴,为身体筑起堡垒。”
这样解释也算牵强,但能懂就行,禹王点点头,说道:“那便从本王开始试验吧!”
禹王妃拦道:“不成!王爷金尊玉贵,不容有失!”
禹王摸了摸王妃的头,语气十分温柔,说道:“阿颜莫要担忧,谷雨已经试过了,我已是疫病之躯,就当是为万民造福吧!”
王妃落泪,声音哽咽道:“王爷心系百姓,慷慨就义,可臣妾只你一人!”
王爷安慰道:“那便一道,你我生同衾死同穴!”
王妃这才同意,谷雨将手术刀消杀,分别从王妃王爷身上将脓血刮下,而后将王爷的手臂割开一道口子,将脓血滴到伤口处,依葫芦画瓢,又将王爷身上的脓血滴到王妃手臂上。
晚间,二位贵人果然都发起了高烧,谷雨不断给王妃进行物理降温,沐白则贴身照顾王爷。
三日后,王爷王妃皆恢复如常,只有些许咳嗽,民众瞧着王爷王妃已无大碍,纷纷下跪谢恩。
谷雨也因此对王爷王妃有了全新的认识,他们不仅敬爱彼此,还心怀天下黎民百姓。
而后,在几位大人的见证下,所有病患皆用此法,但也有高龄者熬不过高热,撒手人寰。
年轻力壮的患者皆解除了疫病,两位大人和一些衙役未得疫病,也以身试此法,而后又将此方法授给各医馆。
几日后,白相俞等人押送着物资到了寿州,楚云也跟着来,说是要随谷雨进京找沐白,谷雨这才知晓二人早已情根深种。
知州大人和通判大人亲自接见白相俞等人,后设宴感谢薛家和白家,还给书写作谢文书,将谷雨等人为寿州百姓深陷一线的遭遇,写进县志。
禹王和王妃前来席面,谷雨将玉佩呈还,白相俞和云礼夫妇这才知道其二人身份。
王爷说道:“这一月余,经历生死,本王甚是感叹!幸得谷雨和诸位相助,寿州才逃过一劫,本王已上折禀告官家,相信官家自有定夺!”
通判大人举杯,说道:“王爷王妃还有薛夫人以身试‘药’,我等五体投地,也替百姓感谢,便以浊酒一杯,聊表心意!”
众人举过酒杯,一饮而尽,经过这席面,王爷王妃等人从白相俞的嘴里了解了谷雨更多的事迹,纷纷表示佩服。
王妃更是将谷雨认作义妹,王爷还表示,将来进京,定要请她入宫,将医术传授给太医院,谷雨而后有了开学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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