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看着舒舒,嘴角慢慢地上翘:“笨!爷乐意搬家是为了什么?你都想不到么?不就是你守着爷,爷守着你么?!”
舒舒也忍不住翘了嘴角,眼睛亮亮的。
或许以后能听到更好听的话,可眼下这一句却能在夫妻对话中算头一句了!
似乎晓得了什么是“心花怒放”!
她美滋滋地看着九阿哥,笑着点头,道:“爷告诉我,我就知道了!”
九阿哥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咳了一声,起身嗔怪道:“又笨了!还要爷说出来,爷梳洗去了……”
三贝勒府上,正房。
三阿哥已经回来了,正跟三福晋询问宫里的事,道:“老九是不是得了什么赏了?昨天见到得意坏了,跟老鼠掉米缸似的,老九媳妇有什么反应没有?”
三福晋诧异道:“还有这回事?”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已经显怀的肚子,道:“太后免了请安,我有两月没去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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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胎是在南巡临回京时怀上的,算算时间,应该是五月初到五月中旬的时候,就是圣驾将到京城的时候,现在已经五个月。
不过她并没有像在妯里们跟前表现的那么得意。
因为五月下旬到六月中旬,都是治丧守孝。
当时只是觉得乏力,可闰七月底,三阿哥刚出门没几日,就有些见红的征兆。
剩下这一个半月,她一直在卧床养胎,对外头的事情也晓得的少了。
三阿哥皱眉,看着三福晋胖得都有些浮肿的脸,带了嫌弃,道:“太后免了请安是太后的慈爱,你就大喇喇地受了?不是早满三个月了,怎么就这么金贵了?”
三福晋听了,心里发堵,眉毛也立了起来,道:“爷又发什么邪火?金不金贵的,也没金贵到爷跟前,怎么的?心肝小宝贝又说什么了,刚回来就容不下我?”
三阿哥轻哼了一声,起身道:“整日里就晓得胡搅蛮缠!就不能跟旁人好好学学怎么做皇子福晋?汗阿玛待太后孝顺,孙子辈自然更当孝顺才是!淑慧大长公主还朝,这几日被太后留在宁寿宫了,不许再躲懒,记得去请安!”
说罢,他就挑了帘子出去。
三福晋揉着胸口,觉得恶心得不行。
她再次看着自己的肚子,生出不喜来。
这真是讨债的。
来的时候尴尬。
虽说她自己晓得,回京后夫妻俩没有住一起,这个是五月初、五月中旬受孕的,当时夫妻还在船上;可是因为日子跟守孝的日子太近了,难免要受人质疑。
还有就是这次怀孕打断了自己跟着去北巡的计划,要不然的话,说不得就能收到好多箱的金子、宝石。
这孩子不单单是影响了她的名声,也破了她的财运……
五贝勒府,上房。
因为被太后留着说话,五阿哥下晌才回来,直接就往正房来了。
夫妻俩两月没见,却有信件往来,家里的事情没有什么操心的。
五阿哥不放心的,还是九阿哥。
下晌出宫之前,他绕路去了阿哥所。
结果正赶上九阿哥出宫去都统府,舒舒午睡,没有见到正主。
五阿哥就带了心事回来,问五福晋道:“老九那边到底在折腾什么?怎么还有娘娘掺和在里头?”
说是“禁足”,可是这两日没闲着,昨日接驾,今天去岳家。
但要是“禁足”不是“禁足”,那怎么连衙门都不去了?
五阿哥可是晓得,自己弟弟当差这一年来,可谓是勤奋了,不会无缘无故不去衙门。
五福晋看了五阿哥一眼,心里犹豫了一下。
妯里们立场相同,会帮衬着舒舒遮掩宿疾之事;皇子阿哥们,就说不好了。
即便是五阿哥性子厚道,可也会更偏着自己的兄弟。
五福晋就含湖着说道:“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儿,昨儿我入宫去请安,娘娘气色还好。”
五阿哥依旧不放心,道:“二所的百岁礼是什么?怎么就出来娘娘不满意的话了?”
他还是担心弟弟得罪了小人,中间有人使坏。
看着这么实诚的五阿哥,五福晋无奈道:“应该只是娘娘随口扯的幌子,二所的百岁礼是比照着咱们预备的,都是差不多的东西。”
五阿哥摸了摸额头,他也才想起此事。
兄弟俩同母,自己为长。
早先的时候老九不会想到这个。
如今娶妻了,弟妹是个周全人,对翊坤宫的孝敬也有了大致章程。
私下里的孝敬不说,明面上的孝敬二所都是比照自己这边来的。
“好好的,扯这个幌子做什么?”
五阿哥想不明白。
五福晋道:“谁知道呢,回头爷好好问问九叔。”
五阿哥想了想,道:“爷明天就去找他……”
这里头不单有“禁足”,昨天还提到银子呢……
指定又有饥荒了……
真是的,用多少私下里跟他说了就是,非要跑到大家跟前说,难道还想要借一圈?
寒碜不寒碜?!
七贝勒府,上房。
七阿哥回来,听七福晋说了这两月府里的事情,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只是想到还朝的淑慧大长公主跟荣宪公主,他嘱咐道:“这两日勤往王婶那边请安,要是王婶想要去宫中或是公主别院,你就陪着些。”
七福晋点头应了,道:“我晓得了,大长公主在宫里住几日?”
七阿哥想了想,道:“今天已经十一了,多半留在十五以后吧!”
到时候皇子福晋跟宫妃请安,都见过了,再出宫去。
七福晋听了,微微蹙眉。
那十五那天,舒舒的请安还能避过去么?
大长公主是长辈,还是远客……
可是请安的日子,那么多的人,这咳嗽又是人前瞒不住的……
七福晋有些担心,偏生也没有其他的法子。
七阿哥看在眼中,道:“宫里有什么不妥当么?还是十五这个日子不妥当?”
七福晋忙摇头道:“没有,没有,都妥当着呢……
七阿哥也不追问,只轻咳了一声,道:“纳喇氏这月没有换洗……”
七福晋听了,不由皱眉。
七阿哥看着她不说话。
七福晋叹气道:“这也太密了,生完大阿哥的时候,太医不是说让缓几年了!”
七阿哥没想到她是说这个,道:“不用太担心,要明年才生产,这也算隔开了。”
原来纳喇格格三十五年十一月底生了大格格,三十六年十二月初就生了大阿哥,中间只隔了一年。
这还真是宜子之相,只是她跟七阿哥同庚,生头胎的时候十七,生二胎的时候十八,身子骨也是才将将长成。
生大阿哥的时候就有些症状,恶露不止,太医就提及两次产育太密,恐伤胞宫,让下次产育间隔些。
七福晋算了算,生产要在明年五月,也是小三年了。
她唏嘘道:“是我湖涂了,日子都不会算了,还以为今年生呢。”
七阿哥道:“福晋辛苦。”
七福晋轻哼一声道:“有什么辛苦的?谁让我是当家福晋,只要爷给我体面,我自然也保全爷的体面!”
七阿哥也不与她掰扯,只道:“这次出门遇到了两串老珊瑚,在箱子里放了,回头你叫人磨首饰……”
都是上等的珊瑚,颜色正红,可惜的是现在宫里出了烧红的首饰,颜色比珊瑚的颜色更鲜亮。
七福晋眼中多了笑,看着七阿哥移不开眼。
去的是塞外,又不是江南,去哪儿“遇”老珊瑚去?
这是专门淘换的!
或许只是谢自己照看府里的小阿哥、小格格,可是七福晋也心满意足。
这就是男人了,看着冷清,可只要热乎起来,也有暖心的时候的。
七阿哥被她看得不自在,起身道:“爷去给王婶请安……”
说罢,他竟是落荒而逃。
七福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轻哼道:“怂玩意儿,大白天的,谁还能直接扒衣裳?!”
七阿哥走到门口,听个正着,脚下更快了。
这话说的不打脸?
好像她规矩过似的!
八贝勒府,东院。
富察氏端了茶,亲自端到八阿哥跟前,放下炕几上,柔声道:“秋日干燥,爷喝杯菊花茶润润嗓子。”
八阿哥看着她,竟是觉得有些陌生。
想想也是,两人成亲半月,他就随扈北巡,小别了两个月,是有些生了。
跟八福晋的性子比起来,富察氏行事并无让人挑剔之处。
这样的相貌品格,若不是出身不足,皇子嫡福晋也做得。
八阿哥心中生出几分怜悯来。
他指了指炕几对面,道:“坐下说话。”
富察氏微微屈膝后,就也在炕边坐了,很是恭敬柔顺的模样。
八阿哥却是每月都收到雅齐布的信的,富察氏并不是看起来这样乖巧。
他看了一眼碗中的茶,上面飘着一朵金灿灿的菊花,旁边还点缀着两粒红色枸杞。
茶汤澹黄清澈,菊花香味儿扑鼻而来。
他喝了一口,除了菊花的香味儿,还有些回甘,入口以后嗓子是润了许多。
是个仔细体贴的人。
可是为什么不听话呢?
他看着富察福晋,依旧是和煦模样,还带看了几分关切,道:“这些日子,是身子有些不舒坦么?怎么不去宫里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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