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多少?”
十三阿哥问道。
九阿哥:“……”
方才只等着看皇父热闹,忘了这个赔付倍数问题。
他这一愣神,大家都反应过来。
三阿哥笑道:“幸好两边押的都是四份,要不然你这回要亏了!”
如今虽没亏,可也是什么都没捞着。
九阿哥老实承认失误,道:“脑子跟浆糊似的,压根没想起这个。”
康熙听了,打量了九阿哥两眼,想着他方才眼神迷瞪,道:“这是白天赢了一回,欢喜坏了?”
原本就不大聪明的样子,别再更笨了。
九阿哥道:“没有,是行围的时候热,脱了一回帽子。”
康熙看着九阿哥,蹙眉道:“都多大了?还要人随身盯着不成?”
这样说着,他望向九阿哥身后侍立的额尔赫、春林等人,不大满意。
一个个的,都不够稳重,也没有老成人。
两人安静若鸡。
他们后悔进来了。
本以为有机会上场,可以给九爷长长脸,没想到皇上来了,应该轮不到他们这些侍卫上场了。
九阿哥怕康熙迁怒,岔开话道:“我这回不会忘……”
不过大阿哥跟雅尔江阿,这个倍数怎么定呢?
只看这两人白天那一场没决出胜负,就晓得相差不大。
九阿哥觉得,这两人还真不好确定赔付倍数。
不过也不能真的一样。
大阿哥代表的不单单是他自己的体面,还代表着皇家的体面。
九阿哥就斟酌着说道:“要是大哥胜了,赔十三成;王兄胜了,赔一倍半?”
大阿哥跟雅尔江阿对视一眼,对这个倍数都没有意见。
康熙也没有说什么,只看着大阿哥,道:“听说白天雅尔江阿就差点胜了你,那朕就押雅尔江阿胜!”
大阿哥没有异议。
雅尔江阿面上带了得意,道:“汗阿玛您就等好吧!”
实际上,这个选择在他意料之中。
毕竟,他是侄儿。
皇上能对儿子苛严,却不会对侄儿苛严。
其他人也都分别押了。
三阿哥、八阿哥、保泰跟押雅尔江阿。
四阿哥、七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押大阿哥。
依旧是四对四。
不过这回九阿哥不用担心白忙。
眼见着大阿哥跟雅尔江阿下场,九阿哥就有些担心。
这两位爷不会也摔两刻钟吧?
他忍不住拿出怀表,确定了一下时辰。
戌初三刻。
十阿哥小声道:“九哥放心,不会跟上一场似的。”
九阿哥想要问问缘故,不过察觉到康熙的视线扫过来,就闭上了嘴巴。
这两人的布库风格,跟其他人又不同。
两人比较传统的角力,互相抓着对方的肩膀,头顶头的,脚下没有发力。
等到试探过来,两人就换了方式。
雅尔江阿主要是绊为主,大阿哥则是去抱雅尔江阿的肩膀,或推或是背,想要掀翻他。
两人都是大开大合,腾挪的力度就极大。
先是大阿哥发力,将雅尔江阿推后两步。
后是雅尔江阿反攻,将大阿哥绊得趔趄。
摸清楚对方的套路,两人就开始硬刚。
除了那些花哨的技巧,只看力气,就高低立下。
雅尔江阿每次被推后两步,反击时只能回来一步半。
两三个回合下来,他就快被挤出地毯。
雅尔江阿却没有束手就擒,而是身子一侧,让出半个身子,然后去抱大阿哥的腰,打算推他下场。
大阿哥却是看破他的动作,趁着他没有落脚的时候,拌了他一脚。
雅尔江阿的身子就往毛毯外栽去。
正好八阿哥跟保泰站在那里,忙上前一步扶住。
雅尔江阿的一只脚已经踩到毛毯边,算是出圈,倒是不耍赖,望向康熙,羞愧,道:“汗阿玛,儿臣输了……”
康熙看着雅尔江阿道:“骑射是八旗根本,布库强身健体,日常操练不可懈怠,你们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要让朕操心。”
雅尔江阿垂手听了,恭敬应了。
康熙又望向其他人,其他人也都老实站好。
康熙面上多了肃穆,起身走到众人跟前,道:“开国诸王,栉风沐雨,以百战定天下,尔等与国没有寸功,也没有到安享富贵的时候,勿要忘了根本,也莫要让朕无人可用,朕盼着你们体国忠贞,日后若起战事,披甲领兵,方能不辜负祖宗雄风!”
“呼啦啦”的,众人都跟着跪下领命。
康熙点头道:“起喀!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安置!”
说罢,他就带了太监、侍卫出了偏殿。
众人恭送。
大阿哥跟雅尔江阿对视一眼,已经后悔了。
只想着松散松散筋骨,结果又挨了一耳朵的教训。
一行人出了偏殿。
何玉柱提着膳盒在外头候着。
方才他奉命去行宫膳房要姜汤,回来的时候,赶上圣驾在,没有传召,不能进殿,就在外头候着。
这半个时辰过去,姜汤估计早凉了。
大阿哥脚步顿住,看见了何玉柱的膳盒,跟九阿哥道:“回去将姜汤热热喝了,早些睡着。”
九阿哥应了,谢过大阿哥。
众人散了。
九阿哥跟十阿哥住一个院子。
九阿哥本想着从这里出去就传太医,想了想还是放下,跟十阿哥小声道:“瞧着不像,明早再说吧!”
要不然的话,显得他多娇气似的。
这看布库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看完就到了传太医的地步。
十阿哥点头道:“看九哥您自己,要是明早想要去围猎,就去围猎,这回应该不用像今天这样操心费力。”
“嗯,嗯……”
九阿哥也在想着,明早再看看。
围场空旷,夜半风声鹤唳。
九阿哥被吵得睡不着,就错过了觉头,早起双眼乌黑,嗓子就有些暗哑。
十阿哥见状,不由担心道:“九哥是不是真着凉了?”
这传了太医,都不用虚应行事,看着就是不舒坦的样子。
九阿哥道:“昨儿晚上风声太大了,五更才合眼,正困着……”
不仅是声音大,听着也瘆人。
鬼哭狼嚎。
这荒郊野岭的,这一寻思,就更容易自己吓自己。
生生的吓精神了。
十阿哥道:“那正好传太医,然后九哥就好好补觉。”
十阿哥说着,就吩咐何玉柱去传太医。
过了一刻钟的时候,太医随着何玉柱过来,给九阿哥请了脉,又望他面色,问道:“贝勒爷是不是夜不寐?”
九阿哥揉着太阳穴,道:“头疼,就睡不着,身上也冷。”
太医就道:“贝勒爷这是染了风寒的症状,那臣就开个驱寒促眠的方子,您吃两天……”
九阿哥道:“少放黄连。”
太医道:“黄连清热解毒,祛的是湿热,贝勒爷您这是外感风邪,需驱寒,用麻黄、桂枝防风、白芷这几样。”
九阿哥听了,松了一口气,道:“那下方吧!”
没有黄连就好。
其他的药也不好喝,可是不像黄连那样喝了让人恶心半天。
等到太医开好了方子,接了茶包,就离开了。
十阿哥跟九阿哥道:“我先去御前,帮九哥告假……”
九阿哥有些好奇道:“这回汗阿玛带了八个儿子过来,估计是打算一人掌一旗,爷这一缺席,汗阿玛会让简亲王补,还是让保泰补?”
十阿哥想了想,道:“应该是保泰,保泰行事不太大气,他毕竟是亲王世子,往后要支起一门的,汗阿玛应该会教导一二。”
九阿哥嘀咕道:“自己的儿子还没管好呢,还管旁人的儿子。”
瞧瞧雅尔江阿一口一个“汗阿玛”那样子,比他们这些亲儿子还像亲儿子。
如今天亮的晚。
快要到辰初,外头才微微放亮。
十阿哥出行,还要带了灯笼照亮。
等到十阿哥到了行宫正殿外,正想让门口的侍卫通传,就见远处有灯笼过来。
原来是大阿哥跟四阿哥联袂而来。
两人不仅脚步匆忙,神色也有些凝重。
两人看看见十阿哥在这儿,也有不好的预感。
大阿哥关切道:“九阿哥昨晚没喝姜汤?”
十阿哥道:“喝了,可是头疼的厉害,一晚上没合眼,方才太医请了脉,给开了驱寒促眠的方子……”
说完这里,他看了两人一眼,道:“这还没到早膳时间,大哥跟四哥怎么过来了?”
大阿哥道:“八阿哥起了高热,也传了太医,是外感风邪。”
四阿哥接着说道:“十三阿哥也是如此,烧得不厉害,不过开始咳嗽了。”
十阿哥:“……”
还真是叫人无语。
九哥的病有水份,那两位的应该是真的。
可是这一下子缺了三人,连个后补的宗亲都没有。
就在这时,梁九功出来了。
原来已经有人往御前报。
康熙晓得来了好几个儿子,就有些猜不到缘故,让梁九功传人进去。
等到大家进去,听说几个儿子都病了,康熙拧着眉头道:“九阿哥还罢了,八阿哥跟十三阿哥怎么回事儿,昨晚上朕走后,没有直接回去安置?”
大阿哥道:“跟保泰在院子外头说了一会儿话,应该是吹了风了。”
八阿哥都烧糊涂了,八阿哥的身边人才求到大阿哥跟前。
大阿哥亲自去探看过,少不得要问清楚缘故。
四阿哥道:“十三阿哥直接回去安置,应该是昨晚比试后出汗湿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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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今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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