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知道段风这个逼货竟然有搞死我的念头!
要是知道了,我会愤怒,但不会奇怪。
段风一直都想全面打开道滘的毒品市场,而雷哥是最大的拦路虎。
以前,覃三江对毒品还有点顾忌。
可现在,莞城的其他地方都在搞,你要是不搞的话,早晚会被其他势力渗透进来。
所以,在段风和小东北的合作一事上,覃三江算是默许的态度。
有了覃三江的暗中支持,段风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对付雷哥这样一个老顽固,段风有的是办法。
而且他还知道,雷哥这两年的心态出了不小的问题,已经没有当年的嗜杀之气了。
本以为拿捏雷哥是手到擒来的事,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我们下手这么快!
一夜之间,东北帮就从道滘除名了!
得知其中真相后,段风对我是既恨又怨还有点忌惮。
他很清楚,雷哥有我这个帮手,他别想把手伸到小河来。
而雷哥不倒,曹龙老牙小郎这些人根本不会和他合作。
最关键的是,给我时间成长的话,谁也不敢以后会发生什么。
这样一来的话,段风除去我的动机就有了。
只要除去我,雷哥就少了一把利器,如同老虎少了利牙。
刚好有大灰这个现成的‘复仇者’,东方不败仅是动了一下脑子,一个完美的借刀杀人计划就这样诞生了。
既然不知道,我当然就不会有什么心理压力了。
相反,我非但没什么压力,而且还心情相当的轻松。
小东北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了,哪怕覃三江将小东北的产业收走,我们这些参与的人也都获得了实打实的利益。
有句话,雷哥倒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我确实需要积蕴自己的力量了。
这次宴会让我明白了自己和覃三江的差距有多大,要不是他发善心饶了我,就算要我两根手指,我也得乖乖奉上。
这种命运被别人拿捏的感觉,让我非常不爽。
我可以没有反叛之心,但不能没有自保的能力。
以后谁也不知道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唯有实力才是硬道理!
.......
能看出来,雷哥今晚的兴致颇高。
回到小河之后,又拉着我去了供堂,非要跟我接着唠。
然后,我和雷哥坐在茶桌两侧,边喝便聊。
苦逼的大豹负责沏茶和倒茶。
“小方,你知道莞城的江湖里,哪些人的实力最大吗?”
这个自然难不到我,虽说我入行尚短,但莞城江湖上的大哥我还是知道的。
然后我就随口说了几个名字。
包括黄江太子酒店的辉哥,虎门的强哥,中堂的豉油真,东皇的华哥白毛鸡,还有常平柄哥,长安的牛皮东等等,当然,还有道滘的过江龙覃三江。
雷哥点点头,感慨着说道,“当初我刚来莞城的时候,帮覃辉看过场子,跟肥仔强闹过梁子,白毛鸡还跟着我混过几个月呢!转眼十年过去了,他们都已经甩我十万八千里了。”
我眼睛亮了一下,实在没想到雷哥还有这样的往事。
“雷哥,说说呗,你跟他们都是怎么认识的?”
雷哥笑了一下,“这有什么好说的,有些时候人得信命,命里有,谁也抢不走。命里没有,你也抢不来。”
既然雷哥不说,我也没有再问。
当下随口说了一句犯忌讳的话,“雷哥,覃帮的一半江山都是你打下来的,而且在兄弟心中还那么高的威严,有没有动过当帮主的念头?”
要不是喝了酒,要不是和雷哥关系密切,我万万不敢问这个的。
如我所想,雷哥并没有生气。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小方,你或许觉得自己天命不凡,刚进入道上没多久,就获得了普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但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小河,不过是莞城江湖的一个小小角落罢了!你、也不过是大人物眼里的一只蝼蚁而已!”
“你当真以为老大是那么好当的?你只看到老三威风凛凛的一面,他的另一面你是绝对看不到的。地位越高,压力就会越大,他现在的处境就跟在冰面上行走差不多,有一步没走好,说不定就掉进去了。”
“这么跟你说吧,哪天老三没了,就我们这些舵主而言,没有一个人可以将覃帮撑起来,用不了几天,覃帮所有的产业就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说完,雷哥又问我,“你知道老三和覃辉他们有什么区别吗?”
我摇摇头。
“他们都有本土的背景优势,而老三.......不是。在莞城的地下江湖,你小打小闹可以,但要是真混出了名堂,肯定会被本土势力吃掉的。就算你是真的过江龙,也压不了地头蛇!”
“所以,你能想到老三能将覃帮带到这种高度,有多么不容易了吧?”
我点点头。
喝了一口茶,雷哥随口说道,“九八年的时候,莞城这边来了一个很有名气的大师,给老三算了一卦,说他他在四十三岁的时候,会有一个人生大坎。”
我不由笑了一下,“三哥还信这个?”
雷哥郑重说道,“他有信的理由,当初他在人生最潦倒的时候,也找人算过一卦。算卦之人说他名中有江,而西北无水。”
“继续在老家待下去,人生必定没有起伏,想要飞黄腾达,必须去南方多水之地。然后,老三就来到了莞城,继而一步步打出了自己的地下王国。”
虽然我不信这个,但听雷哥说的煞有其事,我听的不免有些入神。
“雷哥,你也信这个?”
“人总得为自己的精神找种寄托吧!”
雷哥笑了一下,又接着说,“今年老三已经四十一了,距离四十三的大坎还有两年,为了逆天改命,这两年他可是没少改变。”
“先是认了一个新义安的大哥当干爹,每年还花巨资和莞城红道的大佬们维持关系,甚至甘心当覃辉的小弟。”
在宴会上向覃三江敬酒的时候,我还在幻想,要是哪天能成为这样的人物就好了。
听了雷哥的这番话后,我真觉得是一个笑话。
就我目前的实力,再考虑到莞城的江湖现状,十年之内也别想混到那种高度。
其中,还不包括我被人偷偷干掉的风险。
我也终于相信了雷哥说的那个观点:要是覃三江出事了,覃帮会立刻土崩瓦解。
因为没有一个人能扛起覃帮的大旗。
.......
从供堂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
来到溜冰场,这些家伙果然还在喝酒。
面对邀约,我摆摆手拒绝了。
在宴会上我至少喝了两斤白酒,又在供堂里喝了几壶茶,现在胃里才好受一点,肯定不会接着喝了。
坐在阁楼的沙发上,我回想着雷哥说的话。
怎么说呢?
我混江湖就是为了挣钱,为了出人头地,为了不被人肆意欺负。
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我也有自知之明。
上个世纪,在莞城出现了多少枭雄?
最终笑到最后的,屈指可数。
雷哥说的对,人得信命。
命里有,谁也抢不走,没有,抢也抢不来。
一代枭雄固然令人向往,但平平淡淡的生活同样也不错。
现在的我也算小有成就,要是能一直维持这样的生活状态,我还真不想当什么枭雄。
晚上帮雷哥打理溜冰场,白天陪着堂嫂吃吃饭,没事和杨盈盈打一炮,上班调戏调戏杨梅,简直不要太爽了好吧?
.....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我拎着装有笔记本电脑和复读机的手袋,来到了一楼。
虽说现在的道滘已经太平了,但谨慎这个东西,有总比没有强。
在两次转乘之后,我再次回到了公寓。
“嫂子,开门!瞧我给你买了什么。”
“哦,来了。”
过了半分钟后,房门依旧没有开。
我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搁到平时,最多几秒,堂嫂就会将门打开了,今天怎么回事?她明明回应我了啊。
就在我二次敲门的时候,房门终于开了。
看到堂嫂之后,我顿时察觉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眼神躲闪不说,额头上......像是有什么东西。
我立马将头凑到堂嫂跟前,看清额头上的伤口后,我顿时暴怒,“怎么回事?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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