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寒回去之后，他一直想不通厉严锋为什么会逃跑？

        于是，他趁夜去牢里看了厉严锋。

        厉严锋本来靠在墙上睡觉，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些寒冷。

        睁开眼一看，就见五皇子站在自己面前。

        他赶紧跪在地上给夜墨寒磕头，边磕边道：“小人冤枉啊，小人并没有想弃城而逃，我只是出去散个心，谁知道府里那帮废物说我跑了。”

        “散心？”

        “是是是，散心！”厉严锋忙不迭的答道。

        夜墨寒蹲下，与厉严锋平视，薄唇轻启，道：“你当我傻啊，散心出去散个三四天。”

        “五皇子饶命啊，小人也是怕死才躲了出去，我怕天辰与天盛开战。”

        夜墨寒冷笑一声，掐住厉严锋的脖子，道：“本殿和天盛百万大军都守在雁北城外，你在怕什么？怕死？可笑，说，是谁要杀你？”

        手指渐渐收紧，厉严锋感觉到了生命流逝的滋味。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痛快点。

        他道：“是皇上，我帮他办了件事，他怕败露要杀了我。”

        “什么事？”

        夜墨寒松开了厉严锋。

        这次，轮到厉严锋笑了，他道：“五皇子您是真不知道，您说皇上怕败露的事情是什么？”

        皇帝，九五之尊，怕什么？

        无非是怕人心离析，而人心为何崩离，那就是他做了错事。

        什么错事能让他费尽心思去掩饰，夜墨寒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能冷血绝情到这种地步。

        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倾云，怎么面对沉澜。

        “是皇上让我和天辰的人联系，先是透露了沐侯爷的行军部署图，然后是用雁北三十万将士坑了沐侯爷，宴会刺杀，军中疫病，补给短缺，这些可都是按皇上安排做的。”

        看见夜墨寒痛苦扭曲的神色，厉严锋好似很开心，他不怕死的继续说了一些。

        “这些事情还有谁知道？”

        “雁北守将青，他是我的心腹。”厉严锋道。

        “那你可以去死了！”

        夜墨寒杀了厉严锋。

        这样的人不配活着。

        为什么？

        夜墨寒猛的一拳砸在墙上，他父亲为什么要杀了沐侯爷。

        他喜欢倾云啊，这件事岂不是会成为他和倾云之间最大的阻碍。

        一拳又一拳的砸着，“为什么？”

        “墨寒，住手，这不是你的错！”

        冷祺然喊道，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就感觉夜墨寒有些不对，然后晚上看他来了大牢，他也跟了过来。

        “你都听见了？”夜墨寒沉声道。

        “嗯，在我意料之中，并不意外。”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局这么大，从雁北就开始了，那京城皇上又该是怎样一番布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这宿命在我和我父亲头上，我们也逃不脱。”

        君为臣纲，他们侍奉君就不会背叛君，可以反抗但是永远不会背叛。

        “祺然，我想去争一争那个位置，你愿意帮我吗？”夜墨寒道。

        他的父亲从来没有爱过他，他又何必被他掣肘着成长。

        还不如成为皇帝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尊敬父亲，但是思想不同，注定他们不会成为最好的父子，只能为君臣。

        “嗯！”冷祺然点头。

        ——

        云千宸并未在沐倾云那里待太久，他很快就回了自己的地方。

        在雁北的一处大宅院里，云千宸犹如鬼魅般进去。

        大宅院外面看起来很普通，上面写着程府，里面却全是燕云骑的人。

        云千宸将自己的燕云骑安置在了这里，他也在这里暂时栖身。

        刚在屋内坐定，就有人进来禀报事情。

        “大皇子云千启请了个行军大元帅的名头，已经到了芜城。”

        芜城是天辰的边关，也是唯一和天盛国交界的城市。

        换句话说，雁北和芜城就是两国的边关。

        这两座城市之间有个祁云山，以祁云山为边界，分为天盛和天辰两国。

        沐侯爷战败就是在祁云山打的仗。

        传闻芜城名字的由来，是天辰皇帝宣献帝为了纪念自己的爱情，取了个和妻子名字同音的字作为城市名。

        宣献帝还活着，这个传闻人们只当做是一桩美谈，没人去深究。

        “天盛有何动向？”云千宸又问道。

        他去了天佑一趟，天盛应该有些动向才对。

        “天盛长公主夜璇，恭亲王世子夜墨辛，大皇子夜墨玉带着神机营正在赶往雁北，估计明天中午就会到。”

        云千宸微微颔首，心道：夜璇来是为了天盛，夜墨辛是为了牵制夜璇，夜墨玉没什么用忽略不计，神机营用来打仗的确可以，但它更大的作用是守护君主，夜璇带着他们离开，是要选新的君主，雁北有夜墨玉和夜墨寒，那么夜璇心中的新君一定是夜墨寒。

        “樊笼呢？”

        “前天启程去了天佑，为二皇子夜墨沭求药。”

        “不对！”云千宸摇头，夜墨沭根本没中毒，樊笼还为他去求药，这绝对有问题。

        樊笼一向以夜冲霄的命令为尊，樊笼的行踪一定和夜冲霄有关系。

        靠近天辰，夜冲霄应该知道他是杀不了自己，那他会派樊笼去干些什么？

        对，沐倾云！

        夜冲霄灭了沐家满门，一定不会放过还活着的沐倾云，而且沐倾云还杀了三皇子夜墨皓，他绝不会放过。

        三天时间，樊笼已经到了雁北。

        沐倾云有危险。

        一想到这里，云千宸迅速起身往外走去。

        在这时，十一回来了，他见到云千宸，赶紧道：“主子唉，离开了你三天，我好想你啊！”

        他在城主府看到了云千宸，知道他在此落脚所以回来看看。

        “谁准你擅离职守！”云千宸黑着一张脸道。

        十一走了，就凭城主府那些人怎么能挡得住樊笼。

        “怎么了？”十一不明所以。

        云千宸来不及和他解释，直接运起了轻功朝城主府飞去。

        十一又看向屋子里的那个燕云骑，那人道：“主子刚问了我樊笼的行踪，我说樊笼去天佑国为二皇子求解药了，主子说了声不对，就跑了！”

        “我特么个煞笔！”十一咒骂自己。

        他怎么忘了天盛国还有人要沐倾云的命，他本该守着沐倾云，现在回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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