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川满腔怒火轰然而起，对着电话厉声问道：“是不是朱琦？”

        声音之大，把副驾驶的教练吓了一跳。

        邵老师的声音中也满是怒意：“就是朱琦这个臭丫头！”

        杨川努力平复一下心情，快速问道：“送医院了吗？”

        “正在去人民医院的路上。”邵老师说道。

        ……

        半小时后，杨川旋风一样赶到医院，在处置室外找到了浑身哆嗦的邵老师。

        “人呢？”杨川急声问道。

        邵老师眼里的泪珠一下子控制不住了：“在里面处理，欣欣她……她太可怜了，一路上咬着牙不吭声。”

        杨川心头的怒火蹭蹭直冒，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声问道：“伤情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邵老师带着哭腔说道：“左腿膝盖到脚面，都是大片的红肿，还有水泡，医生说可能会留疤。”

        杨川又问：“报警了没有？”

        旁边一个高瘦带着眼镜的中年人说道：“杨先生，我是一中的副校长，我叫——”

        杨川不想和对方废话，转头走到一边，摸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简单叙述了案情，要求对方尽快安排出警。

        邵老师心里大为快慰。

        校领导的态度太暧昧了，竟然还想藏着掖着，这样的事应该藏吗？藏得住嘛？

        就杨川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忍气吞声的听任领导安排？

        收起电话，杨川走过来，继续问邵老师：“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邵老师还没来得及说话，高瘦的副校长又凑过来，笑着说道：“杨先生，其实张欣欣的伤情并不算重，我看——”

        杨川心烦意乱，冷冷说道：“你的意思是，张欣欣应该伤得更重？”

        “我不是这个意思。”副校长赶紧解释道：“我认为没必要报警。”

        “你认为个屁！”杨川忍不住了：“我不管你背后是朱家还是隋家，又或者其他什么人，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你可以滚了！”

        “你你你——”男子气得浑身哆嗦：“你怎么这么粗俗！”

        “滚吧，懒得和你废话，学校的事情，我只和邵老师谈。”杨川下了逐客令。

        男子脸色铁青，恨恨离开了。

        邵老师看着男子的背影消失，才低声说道：“教务处的王主任打算报警，凌副校长非得拦着。”

        杨川皱着眉问道：“他和朱琦有亲戚关系吗？”

        “应该没有，但或许有些七拐八拐的关系，事情发生后，他表现得太过显眼。”

        杨川立刻想到，隋家的关系网中，有一个市教育局的科长，或许能和这个凌校长扯上关系。

        他暂且把这些心思放到一边，继续询问事情的经过。

        邵老师知道的也不详细，只说是午饭之后，欣欣在公共淋浴室洗头，朱琦端着一盆热水，烫伤了欣欣。

        杨川听完，心中有一丝庆幸。

        很显然，欣欣躲避了，否则就不会仅仅烫伤了左腿。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两个警察赶到了医院。

        杨川一看，见过。

        之前暴打张团圆的时候，也是这两个人做的笔录。

        杨川并不知道，眼前的两人中，其中一个是副所长梁广军。

        他更不知道，得知是张欣欣的案子，且报案人名叫杨川，梁副所长是主动过来的。

        接下来，邵老师讲述了大概的情况，说到动情处，眼泪婆娑的。

        杨川则提出了具体的诉求：尽快安排伤情鉴定，尽快查明事情经过，严惩凶手。

        杨川特别指出：无论伤情鉴定的结果如何，坚决不和解！

        梁广军心里明白，那个名叫朱琦的小丫头，这辈子算是完了。

        仅从邵老师的叙述中，梁广军就有了初步的判断，这样的伤情，轻微伤没跑，轻伤二级也有可能。

        下限是行政拘留15天，上限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

        两名警察很快离开，去了学校。

        杨川和邵老师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处置室的门才缓缓打开，欣欣被推了出来。

        只见她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陷入了沉睡，眉头却揪成一团，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明显能看到汗渍。左腿膝盖以下，大部分的皮肤裸露着，涂抹了厚厚的烫伤膏，几块小小的纱布混在其中，应该是烫伤比较严重的地方。

        杨川顿时湿了眼眶，他强忍着，向医生问道：“大夫，她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斟酌着，缓缓说道：“情况算是稳定了，烫伤主要集中在正面，小腿背面没有创伤，三个比较大的水泡，我们也处理好了，好好休息，问题不大。”

        邵老师哽咽着问道：“会留疤吗？”

        医生说道：“这个很难讲，要看恢复的情况和个人体质。”

        杨川则问道：“伤情鉴定的话，会是什么结果。”

        医生道：“这个需要专门的机构和人员负责，他们有完善的标准。”

        有位护士插话道：“病人大约一个小时后会醒，肯定会很疼，你们要上止痛泵吗？”

        杨川立刻道：“上，请你们马上安排。”

        ……

        回到病房时候，杨川直皱眉头。

        医院的病房太紧张了，哪怕是烫伤这样的伤情，也是四人一间，而且男女病人混住。

        他去了护士站，询问有没有单间病房，得知没有。

        杨川急得直咂嘴，扯着头发狠狠拽了两下。

        护士看不下去了，小声说道：“要不你们转到康复科吧，那边有单间，就是价格有点贵。”

        “太谢谢你了！”杨川大喜过望：“怎么办手续？”

        “我帮你们办就行。”护士说着，拿起电话，和康复科联系起来。

        杨川心里感动，不免多看了对方两眼。

        这个护士二十岁左右，身高大约一米六五，身材不错，留着齐耳的短发，五官精致，娃娃脸，有点婴儿肥，眉眼特别好看，笑起来一对漂亮的小酒窝，极具亲和力。

        她打电话的声音清脆而又热情，沟通能力很强。

        几分钟后，手续办好，好心眼的护士帮着推着病床，去了康复科的单间。

        到了之后，又帮着给欣欣转移病床，然后细致的交接了欣欣的情况，匆匆离开了。

        杨川有些过意不去，匆匆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个红包，塞了1000块钱进去，去了护士站，寻了个人少的时候，塞给了好心眼的护士。

        临走的时候，还专门去宣传栏看了一眼，知道了护士的名字：谭洛。

        几分钟后，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杨先生，从住院登记表查到了你的手机号，刚才拉拉扯扯的不好看，钱我已经存入了张欣欣的住院账户，谢谢你的认可，心领了。

        杨川苦笑一下，收起手机。

        耳边传来欣欣的一声嘤咛，欣欣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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