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么!
里正想骂人,甚至是想打人。
“太守大人想要杀你,人家用得着自己来吗?莫说是太守府来人,只要上面一句话,都不用州府、县府来人,镇上乡里,我这里正,哪个杀不了全家?陈河水,你真是脑子有病,我也是脑子生锈了,在大人面前抬举你!”
“是啊,那不是来杀我的?”
闻言,陈河水乐了。
里正一时间气结,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河水啊陈河水,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赵坤乾揶揄说道:“里正,本官还不馋那一碗米粥,不至于是到百姓家里要饭吃。”
明显,陈河水是那种古王朝里面古板刻板的没本事老实百姓。
情商盆地不自知。
里正闻言,顿时是汗流浃背。
这位可是阎王太守啊,现在各州的厉害人物,都还在靠山州的大牢里呢。
南荒城里不服气的权贵,被屠了好几家。
这样大的大人物,一句揶揄,里正几乎都是要吓死了。
“莫紧张,本官又不吃人。”
赵坤乾笑了笑。
他只欺负同级的。
像是里正这样的底层,他并不会乱杀无辜。
“大夫,进去吧。”
“是,大人。”
数名大夫下了马。
他们有的,这辈子是第一次骑马,老身子骨几乎都要被颠散了架,但也不敢吱声。
太守府的人不止请了一人。
数位名医,都到了。
“这是?”
陈河水疑惑。
赵坤乾懒得跟这个没什么情商的人说话,他看了左宗元一眼,将说话装杯的机会给左宗元。
左宗元骑着大马,居高临下的看向陈河水,开口:“陈河水。”
如今。
他是太守的兵。
又有当今太守亲自撑面子。
左宗元自是不会败了赵坤乾的面子,卑微的一口一个陈叔。
“兵爷,您有何指教?”
甲胄趁人,火把光芒下明晃晃的银漆铁甲呈现白银色,衬托的面容虽稍带稚`嫩的少年左宗元十分的英武,再加上是坐在马上,陈河水不敢抬头直视左宗元的眼睛,便是没有认出他来。
陈河水的声音恭恭敬敬。
绝对不是之前辱骂左宗元的大嗓门了,不是之前那决绝的语气。
看着明显有些卑躬屈膝的陈河水,左宗元愣了下。
陈家人里。
李大娘待他极好。
这陈河水,则是一直是因为他没有父母,而看不起他,面对他,总是横眉冷竖,不让儿子陈泉水和他来往。
陈河水对他是很凶的。
头一次,是这样。
左宗元唏嘘的摇头,道:“不认识我了吗?”
“咱们认识吗?兵爷。”
陈河水慢慢的抬起头来,他此时细细一品味,也感觉是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但他自知,他老实的很,靠着砍柴为生,和军中兵爷,从未有过来往啊。
彻底抬起头来,陈河水看清楚了左宗元的脸,他当即一愣:“小兔崽子,怎么是你?”
马上,赵坤乾的目光骤然变冷。
用不着太守开口,周围的人都会察言观色。
县衙的官差几乎一双眼睛都镶嵌在赵坤乾身上,见赵坤乾有了变化,官差立马是冷声开口:“掌嘴。”
“是。”
立马是有县衙的高大衙役快步上前。
“啪!”
对着陈河水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面对着含有巨大力量的一巴掌,陈河水被一巴掌抽倒在地。
“哎呦娘嘞!”
不等陈河水缓过来一口气,就有衙役将他从地上拖起来,锁住胳膊架住。
“啪!啪!啪!……”
高大衙役左右开弓,巴掌不停。
每一巴掌,都是带上便秘拉粑粑的力气。
连续不到十个巴掌,陈河水的脸就已经是肿成了猪头,嘴巴肿起来合不上了,往外流淌着混着唾沫的血水。
马上的县衙官差怒喝:“太守府的府卫亲兵,也是你能羞辱的?你是想死了吗?”
“呜呜呜。”
陈河水被抽哭了。
他老泪纵横。
后悔了。
如今的左宗元,可不是曾经的野孩子左宗元了。
官差见陈河水哭哭啼啼,再道:“闭嘴!再聒噪,扰了大人清净,给你舌头割下来。”
陈河水连忙停止哭声。
但还是一脸的哭相。
官差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赵坤乾的表情,见赵坤乾满意,便是挥手,让衙役放开陈河水,退下。
赵坤乾一侧的马上,左宗元攥紧了拳头。
他活到这么大。
第一次,享受到,被人罩着的感觉。
赵坤乾给他撑足了面子。
还护犊子一样护着他。
陈河水羞辱了他不知道多少年,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这辈子,陈河水估计也不敢再当面骂他,称呼他野种、小兔崽子了。
少年左宗元的心中暖洋洋。
今日。
他几乎是下了决定,将命许给赵坤乾。
南荒城,普通人命贱。
堂堂一城太守,为自己做了那么多。
左宗元的心,如今已经是大佞太守的形状了。
大人。
我必不会让您失望的。
您是第一次看得起我左宗元的人,我左宗元,必当对得起您的看得起!
挨了巴掌。
陈河水老实了。
陈泉水就在屋里,距离这门外不远。
但他们父子是一样的脾气,都是只会无能狂怒的那种,只会有了错事甩锅更弱者的那种。
面对自己的亲爹被打,陈泉水抱着自己的脑袋,背对着门外哭。
除了哭,他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去拼命?
他不敢。
他怕那些衙役也抽他。
光听动静,就感觉挺疼的。
这时候,一群大夫已经商量出了结果,年长的一位大夫作为代表,出来对着赵坤乾拱手,说道:“大人,屋里妇人是伤寒之症,拖得有些久了,需要上好的药材。”
“治,钱我出。”
赵坤乾一口答应,接着,他看向地上捂着脸满脸哭相的陈河水:“你陈家夫人救了我亲卫,今日,不论花多少银两,定治好你夫人,相救的恩情,还了!管好你的破嘴,我的兵,容不得别人侮辱,再有下次,杀你全家,拿你全家的血祭旗。”
对味了对味了。
里正继续汗流不止。
跟传说中的阎王太守一致,恼了,就杀人全家,主打一个不留复仇的种子。
陈河水连连点头。
他可不敢嘴贱了。
“走吧。”
赵坤乾看向左宗元。
“是,大人。”左宗元坐在马上挺直了腰杆子。
恩情已还,那和陈家,就没有别的关系了。
赵坤乾与左宗元骑马在前,大宗人马跟随其后,快马而去。
太守府的人走了。
县衙的官差冷眼看了一眼陈河水:“没脑子的蠢货,本可攀龙附凤飞黄腾达,自己把登天的路给断了。”
县衙的人也走了。
里正指着陈河水的鼻子:“我现在都没弄明白你怎么想的!太守摆明是了给那左家遗孤撑面子来的,你不讨好太守也就罢了,你当着太守面叫人家小兔崽子?把人得罪死了,你能获得什么好处?能得太守青睐,左家遗孤未来必定非同凡响,你啊你,算了,懒得和你这蠢人废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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