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将军难以置信地盯着谢璞,脸上露出惊愕与诧异交织的表情。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位纨绔二公子竟然如此生猛,说话如此直白!
耶律沐可是皇上要召见之人,一路上必须确保万无一失,稍有差池他恐怕得被人押解入京问罪。
\"啊……这……\"
一时间,钟将军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应。
尽管他对谢璞的行事风格颇有微词,但对方终究是上司之子,实在不好轻易招惹。
\"此事就此定下,钟将军准备何时启程,请派人告知澹台即可!\"
澹台昭果断开口。
钟将军感激涕零地向澹台昭报以微笑,紧接着迅速起身,匆匆向两人道别后便如疾风般离去,转眼消失在谢府。
\"靠!\"
谢璞心中暗自咒骂一句,不满地瞪着澹台昭,抱怨道:\"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你干嘛要答应下来?\"
\"我不是叫你住嘴吗?\"
澹台昭语气冰冷至极,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反问回去。
她那美丽而冷峻的脸庞此刻充满了坚毅和果断,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与对方一决高下。
“嘿,为夫这可是为了你好啊,你也不想想,自己毫无官职在身,帮他以后,功劳可还是他的,你呢,你能得到什么?一路上还要提心吊胆,风餐露宿,这笔买卖真是亏死了!”
谢璞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摇头叹息,脸上露出一副惋惜的神情,似乎对澹台昭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和困惑。
然而,澹台昭并没有被他的话所动摇,她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毫不退缩。
“这不是买卖,我也不是商人!”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如同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让人无法忽视。
说完,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留下谢璞独自站在原地。
谢璞无奈地看着澹台昭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感和挫败感。
经过了这些天和澹台昭一起生活的日子,他知道,澹台昭一旦决定了一件事情,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得,自找的。”
他喃喃自语道,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他深知澹台昭的性格,既然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放弃。
本来想耍些小手段,好让澹台昭对他产生依赖,谁知道半路上杀出来个钟将军,这下子他的计划彻底泡汤了,也没心思扮鬼了,这倒是让许才高三人松了一口气。
这天一大早,天水军营就派来石艳把澹台昭接走了。
看着澹台昭连包袱都收拾好了,谢璞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暗暗感叹这钟将军的速度可真够快的,昨天才来说了几句,今天就把人给带走了,也不来问候一下他这个家主。
谢府大门前,谢璞看着澹台昭摇头苦笑,叹道:“此去京都,路途遥远,得走一月有余,你这一路奔波,小脚可要磨破皮了,要不,为夫和你一起去吧。”
“相公你体弱多病啊!还是别掺和了,我可不想带个累赘在身边。”
澹台昭说完,翻身上马,想起一件事情刚要跟相公说,谢璞赶紧上前,一手拉住缰绳,一边脸色严肃地跟澹台昭说:“路途遥远,长夜漫漫,要是想我了,可千万别找小白脸啊,我听说京都的小白脸可都……”
谢璞话还没说完,只见澹台昭飞起一脚,谢璞就被吓得松开了缰绳,跳到了三尺以外。
澹台昭听见自家相公后面的话,一时间,心生恼怒,吓唬了他一下后又瞪了他一下,紧接着一刻也不敢停留,策马飞奔而去。
“二公子放心吧,要是有不开眼的小白脸,小的们会替您好好教训的!”
杨茅与包费齐齐拱手说完,立即驰马追上了澹台昭。
“放心?让这么漂亮的老婆出这么远的门,老子能放心吗!”
谢璞说完这句话,气冲冲地转身进了谢府,“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看着空荡荡的谢府,谢璞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前天还是热热闹闹、无比温馨的大家庭,今天却变得感觉像是凄凉无比的鬼宅,下人们都走了,澹台昭带着杨茅和包费一起上京。
按照澹台昭的说法,这两个人都是侦查好手,放在谢府太可惜了,所以连假装伤痛的包费也不放过,一定要带上路。
最后就剩下一个没啥大用的许才高和小厨花勇,还有一个从未谋面、传闻中谢府第一高手的陶银花先生。
想到陶银花先生,谢璞突然来了兴致,于是他特意来到帐房。
可见到的却是一个坐在藤椅上,悠哉悠哉、喝着小酒的老头子。
看到谢璞,陶银花半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道:“二公子要不要来喝一杯?”
陶银花的相貌很普通,短须和头发都是黑白相间的杂色,穿着也不像账房先生,倒像个樵夫,尤其是他拿着装酒的葫芦时,活脱脱就是一个劈柴的老头儿。
反正现在澹台昭也走了,谢璞觉得轻松自在,闻言走到陶银花身旁,从他手里拿过葫芦就灌了几口。
顿时,谢璞只觉得好像在喝硫酸一样,这酒的烈度一般,也就三四十度的样子吧,重要的是这酒酿得难喝极了,简直和马尿没区别,又喝了一口。
呸!马尿都不如!
一直觉得这年头酿的酒还不错的谢璞,这下可遭了大殃了。
“咳咳咳。”
谢璞咳嗽了几声,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他颤抖着将手中的葫芦递还给陶银花,然后大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说道:“陶老先生真是悠闲自在啊,今天没有事情要忙吗?”
“平日里老夫可是忙碌得很,今日能够如此清闲,还多亏了二公子的,妙计啊!”
陶银花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谢璞听了这话,顿时一愣,心中有些虚怯,叫道:“呵呵,说些什么呀,大家都是被鬼魂吓到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是这样吗?”
陶银花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笑容,似乎知道一些事情,但并未点明,只是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老夫的一生啊,最为享受的时刻莫过于此刻,春末的暖阳洒在身上,微风轻拂,带来阵阵酒香,只可惜……”
“可惜什么?”
谢璞下意识地追问道。
然而,还没等到陶银花回答,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人笑着接口道:“只可惜没有下酒菜相伴。”
言闭,只见一人踱步来到谢璞跟前,毕恭毕敬地说道:“二公子早。”
谢璞定睛一瞧,不禁惊讶地发现眼前之人竟是小厨子花勇,而此刻他手上正端着一盘花生米,一盘凉拌黄瓜和一盘香喷喷的酱香牛肉。
“陶先生,您要的下酒菜来啦。”
花勇轻轻将两盘小菜放在桌上,然后转过头来,满脸笑容地对着谢璞说道:“往日里咱们可从没这般清闲过呀,这次还真得多亏了二公子您出手相助呢!”
“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难不成他们都已经知晓此事了?”
谢璞一头雾水,心中暗自纳闷,这两个人究竟是如何得知的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是高手吗?
望着谢璞陷入沉思的模样,花勇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又怎能逃得过陶老爷子的法耳呢?至于小人我嘛,自然是听陶老爷子酒后随口说的话啦!”
“麻蛋......该死。”
谢璞低声咒骂一句,眉头紧蹙,质问道:“照你这么说,本公子若是在洞房花烛之夜的那些噼噼啪啪的事儿,你这老东西岂不是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噗!”
陶银花一口酒水如喷泉般喷涌而出,他一边喘息着,一边发出阵阵大笑声:“哈哈哈~二公子,您尽管放心好了!别说是您根本就进不了少夫人的屋子,哪怕是您真的进去了,老夫也会对此视若无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我……我靠,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进不了澹台昭的房间呢?明明就是本公子自己不想进去而已!”
谢璞一脸倔强地反驳道。
“哦,是这样吗?”
陶银花微微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轻轻拍了拍花勇的肩膀,突然神情严肃地对他说道:“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并不是二公子没有能力进入少夫人的房间,而是人家二公子根本就不愿意进去。所以,日后你若是与外人闲谈时,一定要说实话,明白了吗?”
“明白了!”
花勇老老实实地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还用十分理解同情的眼神看向谢璞。
此时此刻,谢璞心中真有一种想要拔刀砍死眼前这两个家伙的冲动。
然而,无奈的是,眼前这两个家伙都绝非等闲之辈,尤其是那个老家伙陶银花,更是曾经的头号暗卫退役下来的高手,面对这样的强敌,谢璞也只能从心,强行忍耐住内心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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