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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无事发生

        秋风送爽,落叶飘飘,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上,铺满了整个山岭,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地毯。

        然而,在这般迷人的秋景里,谢璞的心情却没有半点儿愉悦。

        他静静地站在山顶,目光凝视着远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和孤独感。

        秋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但无法冷却他此时内心的愤怒与。

        “二公子,咱们还等什么呀,直接过去揍他呀。”

        杨茅握紧拳头,摩拳擦掌,语气森森。

        “先...先等等。”

        谢璞摆了摆手,平静的语气带着微微颤抖。

        “还等啥呀,这时候不正好抓个现行嘛,小的我早就看那姓尹的不爽了,仗着他爹是丞相,整天缠着少夫人不放,今儿非得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不可!”

        杨茅边说边卷起袖子,立马就想冲过去,可是胳膊却被二公子一把抓住了。

        “我叫你等等,你没听见吗!”

        谢璞的语气近乎平静,说出的话却令杨茅感到一道无法拒绝的命令。

        杨茅一愣,只觉得手臂上那抓住他的五只手指犹如铁钳一般,让他无法移动分毫。

        被掐得生疼下,他心里不禁一惊,这才明白原来二公子比自己还要愤怒,只是在脸上表现出平静的表情罢了。

        “可是二公子,这……!”

        杨茅话还没说完,就被正打量着观门外的谢璞打断了。

        “我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先等等再说吧。”

        眼看着尹佐和澹台昭两人一起有说有笑,越走越远,马上就要消失在山道中。

        杨茅急得大喊:“二公子,你到底在等啥呀,现在冲上去揍那姓尹的一顿,咱们可是占理的,就算他爹是丞相,也拿你没办法啊!”

        “那你呢!”

        谢璞反问了一句。

        杨茅愣了一下,还没明白谢璞这话的意思,就听二公子接着说道:“他有他爹,我也有我爹,你呢,你爹能出来给你撑腰吗?”

        “我……”

        杨茅神色一暗,张嘴嗫嚅一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摇头自嘲道:“小的是孤儿!没有爹娘。”

        “你明白就好,那姓尹的不是解元吗,也算半个官了,你若是动了他,便是以下犯上!他一旦有了借口,你就完了!”

        杨茅看着一直谈笑相伴在尹佐身旁的少夫人,温馨融洽的氛围,再看看形单影只,面无血色的二公子,感觉到二公子手上传来的力量与轻微的颤抖,此刻,仿佛连这一阵风中都带着寂寥。

        杨茅心里突然一紧,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了,他脸色变得狰狞,奋力的甩脱谢璞手,怒发冲冠,就要往前冲过去。

        “小的知道二公子担心什么,但二公子放心,为了您,为了谢家的声誉,杨茅死不足惜!”

        谢璞闻言愣了愣,他呆呆的望着杨茅愤恨的背影,完全无法理解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居然为了虚无缥缈的荣誉,而甘愿去送死。

        大周虽然风调雨顺,大部分百姓衣食富足,但是也有贫穷到无法生存的人家,更不用说杨茅作为一个孤儿,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那是千难万难的。

        在七岁时被陶银花收留到身边,虽然之后的日子很辛苦,每天都在刻苦的训练中度过,身上的皮是脱了一层又一层,流出的血汗,已经无法估计。

        但也是在此之后,他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便是保护谢家,保护二公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杂念能够动摇。

        这等养育恩情,杨茅眼里只有知恩图报,主辱臣死,如今谢璞作为他的主子受此大辱,他唯有一死以报,所以他可以不在乎生命,但谢璞不同,他绝不会让杨茅动这一时之怒,从而招来杀身横祸,这不值得。

        眼看杨茅怒气冲冲要下山,暴揍尹佐一顿,谢璞立即寒声道:“你要是敢去,我现在就自刎。”

        杨茅脚步一顿,他一脸急切,并又痛苦的回过头,望着二公子拔出刀横在脖子上,只得转身回来。

        谢璞眉梢一挑,轻轻呼出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后,微微一笑,抱着杨茅的肩膀,一边走,一边笑道:“好了,刚才卖了九十九根香,还剩一炷,虽然现在如日中天的时间已过,但咱们也不能浪费不是,这可是一两银子啊!”

        杨茅一身的火气,在听到二公子这些话后,瞬间被熄灭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非是二公子有什么法力?为什么自己一听到二公子的话就停下来了?

        为了防止杨茅脑袋又发昏,谢璞搭着他的肩膀,一同返回刚才的道观中。

        待两人来到道观正堂,发现堂口外的大铜鼎上,插满了香火,几乎都找不到插香的地方了。

        “这一炷香,我要插到正中央去,杨茅你来帮我。”

        谢璞笑笑,拿出最后一个没卖掉的香点燃,让一脸愁容赌气的杨茅抱着他的腿,将他高举起来,这才扶着铜鼎边角,伸手把一炷香给插到中间。

        待香插好,谢璞微笑着,让杨茅把他放下来,让他一起许愿。

        默念好心中所愿的谢璞,拍拍手,神色轻松道:“大功告成!”

        然而,当谢璞这话说出口后,顿时,在他们身后便传来一声讽刺的讥笑。

        “你有钱逛青楼,却无钱拜神仙,就这点诚意,也敢来这白云观!”

        谢璞和杨茅闻言,齐齐一愣,两人同时回头,顿时瞧见一个身着碧绿柔裙的女子,冷笑着走了过来,在女子身旁,还有几名年轻的俊才美女。

        “李婉!”

        谢璞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这个小泼妇,之前在天水还救他一条小命来着。

        正在谢璞愣神间,李婉身旁的李乐上前一步,笑道:“来汴梁之前,听闻谢兄失踪的消息,着实让我担忧啊,想不到今日在汴梁与之相见,我也就放心了,倒是谢兄,你这份洒脱还是收敛一下,要不然又白害人担心一场啊。”

        谢璞先是扫了一眼众人,待看到李乐身后的汪金巍惊愕的目光时,他这才从容淡定地抱拳打招呼。

        “原来是李兄与婉儿妹子,真是有缘千里来相见啊,实不相瞒,在下当日的确被人劫持,只是后来被人所救,这才逃过一劫,说起当日,我还真是差点死在匪寇手里了呢。”

        谢璞说完,最后还感叹一句,听得李乐大惊失色,惊讶道:“谢兄怎么会又被绑架?究竟是何人所为?”

        谢璞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不过我却知道指使绑架我的家伙是谁!”

        “是谁?”

        李乐说着,还往谢璞身边凑了凑,生怕听不到似得。

        谢璞用余光瞟了一眼汪金巍的身影,瞧见这小子似乎有些慌张的样子。

        他心下冷笑连连,口中却道:“正是当日绑架过你我的匪寇!并且,我听闻他们称呼时,有一人名叫孟布!你说这奇不奇怪,当初方小三明明说他已经死了!”

        李乐眉头几乎要连成一线,他思索良久,还没有一个头绪,却被妹妹李婉碰了碰。

        李乐一愣,瞧着妹妹时,发现这小妮子,正在斜眼冷视着谢璞,又听她抱怨道:“哥,你怎么又和这种人交谈了呢,也不怕被人笑话。”

        “为兄与谢兄乃是共患难的交情,别人想笑就笑吧,为兄却会在乎这些。”

        这话说的李婉极为不爽,她不明白为人正直的大哥,怎么老是和谢二这种下三滥交朋友。

        但是大哥认定的事情,向来固执得很,别说是她,就是她父亲和爷爷,也无法劝动。

        心底越来越不舒服的李婉,眼珠子突然一转,诶,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李婉点燃手中三炷高香,插到铜鼎的一旁后,回身冷笑着望着谢璞。

        “今日来上香的人,大都是一方才子,乡试举人,他们不惜破费钱财,求得是在日后官路上,如日中天,而你来求什么?小小诚意,莫非是求庸俗之财?还是求得美人归啊!”

        “本姑娘来到汴梁就听闻,贵夫人好似和某位大公子走得很近啊!不过说来也是,那位公子方才我们已经得见,的确是生的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传言他更是文武双全的奇才,汴梁解元,二人……。”

        “够了!”

        李乐突然一声冷喝,打断了李婉的话,不过这并没有让李婉感到不悦,反而很开心,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果然,在听闻李婉这一席话后,他们身旁的才子佳人们,个个都是一脸惊异的望着谢璞。

        众人回想着刚才在山道上遇到的一对佳偶,原来其中那位令人惊艳的女子,居然是眼前青年的夫人,那这是算什么事啊?

        汪金巍心中已经笑开花了,刚才听闻谢璞的话,他就确定,对方当日已经奄奄一息,根本没有认出他是谁,这下被李婉羞辱,汪金巍更是乘此机会添油加醋一番。

        “是啊是啊,二人这些日子同行一处,同坐一桌,谈笑风生,可谓是神仙眷侣,令人羡煞,你这纨绔想来是无胆,只能上道观来上香,不过就小小一炷香,哪里比得上咱们费尽钱财,心诚至此啊?哈哈哈!”

        说完,他一脸得意的在一旁想欣赏谢璞憋屈,愤怒,狂躁的表情。

        然而,让汪金巍失望了,谢璞神色从容,面色淡雅,似乎根本没有听出他口中的羞辱之语。

        谢璞微微一笑,根本没有提起澹台昭的事情,反而回头看着铜鼎,语气平静,侃侃而谈。

        “礼轻情义重,求神在心不在财,更不在前程,方才汪金巍公子的意思,莫非意思是说,咱们大周朝的官位,都是银子买来的?只要有几两香油钱,就能让人一举夺魁,官路畅通无阻,往后如日中天!”

        谢璞说到这,已经见到这些人呆滞的表情,他冷冷一笑,语气越来越快的讽刺道:“如此一来,读书人又何须苦读十数载,干脆直接比拼家世,谁出钱多谁官就大,把天下所有穷苦才子,穷弱书生,统统拒之门外,让那些有财有势,却无才无德,毫无学问之人平步青云,治理天下,掌管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死活!我说,你是这个意思吗?”

        汪金巍闻言,脸色一僵,在他身旁的一群人,更是集体愕然,而李乐兄妹的面色,已经是惨白一片了。

        他赶紧拉住李婉对着谢璞一躬身道歉。

        “咳咳,玩笑话,玩笑话,谢兄莫要与舍妹一般见识,大周科举,比的自然是胸中才学,唯有满腹经纶者,才有望一举夺魁,怎会靠财了事,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谢兄还是莫要再言了。”

        谢璞本来可以不必理会这些人,但他也不是什么圣人,李婉对她有救命之恩,她说什么由她说去算了。

        但是你汪金巍算什么东西,也敢出言讥讽于他,心中火冒三丈,才有了这一番激昂之语。

        “妙哉!”

        突然,一个青年从台阶下走上来,此人剑眉星目,走姿端正,论相貌,或许比不上谢璞,但气质,却是要比在场其他人都高出一筹,就算把那个尹佐叫回来站在他身旁,恐怕都要掉价一番。

        待青年走到谢璞身前,拱手称赞道:“仁兄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深入我心,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谢璞微微一笑,也拱手道:“客气了,在下雍州天水谢璞!”

        “原来是雍州天水的谢兄,在下吉安庐陵文天祥,方才闻听谢兄激昂之语,真是令天在下热血…呃…谢…谢公子你这是何意?”

        这文天祥话还没说完,手已经被谢璞给抓住了,他呆愣愣的望着谢璞,才听到对方笑道:“久闻天祥兄大名,今日得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啊。”

        “哦,想不到谢兄居然认识在下,不过这手…”

        文天祥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被谢璞紧握的手。

        谢璞连忙收回手,咳嗽一声道:“咳,不好意思,一时激动,多有得罪,抱歉,抱歉。”

        怪不得谢璞如此激动,这可是文天祥啊!文能吟诗作赋,从政为民,武能披甲挂帅,保家卫国,他拥有逆行于朝中百官的勇气,从容面对大军压境的魄力,他官至宰相,位极人臣,所以历史上对他的的遗憾到底是什么呢?

        是身披软甲从戎去,书生偏要跨雕鞍的少年意气?

        是万字平绒信如烟,栏杆拍遍浮云去的壮志难酬?

        是愁尽滋味天凉秋,入梦种树书眼前的孑然长叹?

        还是无人问取种花事,此地生涯白发生的孤苦伶仃?

        那些我们都不知道,只是现在的文天祥,他摆手一笑,洒脱的样子令人神往。

        “谢兄真乃性情中人,虽不拘小礼,却大义凛然,其洒脱之姿,天祥实乃羡慕啊!”

        谢璞闻言,吓了一跳,他赶紧摇手道:“不敢不敢,我这是洒脱惯了,性子野,天祥兄就当看笑话吧。”

        文天祥一听,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刚才的一番话,怎么能当成玩笑呢?我们辛苦读书十几年,不就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刻吗?如果因为钱财而被平庸之辈压制,天理何在?正义何存?”

        事实上,卖官这种事情,在每个朝代都会发生,尤其是那些远离京城的小地方,用钱买官、欺压百姓的现象更是屡见不鲜。

        文天祥对这些早已有所耳闻,所以当他听到谢璞的一番话时,深受感动,于是主动上前与他结交。

        当然,谢璞并不清楚文天祥的想法,但他非常了解文天祥这个人,可以说只要是蓝星人,就没有不对这位南宋丞相敬佩不已的,仅仅是凭借那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就让无数后人感叹和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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