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柔见状，走到刘慧身旁，蹲下来劝说道：“刘阿姨，我们到外面等吧，不要妨碍警察办案。我相信警察会给我们一个答案，会给阮叔叔一个公道。”

        陆小柔眼眶泛红，目瞪着审讯室里面的陆勇，恨意写满了一张娇俏的脸庞。

        这时，阮川站在门外，眼眶一片通红，深情地注视着母亲。

        “妈，小柔说得没错，陆勇嘴硬不要多久了。咱们都等了十六年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阮川刚说完这句话，顾小暖从门外风风火火跑了进来，站在严忠义面前气喘吁吁了半天。

        “严局，不......不好了，出.......不事了，市里又发生命案了！”

        严忠义赶紧问道：“小暖，到底出什么事了？案发现场在什么地方？遇害者是什么人？”

        “严局，尚水汤泉死人了！”

        “死人了？”

        “嗯，刚才有人打电话报案，说是一个妈咪被人杀了。外界人称死者为安妮姐，她人死在三楼娱乐休闲区域的包厢里面。”

        严忠义眉头拧紧，他知道像那种场所，一定是会有监控的。

        死者死在包厢里面，包厢为了保护客户隐私，通常里面不会安装监控。

        那么，凶手进入包厢，这个过程一定会被门外的监控拍摄下来。

        顾小暖继续说道：“严局，报案人是在里面上班的高级女技师娜娜，她找尚水汤泉妈咪是希望结算当月工资回老家结婚，找了半天发现人死在了301包厢，身上目测有几十处的刀伤，看起来刀刀都是致命伤。”

        “妈咪被人杀了，这倒是第一次发生这类案件。”

        严忠义似乎在自言自语，说完看向刘慧：“国栋的案子我就不参与了，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刚刚发生了一起命案，阮川、白岚、赵飞，你们现在跟我一起去案发现场。”

        “严局，我.......”阮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我想在这儿盯着陆勇，我爸的案子就快要真相大白，我不想带着心思去参与其他案子。”

        严忠义摇摇头：“你在这里也是干等，咱们的人如果能在陆勇的老宅子找出你爸的尸骸，这案子就告破了。”

        “告破？当年打电话给我爸的那个人还没有揪出来，我觉得这案子还没完！说不定当年发生的事情，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很多。”阮川顿时执拗起来。

        “假使最有力的证据摆在面前，你爸的头骨找了出来，陆勇不可能不供出那个人，你先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尚水汤泉。”

        阮川看向母亲，刘慧点了点头：“小川，你先过去吧！这里有妈守着，一旦有消息了，妈就打电话告诉你结果。”

        “嗯！”阮川有些担心妈妈的情绪：“妈，放心吧，他跑不掉的！”

        严忠义带着几人离开公安局，上车后坐在警车的副驾驶位置，车里全程陷入在一阵沉默中。

        警车一直开到城北的高档洗浴中心尚水汤泉，一众人都没有开口交流一句。

        林队的离世，让所有人的心情都跌落到了谷底。

        可恶的是，狙击手和背后唆使者，目前没有半点线索。

        更悲剧的是，现在一桩命案接踵而至，众人连个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精神介于崩溃的临界点。

        警车停在尚水汤泉的户外停车场，严忠义他们看见门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市民，一排保安在现场维持着秩序。

        直到看到警察来了，市民们才让开了一条道路出来。

        “21世纪了，围观看热闹的看客还是大有人在！”

        “正常，这叫从众心理，人人都具备猎奇心！”

        看见警察来了，尚水汤泉门口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脸上的表情好像松了一口气。

        男子个头挺拔，黑色西装里面搭配了一件白色衬衫，衬衫领口系着领结，大堂经理的打扮。

        严忠义没等他开口，率先张口问了一句：“你是这边的负责人吧？”

        “警官，我是这边的大堂经理，死者是我们的一个女同事！”

        “好！你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

        “死者是我们汤泉娱乐服务这一块的负责人，大家都喊她安妮姐，今天我们一直找不到她，结果被我们一个女技师发现死在了301包厢。”

        “刚才打电话的人叫娜娜，说是你们这边的技师，她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娜娜吓得不轻，现在有几个同乡的女技师在休息间安抚她。小姑娘第一次遇到这种血腥的场面，当时就吓坏了。”

        “她是怎么发现的？”

        “当时她在找安妮，准备辞职回老家，结果在301房间发现安妮被人杀了，小姑娘真的吓坏了，现在还一直在哭。”

        严忠义心口一提，出发之前，他特意询问了顾小暖，报案人的情绪如何。

        顾小暖告知他，报案人在电话里头虽然情绪十分激动，但是逻辑条理都很清晰。

        “也是难为她了，还能想起来报警，一般人见到那个场面，我估计都能直接吓晕过去。”

        严忠义幽幽说道：“心理素质是还不赖，正常女孩子的反应不一定比得过她。”

        “那是！我们尚水汤泉的技师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每天场所里面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

        不过死人这种事情，连我这么一个多年闯荡社会的老油条，都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杀人案。

        不知道安妮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落得这么一个可怜的下场。大家都喊她安妮姐，其实她也就刚刚三十岁出点头的年纪！太可怜了，单亲妈妈，当年怀孕的时候，肚子里面的孩子都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的种。”

        “单亲妈妈？”严忠义敏锐捕捉到了关键词。

        “是啊，我还见过她儿子几次，好像读小学五年级了，据说是她十九岁到二十岁之间生下来的。儿子长得特别帅气，安妮姐的宝贝疙瘩。

        现在安妮姐死了，不知道那孩子以后怎么办呢！家里好像还有一个外婆，人就住在海城，听说是专门从乡下过来带外孙的。你们也知道的，我们是服务行业，又是休闲水疗行业，夜班是常有的事儿。”

        “安妮有男朋友吗？后来有没有结婚？”

        “安妮怎么可能结婚，哪有男人敢接盘啊？我们这地方的女人，不是一般男人敢接盘的，和她谈谈恋爱还差不多。

        不过我们安妮姐一直有男朋友，而且换得挺频繁的，她之前喜欢九五后小鲜肉，最近交往了一个大学刚毕业的零零后男朋友，羡慕死我们这边的小姑娘了。没想到红颜薄命，竟然死得这么惨烈。”

        警察跟随大堂经理乘坐电梯，电梯门刚要合上的时候，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出现了。

        “果果，怎么是你？你不是跟他们去陆勇老家了吗？”

        “他们还没有找到阮法医的尸骸，我在那边闲着也是闲着，听小暖说出事了，我就过来了。”

        “小暖还真是大喇叭，你在外面都知道了！快进来，尸体在三楼一间包厢。”

        夏果果进入电梯后，几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原本大家都以为夏果果会消沉数日，或者直接请个年假休息一阵子，没想到随着林队离开，她变得更加拼命三郎。

        “果果，如果觉得累了，可以请假休息几天，法医部门还有其他人顶着。你没必要这么拼命，小林.......”

        夏果果直接打断了严忠义的好意劝说，“严局，我真的没事，我不喜欢在家躺着，也不喜欢出去旅游，最爱的事情就是和尸体打交道。”

        尚水汤泉大堂经理站在身后，听得脸色一阵煞白，嘴巴张了张，拉着阮川问道：

        “帅哥，她是法医？解剖尸体的那种法医吗？”

        阮川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说道：“是的！她的工作接触到的都是尸体！”

        “哦！明白了！现在这个职业叫法医，在古代就是仵作了！”

        “你懂得还挺多的，赶紧在前面带路吧！”

        电梯在三楼停了下来，大堂经理带着警察来到那间301包厢。

        房门打开着，店里的服务员和技师都是一脸望而却步。

        这时，走廊尽头那间屋子里面传出了女人的哭声，严忠义忙问：“谁在哭？”

        大堂经理赶紧说道：“前面那间屋子是技师们的休息间，她们几个姐妹都在安抚娜娜，我听着是娜娜在哭。”

        “劳烦去叫一下娜娜过来，她是第一个发现安妮遇害的人，我们有话要问她。”

        “好，我现在就去叫她！”大堂经理一路小跑到了走廊尽头的那间屋子。

        严忠义安排人赶紧将301包厢拉起了警戒线，包厢门口摆放了一块禁止入内的牌子。

        夏果果一脸冷若冰霜，高冷地提着尸检的工具箱准备进入包厢，突然在门口定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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