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到名字的人跟着教导员出去后，报告室里面剩下来的人都炸开锅了。

        “我刚才来的路上就猜出警察找咱们来是为了周少峰的事，我还以为把我们召集到一起是集体问话，没想到警察挨个问话。你们说，警察会问我们什么啊？”

        “该不会凶手出现咱们班上吧？我记得少峰当年好像没得罪咱们班什么人啊？”

        听到这里，大家更坐不住了。

        “小茹，你快告诉大家，少峰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真和外界传的那样，少峰被人用毒药毒死的，然后丢到了天德湖？”

        “小茹，你赶紧告诉大家吧，咱们都是老同学了，我们不会随便出去胡说八道。”

        “是啊是啊，少峰对我们都挺好的，每年同学聚会都安排到大馆子，请客吃饭烟酒KtV的钱都是他掏腰包，我们也都是想知道老同学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赵茹沉默了半天，眼眶一片通红：“张涛回来了！”

        听到张涛的名字，报告室安静了很长时间。这里面坐着的人，多多少少都对张涛有过欺辱行为。

        说好听一点是欺辱和捉弄，说难听一点就是霸凌行为。

        “高三毕业聚会上，他不是说不会回来了吗？说这辈子都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对啊，我记得那天晚上他和少峰打了一架，你当时手臂上还受伤了，他怎么还好意思回来？”

        “你说，他该不会回来报复少峰？说不定少峰就是被他杀了！！！”

        “小茹，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是不是张涛干的？”

        “我想起来，当时他们俩打架，张涛好像扬言说要弄死少峰。”

        “我怎么记不起来，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可没乱说，当时我就坐在张涛旁边，一顿饭吃得恶心死了，看到他的脸就倒胃口。”

        话音刚落，刚才出去的六个人回来了，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

        大家刚准备问他们六个，这六个人拿着各自的包包匆忙离开了。

        这下子，没有被喊出去的人更慌了。

        教导员手里拿着花名册，又喊出去了六个人，报告室一下子空空荡荡了不少。

        “小茹，我觉得凶手就是张涛，这些年他都没有回来，突然回来肯定是为了报仇。”

        “当初张涛不是给你写了一封情书嘛，周少峰发现之后拿出来当着全班同学面朗读，张涛当时的表情我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恐怖，那种表情恨不得一口把你们家少峰吞了。”

        “不用猜了，凶手肯定是张涛，他回国报仇了。最近大家都小心点，这家伙搞不好挨个找我们报仇。”

        “我当年又没有欺负过他，我就在一旁看热闹罢了，他不会连我也杀吧？”

        这时，有人故意揶揄道：“这可搞不好哦！你当年虽然没有参与，但是你在一旁幸灾乐祸。”

        “我又没动手，他凭什么报复我？”

        “一看你就不关心社会话题，上回我看到一篇报道，现在校园霸凌案很多。

        在很多受害者的心里，那些沉默的旁观者有时候比霸凌者更可恶。一些青少年犯罪案件中，很多犯罪都存在校园霸凌的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张涛也太玻璃心了，咱们都五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还计较这些事，这也太矫情了！”

        “矫情？”赵茹突然冷着脸反问：“你觉得被人霸凌欺辱，心怀怨恨是矫情？你们难道不知道心理创伤也许会跟随一个人一辈子吗？”

        这时，有人不以为然地嗤笑道：“作为一个大男人，就因为这点破事导致心理创伤，不如死了算了，简直就是一个窝囊废！再说了，当年大家都是毛头小子，不懂事的年纪，有必要这么记仇吗？”

        “对啊，小茹，这些会不会是你的个人主观想法，我觉得张涛这些年不和我们联系，人家可能在国外享受生活呢！”

        “我也觉得张涛回国杀周少峰不太可能，要杀干嘛不早点回国，何必等到咱们都五十几岁才动手？”

        话音刚落，警察又进来叫出去六人，回来拿包的六人和刚才离开的六人面部表情差不多，一个个神色惊骇地走出了报告室。

        剩下来的人越来越少，大家渐渐都不说话了，心里面都在琢磨待会儿警察会问什么问题。

        没过多久，刚才出去的六个人回来了，剩下来的人再也坐不住，问道：

        “刚才警察问你们什么问题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当年同学之间的相处情况，我先走了，单位还有急事。”

        “是啊，真没什么，真要有什么，我们也没这么快结束问话，我也先走了。”

        又是六个人被叫了出去，报告厅还剩下三个人，连同赵茹在内。

        赵茹心想，如果警察按照学号，她的学号是七号，按理由早该叫到她了。

        如果警察是随便盲选，每次叫出去六人，现在还剩下三人。刚才听班主任说，还有五个在外地的同学，正在赶往海城的路上。

        “秀娟，你学号多少啊？”

        “41号！”

        “文祥，你学号多少？”

        “42号！我和秀娟的学号紧挨着，咱们班上一共就四十二人。”

        赵茹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警察果然是按照学号叫人出去，而她一定是被警察故意留到最后问话。

        看来，警察对她的作案嫌疑，自始至终就没有排除。

        前几天警察突然画风变了，因为张涛成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看样子，警察已经抓住了张涛，但是她相信张涛一定不会背叛她。

        她想起最后一次联系上张涛，他说不管警察问什么，一定都不要承认，他会背下一切。

        她不同意他这么做，他告诉她实情，自己已经命不久矣，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死。

        如果能够保住她一条命，他的生命陨落就变得有意义了。

        眼泪从眼眶滑落的那一刻，警察的声音传出：“李秀娟、张文祥、赵茹，你们三出来一下。”

        三人留到最后，心情是最忐忑不安的。

        赵茹出去后，才发现警察真的是一个一个问话，李秀娟、张文祥没问多久就放出来了。

        两人看着赵茹，脸色有些异样和恐惧，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拿着包离开了。

        班主任薛老师让班上学生问完话之后不要走，晚上大家一起聚餐。

        然而，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敢留下来吃这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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