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血液已经蔓延到了门口，夏果果换上一次性鞋套之后，小心翼翼走进了包厢里面。

        死者血液的状态是粘稠的，这个能推算出死者是什么时候被杀害的。

        如果死者刚被杀不久，那么血液没有这么快变成粘稠状态。如果死者被杀很久，血液应该是凝固的状态。具体死者的死亡时间，这要等夏果果对尸体进行一个初步尸检才能知道结果。

        半晌之后，走廊上突然传来高跟鞋的“滴答滴答”声，几人回头看见刚才那个大堂经理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

        “从女人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这个娜娜不是一般的普通技师，而是这家汤泉的高级技师。”阮川在一旁喃喃自语。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岚不解问道。

        “我们干这一行的，什么行业都要懂点，正常来这边消费的人，选择普通技师比较多，一般价位在299元。像她这样打扮的女技师，一定是起步399元的高级技师。”

        白岚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向他们走来的漂亮女技师，身穿一身紧身超短款、大开叉的碧绿色旗袍，将本就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凹凸有致。

        “我怎么感觉这里有点像情色场所呢？”

        “差不多吧，但也不完全是，你们那边有没有一个词叫‘擦边’？”

        “擦边？额......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介于可行和可刑之间的一种服务！”

        白岚是资深钢铁直女，不懂21世纪这些娱乐休闲场所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大致上似乎明白了那层意思。

        原来这层意思叫“擦边”！

        大堂经理指着身旁那个宛若惊弓之鸟的年轻女人介绍道：“警察同志，这位就是我们这边的高级女技师娜娜，她是第一个发现安妮被杀的。”

        “娜娜，他们都是警察，你不要害怕，待会儿警察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道了吗？”

        娜娜看起来很乖巧可人，这会儿一脸的梨花带雨，看起来十分我见犹怜，白岚看得心都软了。

        娜娜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嘴里“是是是”了半天，突然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严忠义让白岚替娜娜做口供，一来，女孩子问话具备天然优势，至少不会让娜娜太过紧张。二来，有些私密性的话题，女孩子之间比较容易交流。

        白岚瞬间意会，走到娜娜身旁，大堂经理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白岚拿出录音笔，阮川在一旁做记录。

        “你就是报案人娜娜，对吗？”

        “嗯，我是娜娜，报警电话是我打的，当时我看到安妮姐死了，脑子都懵了，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到报警。安妮姐死得太惨了，身上被插了好多刀，呜呜呜......”

        娜娜捂着心口，脸色如同一张没有色彩的白纸，哭起来身体一抽一抽的。

        努力平复了好半天，才开口继续说道：

        “两个月之前，我就找安妮姐申请辞职，她是负责管我们三楼高级女技师的负责人。外面有些人都喊她妈咪，其实她就是我们三楼这边的主管。我第一次找她商量辞职，她说尚水汤泉最近人手不够，让我再干一个月。

        我们这一行离职率很高，当时人手确实不太够，而且愿意待在三楼服务客人的技师不多。安妮姐平日里对我还不错，经常请我喝咖啡奶茶，所以我不好意思拒绝她，就又上班了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安妮姐还是不同意我离职。说如果我执意要离职，当月工资不给我发，结果我又多干了一个月。

        昨天晚上我接待了一个很恶心的客人，彻底压垮了我的心态，那个男人又丑又老又恶心，一个晚上都在加钟，让我服务他。他还让我替他.......”

        娜娜没有说下去，白岚一脸不解问道：“客户一个晚上都在让你替他按摩？”

        阮川等人在一旁都听懂了，但是不方便告诉白岚男人下半身那点事。

        娜娜虽然一脸惊魂未定，但倒是大大方方的继续说道：“那个老男人喝多了，吹牛说自己喝了两斤茅台。我们尚水汤泉二楼是正规的服务，三楼也是正规服务，但是多少有点那啥.......你懂的！”

        娜娜说话的时候，眼神瞄了一眼大堂经理。大堂经理注意力在301包厢，时不时往里面看几眼。

        “我不懂，请你把话说清楚了！”白岚顿时化身钢铁直女，刨根究底地问道。

        娜娜看了看其他人，“要不你问他们男人？他们肯定都明白我的意思！”

        “不必了，现在是我在问你，你直接回答我就是了。”

        “好吧！”娜娜深呼了一口气，一脸豁出去的表情，“那个老男人让我为他做擦边服务，就是男人女人那点事，这个就不需要我详细描述了吧？”

        娜娜这么一说，白岚瞬间意会到了，原来是那层意思，21世纪的人还真是怪含蓄的。

        “我明白了，你继续说下去！”

        “他折腾了我一个晚上，虽然加钟都算我的业绩，但是我真的不想干了。这一行太遭罪了，我宁愿不要挣这个钱。我老家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他一直在老家等我回去跟他结婚，已经催了我好几个月了。

        所以，我这次是想跟安妮姐直接开口挑明我要离职的态度。如果她要求财务部门扣押我的工资，我就找大老板闹事，或者直接捅到网上去，就说尚水汤泉扣押技师工资。我是真没想到，我找了半天竟然遇到已经被杀的安妮姐。”

        白岚点点头：“你觉得安妮会是被什么人杀害的？”

        “这个我哪知道？我只是第一个发现安妮姐死在301包厢的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以后再也不踏出娱乐休闲场所了，回老家跟我男朋友好好过小日子。”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安妮有没有和人结仇？”

        “我好像没见到安妮姐和谁结仇，客户都是上帝，安妮姐对客户都很和善，被轻浮的客人调戏几句，她都能调戏到客户都脸红，没有男人是我们安妮姐的对手。”

        “好吧！你们这里谁和安妮走得近？”

        “大家平时工作都挺忙的，要是说走得近，其实安妮姐和我们这一层十三个女技师都走得挺近的。我们都是她赚钱的宝贝，她的业绩都是从我们每个人的业绩里面提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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