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天堂注视着你们

        “大天使长？”米凯尔和雷米娅也是神情一滞。

        还有一个炽天使！？

        伽诺恩心里稍微吃了一惊。

        而且萨莉尔脱口而出的“大天使长”这个头衔，听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比眼前的这两个“天使长”还要高一阶。

        但“守望者”却没有识别出第三个炽天使，正当伽诺恩感到疑惑的时候，米凯尔和雷米娅身上的光芒突然流动起来，流光汇聚到二者之间，最后化为一个发光的球体，从那个球体中展开了三对看起来有些虚幻的翅膀。

        潜伏在伽诺恩背上的安格丝特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眼睛，那个球体实在太过耀眼了，让她难以直视。

        但转化成圣龙形态的伽诺恩拥有了和天使一样的对强光的抗性，他可以观察那个球体。

        他发现那个球体中，隐约有着类似眼球的部位从内部向外观察。

        而现在，那颗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这是怎么回事？”伽诺恩立刻使用通信的权限，以心声向萨莉尔询问。

        “那是天堂山和炽天议会的统领者，大天使长厄拉，他是唯一活到这个时代的初代炽天使。他的生命形态和我们都不一样，他是圣光的能量体。”萨莉尔还解释。

        伽诺恩听了这个解释反倒有些疑惑，因为在“守望者”的识别中，这个现身的大天使长并没有很强的威胁，甚至比那两个炽天使还要低上许多。

        天堂山的统领者，那不应该比所有炽天使都要强大吗？

        萨莉尔马上就察觉到了伽诺恩的疑虑，继续补充：“这不是厄拉的本体，只是他的一部分。大天使长几乎不会离开原初圣火，但他可以将自己的能量和意识分出一部分附在其他天使的身上，为其提供加护。不要轻视他伽诺恩，他给予天使的庇佑是很强大的！”

        伽诺恩更加正视起眼前这场可能一触即发的战斗，两名炽天使已经相当难对付了，如果他们还得到了大天使长的强化，那恐怕真不是现在的他能应付的。

        但刚刚大天使出言叫停了战斗，两名炽天使也因此停止了行动，伽诺恩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只是这么对峙着。

        随后，从光球中传出了大天使厄拉的声音：“红龙，你所展现的，毫无疑问是我主留下的神迹，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份力量？”

        伽诺恩还在思考该如何回答，他背上的魔像突然发出了声音：“大天使长阁下？”

        石头的擅自问候让伽诺恩感到些许诧异，石头的这个反应，就好像曾经见过厄拉。

        长久的沉默中，厄拉的光球闪动了几次，连带着方舟要塞的光之壁跟着闪动，伽诺恩猜测厄拉的意识或许可以直接连通那边的方舟要塞。

        随后，厄拉竟然对石头做出回应：“审判之眼让我从你的内在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你是谁？”

        “我是无尽之塔忠诚的管家，您所见识到的这份神迹，正是伟大的太阳神赋予无尽之塔的赐福。而我主伽诺恩，如今是无尽之塔毋庸置疑的主人。”石头回答。

        “你说无尽之塔！？”厄拉对这个词有了反应，光球明显闪烁了一下，这似乎代表着他的情绪波动。

        “大天使长？”米凯尔小心翼翼地向上级发出询问。

        伽诺恩心绪也随之触动——这个大天使长，居然知道无尽之塔！

        “是的，就在此处。”石头抬手指向远处。

        以天使的视觉，从这里是可以望见矗立在十公里外的塔楼的，原先折断的塔楼还埋没在树林中，但如今随着塔楼修复至九层，以及伽诺恩对周围土地的开拓，从上面俯瞰下来，无尽之塔在这片区域中已经变得相当显眼了。

        厄拉望见了无尽之塔，但还是开口驳斥起来：“荒谬，无尽之塔的主人根本不是一头龙，而且无尽之塔何时有过什么管家，造物主与他的信徒为这座塔楼赋予的魔像从未有过意识，你究竟是谁！？”

        这一刻，仿佛有雷霆在伽诺恩脑中炸响。

        无尽之塔……没有管家？

        那石头究竟是……

        虽然心中巨震，但伽诺恩还是忍住没有做出明显的反应，而是悄无声息地以塔楼的通信权限悄悄向石头发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抱歉，我主，他所说的情况，我调取不到相关的记忆。我现在能说的，只有恳请您相信我。”石头回答。

        伽诺恩对此不置可否，对于石头这个“请相信我”的说法，他多少有一点在意，这让他愈发感觉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程序，而是一个人。

        随后石头用平淡的语气回复大天使长厄拉：“很抱歉，无尽之塔目前依旧还未完成修复，我储存的记忆也有所缺失，我并不记得前代塔主，只记得自己是无尽之塔的一部分，唯一属于我的职责便是忠于塔楼的主人，协助他完成自己修复无尽之塔。”

        听了石头的回答，厄拉的藏在光球内部的眼睛仔细审视石头的魔像，突然像是有了什么头绪：“难道说……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们也正在查找原因，为此我们还需要收回诸神赋予的神性，修复无尽之塔，还请厄拉大天使长阁下对我等伸出援手！”石头回答。

        “看起来，你真的把什么都忘记了，竟然将那种高尚的使命，寄托一头红龙身上？”厄拉将目光转向伽诺恩。

        “使命？”伽诺恩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无尽之塔集合了所有主神的力量，它的建造不可能没有目的，掌控着这样一座塔楼的主人，身负使命也不奇怪。

        对此伽诺恩早有猜测，但对于使命为何，他根本一无所知。

        “在我主的努力下，这么短的时间内，无尽之塔的修复进度便已接近一半，我认为他作为无尽之塔的主人当之无愧。”石头回应。

        “修复完整又怎样？当初的变故究竟是怎样发生的，你甚至都已经不记得了，你们若是让无上之光的牺牲白费，天堂是绝无可能宽恕你们的。”厄拉的语调听起来有些冷漠。

        “天堂山的大天使长，可否允许我提几个问题。”伽诺恩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所提到的使命究竟是什么意思？无尽之塔究竟是谁，又是为了什么建造起来的？您之前说无尽之塔没有管家，那我的这位管家又是怎么回事？”

        “你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成了无尽之塔的主人吗，红龙？”厄拉沉默了片刻问道。

        “对。”伽诺恩回答，“您知道什么的话，我请求您为我解惑。”

        “你使用了无上之光的赐福，看来你确实成了无尽之塔新的主人，但我还没办法马上承认你！”厄拉的声音带着几分严厉，“我无法确定，将这些秘密告知给你是否正确。”

        “那您要如何才愿意告诉我？”伽诺恩追问，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一些关于无尽之塔的情报，厄拉显然对无尽之塔知道得很详细，他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还请您伸出援手，大天使长阁下。”石头再次认真的请求。

        厄拉的光芒极其缓慢地闪烁起来，似乎是陷入了深思。

        正当伽诺恩等得有些焦躁起来的时候，厄拉开口：“从现在，我将会定期观察你们一段时间。在我判断时机合适的时候，我再判断是否告知你。至于无尽之塔发生的变故，天堂山也将自行调查。”

        他刚做下决断，炽天使米凯尔便小声地提醒：“大天使长，萨莉尔该如何处置？”

        厄拉的目光转向萨莉尔，萨莉尔顿时绷紧了全身。

        “请让她留下吧。”伽诺恩突然开口了，“杀死希尔梅莉亚的功绩，毫无疑问足以偿还偷走圣物的罪责。更何况你们已经没办法再信任她，不……你们其实从未信任过她，带走她，对你们来说是没有价值的。”

        “红龙……”雷米娅对伽诺恩的态度有些微词。

        厄拉的光芒闪动了一下，雷米娅察觉到这是对她的阻拦，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

        “那便让她留下。”厄拉平淡地回复，“对她来说，大概没有比无尽之塔更合适的归宿了。”

        萨莉尔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米凯尔和雷米娅对视，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厄拉的决断他们通常是不会有任何怀疑的。

        但紧接着，厄拉的下一句话，却给了他们超乎想象的冲击：“审判日中的神性，也暂且交还给你们。”

        “大天使长！？”两名炽天使同时惊呼。

        就连伽诺恩也被厄拉突然间的“大方”惊到。

        “老实说，这件事我并不情愿。但这是无上之光的意志，当初他确实是将神性留给了神印，如果不是因为那场变故，神性不会转移到我打造的审判日上，既然是至高者的意志，我必须执行。但……倘若你们亵渎了那份意志，我以他的名义起誓，天堂山将不遗余力地审判你们。”

        厄拉说着，突然散发出一阵强光，同时以庄严的声音宣告，

        “切记，从现在开始，天堂将永远注视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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