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全是些无根据的谣言,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真是无聊。”
“确实如此,哪位尊贵的千金会做出这样有失体统的事情呢?”
崔缊蓉望着庆安臂弯中的男子,那除了是郑世子,还能是谁?
庆安将郑世子安置在一片空地上,旋即匆匆返回崔缊蓉身边,低声汇报道:“姑娘,小的带人进去的时候,真的看到了七姑娘...”
他稍作停顿,声音更低,“衣衫不整地和郑世子抱在一起。小的记得姑娘的吩咐,于是打晕了他们俩,并让婆子给七姑娘换了衣服后抬了出来。”
“你做得很好。”
“这都是小的分内之事,姑娘尽管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
“此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姑娘放心,小的明白,他们都是大公子的心腹,嘴巴严实得很,不会随便说出去的。”
庆安顿了顿,又谄媚一笑,“不过,大公子那里还是需要告知一下。”
崔缊蓉抿了抿唇,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庆安毕竟是温殷旸的人,此事终究是瞒不住他的。
但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与其让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还不如让温殷旸知晓。
在温府中孤立无援的她,如今也只能依赖这位大公子了。
当她们再次回到禅室,崔韵和已经醒来,一见到崔缊蓉,立刻慌乱地握住她的手,泪水夺眶而出:“崔缊蓉姐姐,我...我...”
她的话未说完,眼泪已经先一步倾泻而下。
崔缊蓉的声音里带着痛心与责备:“你怎么能如此糊涂,竟然在寺庙这样的圣地做出这种事情?如果这事传出去,你这一生的名誉恐怕就要毁于一旦!”
崔韵和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滑落她的脸颊,她的话语间夹杂着哽咽,显得格外无助:“我真的,真的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家族的事。郑世子是在得知我那些无人问津的悲惨遭遇后,心中生出了慈悲之情,仅仅是以温言软语慰藉我受伤的心灵。而我当时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没有察觉到周遭环境的微妙变化……”
原本预定在今日上香的间隙私下相会,崔韵和与郑世子的相遇仿佛春日里的一抹温柔,郑世子对她柔情似水,这份柔情如同一剂催化剂,让崔韵和忍不住倾倒出了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种种委屈与不甘。
在那份温暖而又略带诱惑的气息包围下,她被半哄半劝地引领到了一个偏僻的禅房内。
“崔缊蓉姐姐,这件事请您万万保密,不然三夫人知道了,绝对不会饶恕我的……”
崔韵和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中的恐惧与不安仿佛能穿透空气。
崔缊蓉的表情如同静水深流,面上虽无波澜,眼神中却透露出丝丝冷意:“事到如今才感到害怕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是怎么得知你这个秘密的?那个废弃的禅房外,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贵妇人私通的消息早已在不经意间传得沸沸扬扬。这种应该守口如瓶的秘密,怎么就弄得满城风雨了呢?”
崔韵和的脸色变得异常僵硬,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显然对事情发展的失控感到极度震惊。
郑世子的那份不为人知的情愫,以及他私下许下的重誓,犹如一把双刃剑,既让她心生期待,又使她陷入深深的泥潭。
他承诺,只要她能够为他诞下一子,即便是庶出,也能够在家族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可以挑战正室的地位。
在那一刻,情感战胜了理智,她在犹豫与期待中,一步步踏入了这场复杂的情感旋涡。
“崔缊蓉姐姐,求求您,绝对不要说出去啊!”
崔韵和慌乱之中紧紧抓住崔缊蓉的手,眼眶中满是哀求的泪光。
“如果我真的想告发,又何必费尽心思将你从这场风波中拉出来?”
崔缊蓉回答得冷静且坚决,语气中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那些为了救我冲进火海的仆人们……”
“我会处理好一切。”
崔缊蓉轻轻摇头,神情严峻,“秀林,你必须清醒过来,郑世子的心思并非那么简单,他迟早会让你陷入更深的困境。这一次我能帮你脱身,但下一次,恐怕我就无能为力了。”
悔恨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崔韵和的心田,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我真的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回到温府的路上,虽然山火的事情引起了老夫人的询问,但在二夫人一句看似轻描淡写的解释——“只是一处年久失修的废旧禅房意外起火,无伤大雅”之后,风波似乎就这样悄然平息了。
重返温府的小院,崔缊蓉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的翠竹。
“公子已经回家,吩咐我请您过去一见。”
崔缊蓉明白,这是一场无法回避的面对。
于是,她随着翠竹来到了房内。
只见温殷旸身穿绯红色的朝服,仍未换下,那身衣服衬托得他如同一位正直不阿的大臣,但那双深邃的黑眸,却仿佛能洞悉人心中最隐秘的角落。
“你又闯祸了?”
他的语气平淡,但其中却隐含着锐利。
崔缊蓉眨了眨眼睛,心里疑惑,这“又”字从何而来?
意识到自己的确有过失,她恭敬地回答:“情急之下,我只是请庆安帮了一点小忙。”
他用锐利的目光斜视着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声音冷如寒冰:“纵火焚烧山林,火中救人,还教训了郑世子一顿,这在你看来都是小事?”
崔缊蓉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些许怯意:“下次不敢了。”
“我看你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
崔缊蓉急于辩解:“这件事若是泄露出去,受损的将是温家的名誉。郑国公府与盐税案本就纠缠不清,郑世子这么做,显然是想把温家的利益绑在他的战车上,让我不得不为郑家开脱罪名。”
他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这么说,你还立下了大功不成?”
崔缊蓉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察觉到他的言不由衷,于是选择了沉默。
“郑家在盐税案中的贪污金额高达二十万两白银,证据确凿,他们逃无可逃。你的猜测没错,郑世子正是想通过散布与温家女子私通的消息,以此作为杠杆,或是求婚,或是纳妾,将谢、郑两家的命运牢牢绑定在一起。而我,也会被迫为郑家的贪腐行为遮掩罪行。”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郑家走投无路,连这种下策都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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