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前方数道高耸接天的龙卷风,被风刮起的沙尘暴,宁烟听见元卿说的用脚走后,脑子小了一下。
她很快会过意来,元卿甘心沦为走地鸡,大概率是身受重伤没有灵力了。
算了,先跟着他走,等他恢复再说。
系统谏言:【宿主,好机会!现在你们流落在此,正是你好好表现攻略他的机会啊!】
虽然不知道那1000渣意值怎么来的,元卿也跟宿主不熟一样,但是现在抓紧攻略就对了!
宁烟和它的想法不谋而合,孤男寡女,同处险境,这种时候互帮互助是再适合不过攻略的时机。
她跟着元卿的脚步,强风吹过,发丝刮进了她刚想开口说话的嘴里,吐出来后,宁烟幽怨看向前面自顾自行走的元卿。
明明他头发也很长,但他的长发随着抹额都听话的背在身后。即使有强风拂过,也没有她这么狼狈,宽大袖口随衣摆飘动,反倒是有一种另类的得道高人之感。
元卿步行上沙丘,身后跟着的宁烟突然大喝,“仙君,有危险!”
元卿转过头,宁烟如临大敌的看向他身侧地面,元卿亦低下头去。
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小蝎子,正在沙地里缓慢爬行,幼小的蝎尾被风吹的颤颤巍巍,好不艰难。
宁烟不忘接着表演,“仙君别怕,我来帮你将其铲除!”
说罢,一脚连蝎子带沙踹飞出去老远。
元卿用看弱智的眼神看她,继续步程。
藏名居的杂役弟子已经不需要考核了吗?他回去寒凛峰要不要对弟子们加一个最基础的智力筛选?
观看中的系统瞠目结舌,【宿主,你以前不是海王吗?就是这么撩男人的?】
宁烟目送元卿绝情背影,很是沧桑:“出门在外,许多无奈。以前是多金海王,现在是贫穷舔狗,我也没办法。”
【宿主,你忘记齐灿给你的储物戒了?里面有很多好东西呢!】
“给他送?不可能。”
宁烟虽亲眼目睹过元卿灭门的惨状,但是她永远不会忘记她在这个世界初来乍到就被他一剑封喉的场景。
她同情元卿,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恨。不然谁来同情当时一无所有人人可欺的她呢?
她可以背叛所有人,但唯独不会背叛自己。
给仇人花半个圆子,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在某种特定场景下。
两人前方强劲气流再次变换,两股强风交错相撞,卷起黄沙,就要形成一个全新的暴风眼,元卿却还是毫无顾忌的往前走。
这次,真不是宁烟有心作妖,她一言不发的拉起元卿衣袖,跟他齐齐往后退去。
元卿暂时不能死,要死也必须等她安全出了恶人关再死。
谁料,身后脚踩沙溜过,没踩稳,宁烟手上本能用力拽住他衣角,元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没站稳,两个人同时直挺挺的仰倒在地。
她的脑袋靠的和元卿肩膀很近,乍一看还有点依偎着他的感觉。
姿势还算正常,没有电视剧里那些狗血面对面‘不小心’亲上的剧情炸裂。
她正想尴尬赔笑站起来解释原因,和她并排躺着的元卿忽然说话。
“我有未婚妻了。”
额,你有未婚妻了,很了不起吗?要不要给你颁个奖啊?
前面那么大个风眼你眼睛瞎了看不见吗?
谁在这个时候跟你勾勾搭搭谈情说爱?
宁烟头上爬过几条黑线,还是站起来极力解释自己的清白,“仙君,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前面刚刚有个风……”
嗯?
她朝自己手指的前方看去,空荡荡的平缓沙地,甚至比其它的地方看着还要平静祥和,哪里还有什么风眼?
宁烟一脸呆滞的放弃了解释。
元卿看她这副默认的样子,有意和她保持距离,整装完毕后两人相继沉默。
毕竟是自己峰上的人,他倒不会对一个平凡小弟子如何。
曾经漫漫仙途也有过许多人向他表明心迹,后面大多被他性格劝退,有了未婚妻后,他又鲜少出山,基本没有人在对他有那种想法。
相比有多对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忠贞,守身如玉的说法,对于元卿来说,也只是一个好劝退他人的理由而已。
但凡两人有一个对婚事有点意思,几百年前就该成了,一桩婚约能拖到如今也是本事。
不久后,天祁山神女会莅临衍山门商讨婚事,元卿对此是知道的,要说喜欢吗?没有。厌恶吗?也没有。
顺应长辈意见而已。
后面又出了那件事……若天祁山那边提出解除婚约也是合情合理。眼下情况,是让这个小弟子知难而退。
回峰后,须将她调去别处。
他下定决心和宁烟保持距离,并单方面认为她之前的行为是有意引起他的注意……虽然实际上确实是这样。
于是,宁烟在后面的路程中,发现元卿从距离自己两个身位,到距离自己十个身位不止,她是真的风中凌乱了。
不就摔了一下吗?有必要这么守男德吗大哥?等你知道你未婚妻喜欢女的哭死你个鳖三!
她从没见过这么难搞的男人,就不能学学人家齐灿自己乖乖送上门吗?
对了,传音石!她可以通过传音石向齐灿呼救啊!
然而,几番波折卡顿终于接通传音石后,那边说话了,说话的人却是个女声。
“喂?你找兄长吗?”
“他现在在沐浴,接不了通讯,你等一等。”
宁烟果断选择切断通讯。
这话术,她可太熟悉了。
以前,她就是洗澡手机不关机,因为这个事被某个小男友抓包好几次,而当时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伴就是这个话术。
万万没想到,总把别人当备胎的人,自己也有被当成备胎的一天。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衍山门,鹤行峰。
叶芷兰晃晃没了动静的传音石,见对面的人切断了联系,将传音石放回原位。
屏风后,一鹤发老者紧锁着眉头走出。
“此次魔尊突然偷袭,皓月君平日里和仙君不甚对付,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还是他和严昼一同义无反顾的去拯救仙君仙身。”
“虽然最后没救到,但不可谓不是患难见真情啊。”老者感慨道。
皓月君,为齐灿在仙门的称号。
他所说的,正是那日魔尊偷袭衍山门,大庭广众下将元卿和一个小炉鼎身躯掳走一事。
叶芷兰担忧上前,“医仙伯伯,兄长伤势如何?几日能醒来?”
“无事,老夫别的不算好,医术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再泡三日药浴,皓月君便可醒来。”
“好,麻烦医仙伯伯了。”她听到回答,放下心,提起两壶灵酒给医仙,目送他离去。
叶芷兰转身回屋,透过屏风看向那个沉寂背影,眼里是化不开的心疼。
你不是喜欢她吗?你不是爱她吗?
你不是说好了非她不娶吗?
那为什么,你受伤这么久……她都不曾来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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