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问询,王婆跟鬼婆互换下眼色后即时给出答案。
按照王婆所言,我父母双亡是她从小养大了我。
我打小就有一昏倒就忘事的毛病,她已习以为常,每次都要在我昏倒再醒转之后再自我介绍一番。
她从不曾放弃过对我的治疗,但疗效甚微。
她期待,我这次昏倒之后,再不会昏倒。
即便我再昏倒,她也希望我不要再忘记从此刻之后发生的事情。
鬼婆,是她请来给我治病的。
屋里的一片狼藉,正是鬼婆给我治病时候,因我的极力反抗才导致的。
我此刻会身体虚弱不堪,源于鬼婆对我的治疗。
“我该称呼您什么?”我尽敛眼底的迷茫情绪,澄明着眼神歉意目光望着王婆。
“叫我王婆就好。鬼婆,你不是说记宝儿醒来之后就需要再喂她药丸么?快把药丸拿出来。”王婆加深了笑容,朝着鬼婆伸出手。
“我刚才已经给你了,你的记性也太不好点。”鬼婆不为所动,鄙夷目光瞟一眼王婆。
“瞧我这记性,不服老都不行。记宝儿你可是要早点康复,不然两个忘事精住一起可就太麻烦了。”王婆怔愣下,再拍拍脑袋急急从口袋里摸出一瓷瓶。
我旁观着两位蛊婆的反应,心中感慨果然人人都有做影帝的潜质。
王婆从瓷瓶里倒出来的药丸,正是还魂丹。
王婆连喂我四颗还魂丹后,我的身体快速恢复如初。
我没有即时从地上起身,继续躺在地板上虚弱模样告诉王婆,我依旧使不上力气。
王婆脸上的笑容滞住,随即将其手中的瓷瓶递给鬼婆。
鬼婆用右手罩在瓷瓶口处几秒后,微挑下眉梢,先将王婆的瓷瓶还给王婆,再从自己口袋里也取出个瓷瓶。
她的瓷瓶内,装的也是还魂丹。
我在她也喂我四颗还魂丹后,才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王婆连忙扶着我同时,告诉鬼婆我的身体看起来还很虚弱,让鬼婆将她的瓷瓶留下。
鬼婆爽快将其手中瓷瓶递给王婆后,一言不发着转身离开了吊脚楼。
接下来时间段,王婆先将我扶进她之前给我安排的房间,交代我好好休息,再去收拾对阵残局。
我躺在床上闭了双眸,轻声问询闽小念是不是还在哭鼻子。
闽小念闷声给出否定答案后再告诉我,从两位蛊婆的对话中它还知道,随着金蚕蛊入体,人只有两种方法才能摆脱金蚕蛊。
其一,是养成金蚕蛊。
随着人养成金蚕蛊,金蚕蛊再离体时候,不会让人再受到多余伤害。
如果人自身就是金蚕蛊的主人,从此就可以将金蚕蛊为己所用。
如同我这种情况,只等金蚕蛊被养成,王婆会通过秘术,让金蚕蛊认她为主并将金蚕蛊移入她自己身体。
这个时候,王婆不会因此受到丁点伤害。
蛊婆们不管是以自身来养蛊,还是以她身来养蛊,都会在养蛊之前先令毒蛊认主。
因为鬼婆赶来的太过及时,也因为金蚕蛊有别于其余毒蛊,导致王婆还没决定要不要先令金蚕蛊认主,金蚕蛊已入了我体。
不管人自身是不是毒蛊的主人,如果养不成毒蛊都会丧命且都会被毒蛊吃干净内脏。
倘若人自身不是毒蛊的主人,其身死后,毒蛊会自动寻找其主人并进入其主人体内。
这个时候,其主人会重历一遍以身养蛊全过程。
针对如何让毒蛊认主,针对将毒蛊从一个身体移到另一个身体的秘术,它不清楚,两位蛊婆也没提到。
其二,就是身死。
接下来的十二个月内,每逢农历初九的晚上,我都会因金蚕蛊的存在而备受折磨。
每个农历初九,对我来说都是命坎。
有了还魂丹,我或许能渡过命坎;没有还魂丹,我必死无疑。
王婆暂时已无还魂丹,必然会赶在下个月农历初九之前再制还魂丹。
鬼婆没有讲她是如何寻到王婆住所的,它已将它之前刻在吊脚楼三边柱子底部的梅花抹去。
“别担心,我能挺过金蚕蛊入体,就能挺过接下来的十二次命坎。”我静静听完闽小念的告知,浅淡笑容宽慰它。
如此,即便王婆放我离开,我也必须要留下来,方便她用还魂丹助我渡过命坎。
“接下来,我们需要尽早知道,让入体毒蛊认主的方法,以及配置还魂丹的方法。”既然王婆还没能令金蚕蛊认主,我自然不愿轻易错失了这个机会。
“是。主人。”闽小念应答一声后就此噤声。
我再在床上躺上一会儿,也就离开房间准备去往走廊看看风景。
既然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我暂时都摆脱不了当前困境,我选择开心过活。
正收拾对阵残局的王婆,看到我出来房间连忙笑着迎上我,先问清楚我想干嘛后,再扶着我缓步到达走廊,让我坐在走廊上的宽凳上看风景。
我坐定宽凳沉默着点头后,王婆继续去收拾对阵残局。
依江而建的吊脚楼错落有致,只说其倒影,在沱江里就是一幅连绵不断的绚丽画卷。
碧波荡漾的沱江水,温柔地流淌,异常地清澈。
鱼在水中游,鸟在水上飞,忙碌的乌篷船在沱江江面上穿梭不定。
岸边是青石板筑成的堤岸,湿滑的游船经过的时候会溅起白色的水花,轻轻拍打着那千年的石板。
连接沱江两岸的,是水中高矮两排错落有致被称为跳岩的石墩,游客们正争先恐后地站在上面留影。
蓝天白云下,远处的青山巍峨雄壮,近处身着民族服饰的女子们人比花娇。
不时的会有戴着银光闪闪叮当作响银饰的苗家美女,衣袂飘飘的从我视线中经过。
水流声划桨声、小贩们热情的吆喝声,对歌声,不绝于耳汇成一段动人的旋律。
我静静坐在宽凳上,因所看所听,唇角渐渐勾起浅淡弧度。
“沱江很美,是不是?”收拾完对阵残局的王婆,这个时候走到我身边。
“是啊,很美。王婆,谢谢您照顾我这么多年。我希望自己能早点康复,也好有能力报答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持续关注着美景,加深了唇角弧度。
“记宝儿真乖。”王婆的声音带着浓浓笑意,话语出口提醒我,我已坐了太久需要回房休息了。
我收回关注美景的视线点头说好,再在王婆的搀扶下回返房间。
接下来直到第二天早上,我除了吃喝拉撒,再没离开房间半步。
第二天早上王婆敲开我的房门时候,我迷茫眼神望着她,问询她,她是谁我是谁。
王婆眼底闪过疑惑情绪,抬手摸一下我的额头,笑眯眯模样再重新将我昨天真正意义上醒转后的话语再重述一遍。
早餐时间段,王婆一直在试探我,是否还记得昨天事情,我自然是毫不记得。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我每每早上醒转都会假装忘却之前经历,王婆每每都会不厌其烦的再重新自我介绍。
我白天待在房间里的时间,除了休息都用来熟悉之前学过的本事。
我离开房间的时间,除了吃喝拉撒都用来去看沱江美景。
不等半个月时间结束,王婆已习惯,不等早上起床的我开口问询什么,就主动给出自我介绍。
半个月内,只要王婆没有远离出,闽小念能离开我身体的最大距离,我都会让闽小念时时跟着她。
闽小念不但得到了王婆的制蛊养蛊方法,还目睹了王婆再制还魂丹的全过程。
只不过,王婆制作还魂丹时候所用的材料都是早已研磨成粉且早已配置好的,闽小念无从弄明白材料的比例分配。
半个月之后,王婆再制蛊养蛊时候,不但不再避讳我,还会对我有问必答。
我牢记着答案中涉及到的蛊术,按捺着性子,只等王婆对我更松懈些之后,再觅合适时机问询她,如何利用蛊术促发黑巫术,如何让毒蛊认主,如何让入体的毒蛊认主。
随着时间到了农历初九,鬼婆在天色黄昏时候来到吊脚楼,以晚上要为我诊病为理由就此留下。
鬼婆到来后,王婆速度去准备饭菜。
用餐期间,没谁多讲什么,王婆和鬼婆的眼底都难掩凝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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