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雨声显得格外的刺耳,好在外面雨声再怎么大也不会影响室内。
些许火光隔绝了外界刺骨的冷风,暖暖的提供着些许温度。
不过到底是烧的柴火,窗户还是开了半扇,作为一个拥有几百年后灵魂的人,秦尚深深的明白一氧化碳中毒有多么恶心。
躺在干草堆上,闻着那干草上散发着温暖的气息,顿时感觉全身都放松了一样。
噪雨如川,秦尚的身体明明很放松,似乎闭着眼睛一会儿就能进入梦乡,可逐渐清醒的脑子告诉他,神经兴奋啊!
可那些赶路的大汉们都不是常人,一个个的竟然躺下就开始打呼噜,此起彼伏。
唯独有个壮硕如熊罴的青年起了身,秦尚睁眼正好对上对方,刘铁柱憨笑了一声,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去巡逻一圈,看看花了钱的主顾。
秦尚想了想,便起身道:“我随你一起出去走走吧。”
出了门,外间的屋檐下,是长长的走廊,正好可以遮挡部分的风雨,院子里的马厩里,几匹马儿打着响鼻,哼哼唧唧的。
几辆满载物品的马车也全都停在马厩里,几个安排守夜的兄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雨朦胧的缘故,几乎都在打着盹,看起来完全没有表面那么严谨。
刘铁柱接连敲醒了几个人,转头看向秦尚的时候,却注意到对方脸上那两条紧紧皱在一起的眉毛,顿时讪讪的道:“平时他们不这样的。”
足足半晌,秦尚才略微松懈开来,这帮人到底还是江湖习性太重,“还得继续操练,你们军学院那套你是最明白的,不能丢!”
刘铁柱能说啥,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秦尚也不想多说些什么,江湖势力的布局本身就只是一条路罢了,至于做到什么程度,目前有着政学院布局,商学院行商天下,加上‘暗’字门、‘忠’字门等等,如果‘九州’的忠诚度不够的话,可以考虑其它发展方向。
想到这里,秦尚感觉自己脑仁都疼了,政学院的布局越来越难,他感觉自己都有点跟不上节奏了,事情的走向好像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道。
刘铁柱走在秦尚的身边,对于目前这些手下的表现感到脸色有些虚红,这人丢大了啊。
可手下这帮棒槌,怎么比得上军学院那些从小就经受秦尚熏陶的正经军人呢,说来也是奇怪,日常的训练已经很严格了,可这些家伙就好像没有忘记本能一样,只要能偷懒,那就绝对不会多干一点活,要是在军学院的那些人眼中,这就是军人之耻。
对此,刘铁柱毫无办法。
但这肯定跟秦尚的初衷有些不同,一帮毫无忠诚度可言的人,真的能在九州镖局危险的时候患难与共吗?
对于刘铁柱,秦尚一直都存在包容心理的,论起纯粹他一直觉得刘铁柱是个合格的军人,但是相比于留在军学院,他留在外面的可能性更大。
“醒醒!”摇醒最后一个人后,刘铁柱对着那人就是一瞪眼,又拍了一下脑瓜子道:“再他妈睡,你们这个月都别想拿钱!”
被打的人尴尬的赔笑:“不会,一定不会睡了!”
走完了一圈,离着稍远一点的地方,将整个屋子看在眼里,黑洞洞的就像是张着嘴巴的恶魔一样,阴森森的。
雨水滴滴答答的,如同谢幕的剧场一样,萧索中带着点意犹未尽。
秦尚伸出手,从垂帘下接住了下落的水滴,冰冷刺骨。随即便甩了甩手,又两只手相互搓了搓,直到搓的手指都红润了才停下。
“我们回去吧,深夜温度应该还会再降的。”刘铁柱抖了抖身体,要是他能够看见的话,就会发现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已经雾化了。
秦尚呼吸的时候也感觉到冷空气给予的刺痛感,照这个天气看来,等到了明天早上,地上的水就会凝结成冰了。就算平时跟着疯道士练气,该冷的时候,吹过来的风依旧如同剃刀一样刮着人的皮肤。
眼角微微一瞥,隐隐约约间觉得有些异样,刚挪动的脚步便又停了下来。
刘铁柱发现了秦尚的异常,便好奇的顺着对方的眼神看了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便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吗?”
秦尚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便摇摇头道:“没事,就是眼皮子跳了一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可得注意啊!”刘铁柱莞尔笑道。
秦尚笑着说:“那我把灾难跳给你吧!”
“去你的!”
两人笑着回到了屋子里,刘铁柱是真的累了,躺下就开始均匀的打起了鼾。
秦尚躺在干草垛上,左右翻了几个身都没有睡着,一闭眼睛就感觉有些心慌,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脑子里不断闪过之前看到的那黑影,黑影就像是一道魔咒一般,不断的在脑海里放映。
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现在秦尚脑子里已经慢慢都是那人影了。
不放心之下,秦尚还是起了身,只身来到那屋子的外面。三个角落里安排的守夜兄弟,这时候都迷瞪着眼睛打着瞌睡。对于刘铁柱之前的警告,众人似乎只是坚持了一会儿,又重新恢复了这副瞌睡虫的模样。
懒散吗?只是他们本性如此罢了。
比起这个时候的卫所军,这帮子老江湖被刘铁柱制服的算是可以的了,只是总差了那么一点韵味。
学府的毕业生是从血色洗礼中走出来的,而这帮子老江湖估计还不知道什么叫做血的战斗。
秦尚现在深深的感受到想要培养出一群有信仰,还要有战斗力的人有多么艰难,布局天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知不觉,秦尚已经走到了正门前,他看着没有反锁的门,陷入了复杂的沉思,这到底是女儿家的闺房,要是自己这么进去是不是不怎么地道?
隔着门窗,似乎能够听到那低低的喃语,秦尚摸了摸鼻子,这让他更尴尬了,虽然经常和韩昭熙一起睡觉,可毕竟年龄小,没有那么忌讳。
这个时候他忘了一点,就算是他现在发育比起寻常孩子要来的好,他的年龄也才来到十岁大关,等过完春节也才十一岁罢了。
在明朝这个种种限制的朝代,十一岁的孩子你懂什么?
要不是秦尚是由前世灵魂转世的,十一岁的孩子都在撒尿活泥巴玩呢吧?
但现在,秦尚下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了成年男子去考虑,可想了半天,才想给自己一巴掌,进去又能怎么样?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难不成会发生什么?其他人会带着有色眼镜看两个十岁的孩子吗?
秦尚顿时被自己的龌龊思想给打败了,抱着都是孩子的心理他悄悄的推开了门。
只看一眼,就看看有没有危险就行,秦尚心里如此想道。
屋内的人都沉沉的睡着,在黑暗中已经适应了的秦尚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屋里面的草垛上睡着两个小小的身影,那应该是主仆两个靠在一起睡觉了。
“好吃、好吃!”知画睡梦里砸吧着嘴,一个劲的嘟囔着。
嗲嗲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即使是模糊的发音也能听出来。
秦尚做贼似的环顾了一周,发现没有人注意他,就小心翼翼的踏脚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只有两口大箱子放在边上充实了空旷的屋子,不然就是一方缺了半条腿的桌子,条件着实简陋了些。
秦尚带着些怀疑将屋子的角角落落都看了一遍,甚至有些看不清的地方还伸手去摸了一下,直到发现没有问题才准备离开。
‘嗤~’,床上的两人不知道是谁动了一下将被褥给碰掉了,透过窗外微弱的光芒,还能看到一条小腿在空中蹬了一下,也不知道这主仆两到底是谁睡觉这么没规矩。
秦尚犹豫了一下,隐隐看到两个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身影,不得已又转身回来给两人拉上被褥。
好巧不巧的对上一双刚睁开的眼睛,初始有些暗,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啊!!!”
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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