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次江河城遭遇过诡邪后,李汐的态度就发生了一些转变。
这个世界的邪祟防不胜防,什么时候都可能遇到。
一直躲在道观之中,也未必能够幸免。
躲避不是方法,面对才能解决问题。
这次孔府的邪祟,按照大黑痣的分析,可能不会太凶。
李汐便想利用这次机会,来试试自己的力量,看看能不能和邪祟碰一碰,积累一些经验。
大黑痣也是被李汐这个决定吓得如遭雷殛,片刻后才回过神:“李师兄,邪祟可不是黑鸦帮那些人....”
他万万没想到,李师兄的胆子大到了这种地步,连邪祟都敢招惹。
“怕什么,不是还有几道正气符嘛。”
“就算打不过,自保不成问题。”李汐早就想好了退路。
“可如果孔府的人一定要玄云长老出手,我又如何回答?”大黑痣询问道。
“那就别管他们。这种怪事,我看谁有胆子去接。”李汐冷笑。
“好吧。”大黑痣无奈点头。
.......
次日。
孔府老者再次来青云道观叩门。
这一次,不再吃闭门羹。
一个杂役道士将门打开,邀请孔府管家入内。
管家跟随杂役道士,一路来到正殿内。
一位身穿青色道袍,黑色布鞋,眼角上有颗黑痣的年轻道士早已等候多时。
“贫道张夜,见过孔居士。”大黑痣满脸和气笑容。
孔岳听得出,这年轻道士便是昨日收了自己一百两银票那人。
他抱拳行礼:“小道长,为何不见玄云道长出来?”
尽管阴江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可经过之前李汐和熊捕头在县衙前演了一场好戏。
城中大部分人都相信玄云长老还活着,这段时间不出现,只是在养伤。
“玄云长老知晓了孔府情况,觉得府上作祟的邪祟用不到他老人家亲自出马,便派我负责处理。”大黑痣微笑道。
这个回答令孔岳始料未及,语气迟疑:“小道长,你可有把握?”
“自然是有的,要不然玄云长老也不会派我去处理。”大黑痣微笑道。
“那就请小道长出手。”孔岳一想也是这么一回事。
如果这位年轻道士没有把握,想必也不敢接下这桩事。
大黑痣却长叹一声:“道观年久失修,有些地方需要修缮一些。可最近道观入不敷出,实在是有些愁人。”
孔岳自然是听出言外之意:“小道长将府上邪祟降除后,家主愿意奉上五百两功德钱,当作是供奉。”
大黑痣微笑不语。
“六百两.....”
“七百两.....”
“八百两....”
孔岳逐渐加价,可大黑痣依旧还是笑而不语。
“好生贪心的道士!”
孔岳心中暗骂,表面却不动声色:“道长,这世道不好,孔府生意也是大不如前,只能出这么多了。”
他也是生意老手,自然知道谈价钱不能任由对方拿捏。
可大黑痣有恃无恐,就是不说话。
他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就走,不然继续给道爷加钱!
孔岳活了大半辈子,愣是没有见过像大黑痣这种无赖道士,心头直骂娘,抱拳道:“小道长不妨让我回去和家主商量一下?”
“请便。”大黑痣终于开口说话,惜字如金。
孔岳头也不会,直接离开。
大黑痣也没有出言挽留。
他心中还巴不得这老头一去不回头,去找其他人解决这件事。
可青云道观这块招牌在江河城太过深入人心。
于是。
孔岳在踏出道观门口的时候,发现对方真的没有任何挽留后,踏出去的半只脚直接收了回来。
看见折返回来的孔岳,大黑痣心中也有些惊讶,正想开口却被对方抢先。
“不知道道长需要多少香火钱?”孔岳沉声道。
“不多,一千两。”大黑痣伸出一根手指。
“可以。”
“不知道长何时动身?”
孔岳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你先回去,我将法器准备妥当后便去孔府。”大黑痣情绪变得很低落,说话有气无力。
他的态度,也令孔岳感到很奇怪。
自己都答应他开出的天价,对方怎么还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那老朽在孔府恭候大驾。”
孔岳也不想再和这奇怪道士说话,约好时间后便告辞离开。
“感觉我们好像开少了....我估计再多一千两银子,对方也会答应。”
李汐从神像后面走出,略带遗憾。
而大黑痣则是一点都提不起精神:“师兄,真要我去?”
“你去装个样子,随便弄几下就行。”
“放心,有我在,没意外!”
李汐呵呵笑道。
这次孔府之行,需要人装装样子,起码要像模像样。
指望李汐自然是不行。
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在了大黑痣身上。
“行吧,李师兄,我这条小命可就交给你了。”大黑痣哀怨地看了李汐一眼。
“这张正气符你收好。”李汐正色道。
这次是面对邪祟,并非儿戏。
看着李汐递过来的符纸,大黑痣心中总算有些安全感。
这正气符怎么说也是玄云长老所画,普通邪祟想必是近不了身的。
直到下午,李汐才和大黑痣出发,前往江河城。
夕阳西下。
江河城内一片萧条景象。
行人大多面带菜色,身穿破旧衣衫,神色匆忙。
街上还开着的店铺不足一半。
随处可以见到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乞丐。
许多无所事事的泼皮混混四处游荡。
“江河城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李汐看见此等景象,微微皱眉。
他曾三次进入江河城,第一次去黑鸦帮闹事,二三次则是夜晚潜入杀人。
对于江河城的真实情况,还真不知晓。
“师兄你有所不知。”
“世道愈发混乱,官府苛捐杂税诸多,百姓也是活得相当艰难。”
“外城还被大大小小的帮派占据着,这些家伙更是吃人不吐骨头。”
“邪祟吃人,这世道也更加吃人啊。”
大黑痣有些唏嘘。
这也是他一直在待在青云道观的原因。
李汐也是有所触动,叹息一声。
这江河城有着内外城之分。
以孔府的财力,自然是住在内城。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汐和大黑痣特意远远地绕开黑鸦帮的实力范围。
进入内城后,人流明显多了起来,不乏锦袍玉带者。
偶尔还能看见巡逻的官差,治安明显要比外城好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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