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杜荷满面笑容看着张顿,说不羡慕是假的,但二人心中更多的是欣喜。
长孙冲、杜仲、魏贤三人脸色难看,盯视着张顿的目光中满是嫉妒之色。
再低头一看各自手中托盘上的深青色官袍,他们心中更加不爽。
凭什么他开始五品官!
而我们却是八品!
他张顿是什么身份,我们是什么身份?
三人越想越生气,但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将这口气咽回去。
“你们以后要好好做官,用心做事,明白吗?”
李二说着,目光却一直盯视着张顿,嘴角微微翘起,“可莫要让朕失望啊。”
“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百官赶忙作揖到底,等到张顿离开以后,文武百官纷纷走到张顿面前,笑着拱手。
“张县令,可喜可贺。”
“张县令年轻有为,有宰相之资!”
“以后同朝为官,大家都是同僚,若有需要本官帮忙的,张县令尽管开口便是。”
听着众人恭维声,张顿跟着拱手回礼,等到他们都走了,方才叹了口气。
木已成舟啊。
张顿又冲着房俊、杜荷拱了拱手,方才带着官袍离开。
“郎君!”
“先生!”
走到朱雀门,李丽质、胡渠荷便快步走了过来。
二人看到张顿夹在怀中的绯色官袍,吃惊的捂着嘴唇。
“这是五品官袍?”
“郎君,朝廷给你授的官,是五品官?”
不怪二美吃惊,参加科举金榜题名的新科进士,就算是状元郎,至多也得一个八品官职。
可在张顿手中的,却是五品官!
于礼法不合!
胡广也走了过来,当看到张顿怀中夹着的绯色官袍,眼珠子都快掉下来,难以置信道:“张老弟,你这咋回事?”
“唉,一言难尽啊。”
张顿一脸愁容,将朝堂上发生的整个过程,告知给他们。
“原来如此!”
胡广恍然大悟,欣喜道:“你未来的老丈人,跟你二叔对你真好啊。”
“好个屁!”张顿将手中的官袍交给李丽质,然后撇嘴道。
“还不好吗?”胡广一愣,指着官袍道:“如果不是他们,你最多也就是个八品官,还是闲置,你再看看手里的官袍,这可是五品官的万年令之职!”
“你知道什么是万年令?”
“父母官啊!”
“你做了万年令,整个长安城一半的坊市,都归你管,你还不知足?”
张顿翻了翻白眼,道:“我知足什么?你本来想要个苹果,结果人家给你递来一个梨,还要逼着你开心,你能开心的起来?”
“我是被坑的!”
张顿越想越不忿,道:“帮朝廷弄到一百七十万贯,这件事就不说了,醉仙楼百货的事,我交给了他,他反手就把我卖了?如果不是他,万年令之职,就落不到我头上。”
“……”胡广呆若木鸡看着他。
“算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我说了也没用。”
张顿叹了口气,这里不是现代,而是大唐,是封建社会,天子高于一切!
李二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授予他官职。
如果不做官,就是抗旨不遵,轻则流放千里,重则绞死斩首!
“封建社会害死人啊。”张顿嘀咕了一声,然后看向二美正一脸兴奋研究着官袍,说道:“渠荷,你的事定下来了。”
“从今天开始,我做万年令,你从旁辅助。”
胡渠荷重重点了点头,激动道:“奴家听先生的!”
张顿心头一动,目光深邃的看着胡渠荷,“你当真听我的?”
“肯定啊!”胡渠荷脆声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先生说什么,渠荷都照做。”
那就好!张顿咧嘴一笑,或许在做官的事上,还能来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走,去万年县衙!”
张顿想透彻后,只感觉神清气爽,大手一挥道。
————
齐国公府邸。
厅堂中,针落可闻。
长孙无忌,杜淹穿着一袭绸缎长袍,坐在几案后,一副各有心事的低着头不吭声。
不远处,长孙冲、杜仲二人,则满面愤然的站着。
“父亲,孩儿不甘心!”
良久,长孙冲咬着牙说道。
长孙无忌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甘心什么?”
“你是此次科举主考官,却让张顿做状元!”长孙冲深吸了口气,道:“孩儿不甘心!”
在他看来,此次参加科举的考生,任何人都能做状元,就唯独张顿不可能!
因为主考官是长孙无忌!
自家父亲!
他明明知道张顿和长乐公主的关系,最后却还是要让张顿做状元,他这个主考官是怎么当的?!
竟然帮外不帮内!
长孙无忌眉头一皱,道:“那你活该不甘心!你若是有张顿的才气,为父何至于要点他做状元?”
长孙冲不忿道:“但父亲你是主考官!”
“是主考官又如何?”长孙无忌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主考官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陛下给为父派来了一个褚遂良做副官,就是要他在一旁盯着。”
“张顿考的五份卷子,除了明经科的考卷外,吏部的同僚都心服口服,你让为父怎么做?”
“为父只能拿张顿考的明经科试卷做文章,结果呢?跑到陛下面前,陛下拿出一份张顿考的明经科试卷,为父还能说什么?”
“何况,点张顿做状元的,不是为父,而是陛下!”
长孙无忌越说越气,手掌重重拍着桌案,怒声道:“你要是不甘心,为父带你入宫,你当着陛下的面说!”
长孙冲语气一噎,低着头不吭声。
“怎么,不敢?”长孙无忌瞪了他一眼,“不敢就忍着!”
杜淹忽然开口道:“长孙兄,你跟一个晚辈较什么劲?他懂什么。”
长孙无忌偏头看向他,面无表情道:“杜老弟,你知道老夫今天请你来寒舍,是要说什么吗?”
杜淹沉吟道:“跟张顿有关?”
长孙无忌嗯了一声,“陛下让他做万年令,你怎么看?”
杜淹沉默了几秒,说道:“他这个万年令,怕是当不好。”
“此话怎讲?”
一边说着,长孙无忌一边起身为他斟酒。
这次将杜淹请到府邸,就是为了从他身上套出一些关于万年令的消息。
听到杜淹的话,长孙无忌就知道问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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