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俭懒得理会他们,而是上下打量着黄宽,确定他身上只有指头有伤口外,再无其他动过刑的地方,困惑道:
“奇怪了,这么浅的伤口,怎么能差点要了他的命?”
“张顿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啊。”杨班头想起刚才一幕,目光惊惧道:“平康伯让我在他手指头上划一个口子,不知怎的,他就差点没命了。”
“张顿还要你做什么?”
“平康伯说,说是抬走这个,换下一个。”
唐俭颔首,道:“抬他去府衙救治,让别人来做,你看住他们。”
说罢,他看向三十来岁的瘦高个杨斯,挥手道:“杨斯,你跟我进去。”
“我能不去吗?”杨斯颤声道。
不仅是他,其他三名狱卒,同样面露惊恐之色。
看到黄宽的惨状。
由不得他们不怕啊。
谁也没想到,平日里待人和善的平康伯,竟然也有这么凶狠的一面!
“不进去,本官现在就叫你脑袋搬家!”
唐俭语气冷冰冰道:“本官告诉你们,余少卿死前,就你们五个人接触过他!”
“你们五人,都有嫌疑!”
“本官不是和平康伯对你们大刑逼供,而是给还不是凶手的人一个清白!”
唐俭手指牢狱方向,大喝道:“余少卿之死,事关重大,关系到本官跟平康伯身家性命。”
“距离上朝,只剩下五个时辰。”
“在五个时辰内,查出凶手,对你我都好。”
“若是查不出。”
唐俭眼神凌厉的从他们脸颊上扫过,吐字道:“本官死前,一定拉着凶手陪葬,到时伤及无辜,本官会在阴曹地府,给你们求情!”
都死了你求情有个屁用啊!
众人苦笑,却也明白,唐俭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
他真能干得出来!
杨斯面容苍白,哆哆嗦嗦的跟在唐俭身后,来到牢狱。
远远地,就看到木牢中闪烁的火光。
火把燃烧的火光下,张顿身影颀长,垂手而立。
别人不知道,杨斯只感觉现在头皮发紧。
张顿看到唐俭,没多说什么,目光盯视着杨斯,指了指长凳,吐字道:“杨斯是吗??躺上去。”
杨斯宛若一头温顺的羊,很是听话的平躺在长凳上,任由张顿用布蒙上眼,捆绑全身。
感受到手指被刀刃划破,杨斯咬着牙,不敢吭声。
滴答、滴答、滴答……
火光被熄灭,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木牢里,响起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是自己的血?杨斯暗暗松了口气,好像不是重刑啊。
这就是大刑?
唐俭皱起眉头,也有些困惑,这能行吗?
要说不算是大刑吧,黄宽被抬出去的时候,确实奄奄一息,像是要死的样子。
可要说是大刑……
怎么看,都不像啊。
唐俭看向张顿,张顿摇了摇头,冲着他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唐俭点头,和他站在一起,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被绑起来的杨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刻钟后,被绑在长凳上的杨斯有些不适,大声道:
“唐府尹,平康伯,你们还在吗?”
“你们说句话啊。”
“唐府尹,唐府尹!”
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换来的是无声。
杨斯感觉整个人都掉入恐惧的泥潭里。
滴答的声音,像是水滴。
可他感觉又好像不是,更像是手指被划破,血滴在木桶的声音!
“不是我做的,你们赶紧给我松开,我没有杀人!”
杨斯从微微挣扎,变成强烈的挣扎,怒吼,“我不想死,饶命啊平康伯!”
“有人吗,救救我!”
唐俭惊悚的看着这一幕,看着杨斯的变化,只觉得遍体生寒!
这是什么刑罚?!
开始看着好像没什么,可杨斯的失态,让他意识到,这个刑法的恐怖之处。
恐惧,才是要命的地方!
唐俭看到,杨斯手指头上的伤口已经不在往外滴血。
但木桶上方的滴漏,滴下来的声音,和血滴落的声音一模一样。
在漆黑不见五指的木牢里,蒙上双眼,压根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在滴。
也正因此,恐惧才格外可怕!
原来恐惧真能杀死人!唐俭暗暗咂舌。
“差不多了。”
就在此时,张顿忽然开口。
唐俭赶忙跑上去,看着抽搐起来的杨斯,猛地将他蒙着眼睛的布扯下来,轻轻拍打杨斯的脸颊。
但此刻,杨斯已经晕了。
“再晚一些,他真就死了!”
唐俭心惊肉跳道:“张顿,这是什么刑罚?”
张顿沉吟两秒,还真不好说啊。
这个刑罚,是他借鉴现代一个来自国外的监狱实验。
据说,战争期间某个国家抓到了一个一个间谍,在他手腕上割了一个小口(不深),然后用水模拟流血的感觉,结果几个小时过后这个人就死了。
研究证明,他并非因失血过多而死,真正的死因是恐惧导致了精神崩溃。
内心的恐惧。
才是最锋利的刀!
唐俭见他不吭声,便转移话题道:“黄宽和杨斯,是凶手吗?”
“不是。”
张顿摇头道:“表面上看,至少不是。”
“我之前说过,在这个时候敢杀余少卿的,其胆量和勇气,绝非常人能比。”
而他们两个人,在经过刑罚后,没多久就吓的崩溃了。
这样的人,怎可能是凶手!
“现在只剩周明、楚星、荀曲三个狱卒。”
唐俭皱起眉头道:“等会上刑,若是也没发现异常怎么办?”
张顿想了想,“到时候,再换一个酷刑试试。”
唐俭睁大眼睛看着他道:“我怎么感觉有些不靠谱啊。”
张顿叹了口气,“你还能找到其他办法?”
除了大刑逼供外,想要让他们当中的凶手,在五个时辰内乖乖把实情说出来。
可能性,微乎其微!
现在就两个办法,要么找出对方的软肋,借此撬开对方的嘴。
要么,就是强行撬开他的嘴!
现在去找他们五人当中,那个凶手的软肋,根本就没头绪。
何况,连谁是凶手都不知道!
所以强行撬开对方的嘴,就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张顿催促道:“别废话了,赶紧叫人进来。”
唐俭一阵头大,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张顿所说,将中年狱卒荀曲,和年轻狱卒楚星叫了进来。
显然他们也不是凶手。
因为,他们二人熬了不到一刻钟就晕了!
张顿目光深邃的看着唐俭带进来最后一个狱卒,周明!
凶手,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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