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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五代军事第一人第二章 走马观花见百态

第二章 走马观花见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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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随风有些看不下去,又不满于这位姓郭的指挥使方才的话,上前斥道,“郭将军,为将者不爱护军士,动辄鞭打,历来没有好下场,三国时猛将张飞就是最好的例子。”

        猛张飞长坂坡吓退十万曹军,却被两个小贼割了脑袋,确实是他咎由自取。

        郭将丢下了鞭子,怒目看着展随风。

        展随风也是行军之人,血气方刚,自然不会气馁,用同样的眼神回敬他。

        但他却没有发怒,走到罗胜身前,冷冷道,“罗公子,管好你手下的嘴,这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没错,有些人确实需要好好管管了。”

        罗胜说完,抓起他的衣领,一拳挥向这位郭指挥使,结实的一拳,击在他的右脸颊,对方被击飞在大帐一角,发出惨痛的呼声。

        众人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军士忙上前扶起郭指挥使,大叫道,“郭将军,你没事吧。”

        此人百般刁难,罗胜心有不忿,方才竟要他教训展随风,怒而铁拳相向,免得被人当成软柿子捏。

        郭指挥使挣脱开军士,捂着脸颊,定定地望着罗胜,似乎不相信方才他打了自己,可脸颊的疼痛却是如此的火辣,他不由要紧了牙关,“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我定要你好看。”

        挥拳冲向罗胜。

        打架,本就是士兵最好的交流方式。

        “崇俊,住手。”

        一人刚进帐中,见郭将挥拳冲向罗胜,上前抱住了他,“你疯了吗?”

        “老刘,这个乳臭味干的毛头小子竟然敢对我不敬,我要扒了他的皮,你放开我。”

        “此事容后再议,南门或有异样,你马上去看看。”

        原来这人叫郭崇俊,罗胜见到对方愤怒的脸庞,觉得对此人说不上厌恶,但也谈不上喜欢,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没有荣誉,只有愤怒。

        郭崇俊在那位刘姓将领的的劝说下,出帐去了。

        帐内只留下罗胜三人。

        那刘将上前,拱手道,“郭指挥使脾气暴躁,但并无恶意,我乃云州步兵都指挥使刘益,我代他向二位请罪了。”

        “刘将军客气了,反正我也没吃亏。”罗胜一句话,就呛到了刘益。

        刘益只得不提这件事,继续道,“罗家大部人马已于几日前来到了云州,现安置在城中一府宅里,可要我为二位领路。”

        “不用了。”罗胜拒绝道,“我等先得去见吴大人,向他禀告一件要紧的事。”

        “咳咳,那个……现今云州军情吃紧,二位还是等击退了围困云州的契丹兵马后,再去见节度使大人不迟。”

        看来,刘益和之前的郭崇俊想到了一块,以为罗胜要向云州救兵,攻打幽州报仇。

        “刘指挥使误会了,我等匹马赶来云州,正是为了云州被围一事,若是迟了,云州恐怕不保。”罗胜玩起了饥饿营销。

        “哦?”刘益吃惊道,“罗公子,此事可不能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罗胜严肃道。

        刘益见罗胜如此,沉思半晌,便答应二人去刺史府见吴峦。

        军士簇拥,罗胜随着十几人到了刺史府门前,这是原刺史彦沙的府邸,彦沙被契丹人扣押后,吴峦暂代云州刺史,以及大同军节度使,是以府门外的牌匾上,还是刻着“彦府”二字。

        刘益通报了门外的看门老汉,须臾,得通报入见,罗胜三人随着奴仆,来到了客厅门外。

        这时,客厅里正出来二人,为首一人年纪稍小,白白胖胖的样子,从官服上看,却来头不小,想来二人正与吴峦商议,自己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那人从罗胜身旁走过,只是瞥了他一眼,正眼都没瞧他一瞧,就留给他一个背影。

        浮躁自大,罗胜没在意。

        后来的一人两鬓稍白,着青衣小帽,一幅笑眯眯的样子,走过罗胜身旁时,却脸色一正,拱手拜道,“罗公子,听闻令尊之事,苏某心中亦悲,也希望你节哀。”

        “多谢关怀。”罗胜问道,“不知大人名讳。”

        “在下姓苏名泉,现任云州观察使。”苏泉又靠近了些,悄悄对罗胜道,“罗公子,你父为人我甚为敬重,对此,我也有句实话要告诉你,云州迟早要落入契丹之手,还望你早作打算才好。”

        他说完后,缓缓而去。

        罗胜看着苏泉的背影,觉得他的口气与冯道相似,眼中不由有些迷惑,却听得身旁刘益一声冷哼,“哼,这家伙又来劝说节度使投降,苏大人也是糊涂,怎会与这家伙搅在一起。”

        “不知刘将军说的‘这家伙’是谁?”罗胜问道。

        刘益收了脸色答道,“罗公子,这家伙叫彦昌,是云州前一任刺史彦沙的独子,先前就是个欺男霸女的货色,若不是节度使觉得过意不去,给了他云州判官一职,他哪里还能这么嚣张?”

        罗胜看着刘益一脸的不屑,才明白那白胖子的身份,原来他老爹是云州的刺史,被契丹人给扣押后,吴峦顶了他老爹的职位,心里过意不去,才给了他节度判官一职。

        他心里发笑,估计那小子也挺郁闷的,若不是契丹人打来,他也用不着在自己家里给别人当孙子。

        不一会儿,军士通报三人入内。

        罗胜走进客厅,坐在了右边的紫檀木椅上,目光扫向了上首的吴峦,对方黑黝黝的脸透着疲倦,一双眼睛却很明亮。

        他扫过三人,最后停在了罗胜身上,脸上起了欣慰之色,“看到故人之子尚存,吾心甚慰,你放心,在这云州里,那些蛮夷之辈还伤不了你们罗家的人。”

        “多谢刺史大人”罗胜还没说完,就被吴峦摆手道,“小胜,我与你父是故友,我们便以叔侄相称,你觉得如何?”

        “是,吴叔叔。”罗胜觉得此人言语亲切,的确有统帅三军的能力,怪不得云州支撑了如此之久,若是不能凝结军心与民心,城墙再厚也是枉然。

        “听刘指挥使说,你有要事要通报与我,且此事关乎我云州的存亡,可有此事?”寒暄过后,吴峦切入了正题。

        “嗯。”罗胜点了点头,想了想道,“此事的确紧要,但我想先请吴叔叔回答我一件事?”

        “何事?”

        “云州被围困至今,可有援军前来否?”

        方今两军交战,双方的粮草兵马以及兵力配置都是绝密的事,何况是这种决定军事成败的问题。

        吴峦有些犹豫,但见到罗胜的目光,摇了摇头,“没有,从四月以来,除了应州郭崇俊率骑兵来援云州,就只有你罗家的旧部了。”

        罗胜却松了口气,“幸而他们还没开始动身。”他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份密旨,起身递给吴峦。

        吴峦接过密旨,“这……”

        “吴叔叔,我逃往涿州时,遇到一契丹信使,正要赶幽州,这封密旨就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吴峦打开了黄色的绢布,几眼看完后,眉头却皱了起来,连说了几个不可能。

        “吴刺史莫要怀疑,那厮投降契丹后,已非原先的赵延寿,罗烈公出事后,他不仅未曾过问,还让手下兵马协助契丹人。”展随风在涿州就看了这密旨,拱手劝道。

        刘益奇道,“刺史大人,不知这密旨中所谓何事?”

        吴峦将绢布给了他,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刘益恭敬地接过绢布,看了几眼后,惊道,“赵延寿如此做,岂不是寒了大同军民的心,他不怕受人唾骂吗?”

        密旨中所言,即为契丹主耶律德光见云州久围不下,便要赵延寿拟一信至吴峦,言领精兵相助,其实是骗开城门,引得城外的契丹军马入城,以求攻陷云州。

        “刘指挥使,若是延寿真的给我寄来了这种信,此话再说也不迟。”吴峦的脸本来就黑,脸色一沉,越发黑了。

        “是,请刺史大人恕罪。”刘益拱手称罪。

        “算了,此事等他来信后再行商议吧。”吴峦收了密旨,看着罗胜道,“小胜,你带来的这个消息,救了云州众人一命,我替他们多谢你了。“

        “吴叔叔客气了。”

        “天色不早了,小胜你马不停蹄赶到云州,还没去见你的姐姐及其他人吧。”

        罗胜点了点头。

        吴峦便命刘益带着罗胜二人,前去云州罗家人的住处,临别嘱咐众人保守秘密诸事,自是不在话下。

        云州北门之外,便是绵延的燕子山,依托太行山余脉,纵深几十里,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云州北面护卫地严严实实,是以,城里越靠近北面的地方,就越安全。

        罗胜在士兵的带领下,穿过了几条街道坊市,见路上逐渐有了些生气,不少地方的集市也逐渐展开,人来人往。

        北边城门数里处,一宽大府宅,门口军士守卫,大门紧闭。

        罗胜见到了这座颇有些气派的宅邸,脑中想起了一张熟悉的面容,朝夕相处二十载,相见在即,却有种陌生人的感觉。

        他一时间竟有些紧张了,呼了口气,便叫展随风通报,守门的军士是罗家旧将,见到了罗胜二人,自然欢天喜地,进门向罗敷通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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