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
城西,西山公墓。
此刻已经是凌晨四点,
天色依然很黑,
西山也高,
可刘凡却不知累,
背着二伯刘金水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去。
约莫半小时后,
在刘金水的指引下,刘凡在一座墓前停下。
墓没有石碑。
“二伯,为什么没立碑啊?”刘凡不解。
“等我死后,和你二妈合葬一块立!”刘金水解释。
“哦,懂了!”刘凡恍然。
“把我放下吧!”刘金水说。
“嗯!”
刘凡轻轻的放下二伯,
把一根拐杖递给他,
然后把一束花放在二妈的墓前。
接着,又拿出三根香点燃,
在二妈墓前拜了拜。
“二妈,我是您的侄儿刘凡。对不起,来晚了!望您莫怪!”
说完,刘凡把三根香插在墓前。
刘金水慢慢上前,摸了摸墓,
“如是啊,我来看你来了!时间过的真快啊,一晃就十年了!”
“十年没你陪在我身边,我的生命不完整啊!”
“真希望能够再回到从前,那样的话,我又可以牵着你的手,在郊区的花丛里捕蝴蝶,捉蜻蜓,还能在河里抓鱼!”
“那段日子真的很美好啊!可惜——一去不复返了!唉……”
摸着,说着,说着,摸着,
刘金水眼眶里落下了一行泪。
他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时候,
那年,那月,那日,
他拉着妻子如是的手,高高兴兴的玩耍,
幸福的很。
那段岁月,
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
可惜——
时光太短,
如今人事已非,
他和妻子如是阴阳两隔,
从此,再也看不见对方了。
“如是啊,你活着的时候,一直想去我老家看看,想了解生我养我的地方到底长啥样,奈何我那时候一直很忙。没能让你如愿!”
“现在我有空了,等南粤的事了了,我就带着你的照片,回一趟楚省老家!”
“到时候,我会陪着你去拜拜我刘家的老祖宗们,带你去见见我的爸妈。”
“还带你去欣赏楚省独有的风光!”
“让你了结一桩心愿!”
“如是啊,别着急,很快,我就会带你回去的!”
“唯一遗憾的是——”
话说到这,
刘金水哽咽了。
“二伯,您怎么了?”刘凡问。
“我呀,心苦,不甘啊。”刘金水哽咽的说,“我和你二妈养了两个废物啊!”
“本指望着他们俩长大后,能给我们俩养老送终,谁知道他们俩兄弟——唉,提起来就来气!不提了,不提了!”
摆摆手,
刘金水又摸了摸妻子的墓,
“如是啊。天快亮了。我和你大侄子还有很多事要办,就不陪你了。改天再来看你啊!你好好歇息吧!”
“二妈,改天,我再来看您!”
“下山吧!”
“嗯!”
点点头,刘凡又背起二伯刘金水往山下一步一步走去。
每走十步,刘金水都会忍不住回头看看妻子如是的坟墓。
那是他结发妻子的墓啊,
如今孤零零的立在那,真的好寂寞,凄凉。
“要是两个儿子孝顺该多好啊!唉——”
刘金水很是无奈,
更加羡慕老三刘金火了。
……
半个多钟后,刘凡和刘金水下了山。
这时,刘金水已经睡着了。
为了不打扰二伯,刘凡躺在车子里守候着他,看着他。
忽然,
刘金水张开了嘴。
“如是,快看,那里有一只花蝴蝶。我帮你捉去!”
“嘘!别出声,惊着了它们,会飞跑的!”
“哈哈,如是你快来看,花蝴蝶抓到了,抓到了!”
“怎样?漂亮吧?”
“亲一个吧?”
“如是,你真漂亮!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啥?生几个?最好是一对龙凤胎吧!”
“叫啥名字啊?这个……还没想好,让你爸取吧!”
“放了花蝴蝶啊?行,你说了算!”
“飞吧飞吧,飞的越高越好。如是,它飞走了,自由了,自由真好!”
……
一句接着一句,
刘凡知道二伯梦见了二妈。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二妈离开已经十年了,
可在二伯心目中,却一直那么年轻。
二妈啊,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二伯平平安安吧。
看着,听着二伯说着梦话,
刘凡拿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刘凡载着熟睡的二伯刘金水往南粤医院而去……
翌日,
清晨。
羊城,珠江边,某栋别墅。
“不行了,不行了,虎爷,饶了奴家吧,奴家真的顶不住了,再这么下去,奴家会死的,饶了奴家吧……”
“啪!”南粤总扛不住一巴掌拍打在妙龄女子大腚上,啐了一口,
“麻的,昨晚不是挺騒的吗?这就顶不住了?真没劲儿,赶紧穿好衣滚蛋!”
“谢谢虎爷,谢谢虎爷!”妙龄女子如蒙大赦,连忙抓起衣衫趴了出去。
“哒哒哒!”
却在这时,
一名大汉跑了进来。
“虎爷,养老院的事有眉目了!”
“哦?说!”
“有监控录像拍到了他的半张脸,挺陌生的!这是照片,您过过目!”
说话时,大汉立刻把照片递了过去。
南粤总扛不住华南虎接过照片,扫了眼,“这么年轻?”
“嗯!虎爷,接下来怎么做?”
“顶你个肺啊。这点小事还用老子教你吗?当然是立刻把这小子绑了,剁成八块,扔进珠江里喂鱼去!”
“那——刘金水那老头呢?又该怎么处置?”大汉又问。
“一块剁了!”华南虎冷冷的说。
“剁了他,公孙家那边问起来,咋办?”大汉追问。
“啪!”华南虎抓起手机砸在了大汉脸上,低吼着,
“艹你吗的!公孙家问起来,你就直接说剁了。难不成他公孙家还能拿老子咋地?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办事?”
“可……可虎爷,公孙家那个女人,据说现在攀附上了战部的大佬,得罪了他们……万一战部的人追责的话,对我们不利啊。您还是三思的好啊!”大汉低着头,弯着腰,再三提醒。
“轰!”
一拳头打碎了边上的台灯,华南虎面色阴沉,
“扑街啊!那个贱人到底哪里好了?公孙老儿让她做媳妇,现在就连战部的那位也迷上了她。真是邪门了!”
“那刘金水——”
“不剁了。绑了送回养老院。但救走他的小子,必须死!这个没得商量,是我最后的底线!”
“诺!”大汉点点头,正要离去,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虎爷,还有一事!”
“顶你个肺啊!你丫就不能一次性把屁全放完?还有什么事,快说!”华南虎十分不悦。
“今天是那女人孩子的十岁生日宴,您看——”
“艹!那女人上月才过生日办宴席收过钱,这月又办生日宴?她奶奶的熊,真会敛财!”
“那虎爷您是去,还是不去呢?
“顶你个肺啊,不去,那女人在战部那位耳边吹枕边风,老子这头华南虎还要不要做虎了?去,必须去,还得备一份大礼!”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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