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迩遐义与他的夫人九黎尤女听得大兄是如此言语,却又是顿时哑口。其实他们亦是知晓,大兄柯尔震西之言其实也并非是全无道理的!
即便是他二人是自愿与僰族母寨同存共亡,那么其他人呢?毕竟苟活之心人皆有之,谁却又是想徒留在此是白白送死?
柯尔震西见他二人一时之间竟是没了声响,便知是其心思是有了摇摆,而方才与之所言之策便算是有了眉目!于是,他又继续是往下言道:
“况且……如今却也只是让你们领着族人于后山暂避罢了!那些夜郎象骑身重迟缓,跋山涉水最是不易!……因此,我等只需是往后山高处撤走,再以巨石封住入山的缓坡。使那些战象是爬不上山,而我等届时是只需是在山头上以逸待劳,那些夜郎歹人于此间山林不识道路,必不敢贸然强攻!而他们又是远道而来,因此也必不能久居。因此,或许只需是待其自退,尔等便可再夺回此寨!……既是如此,尔等却又何必言死?!”
那二人听罢,只觉此番运筹确是考虑周到!此时,只听得那柯迩遐义是喜不能抑,是大笑着赞许道:
“哎呀!……大兄此番见解却是高超!……大兄!不曾想你我二人是多年未见,大兄却非但是英勇不减,而且如今却还能想出这些鬼点子来!以族弟愚见,大兄可是比伯父更是要强上十倍不止!伯父虽亦是勇猛无敌,但是却不似大兄这般机智过人呐!”
柯尔震西听得族弟如此夸耀自己,这心里却是极为受用!但他自己亦是心知肚明,其实这些个说辞,却都是武维义在进寨之时,便已是与他一起商议过了的。也不知这武维义却究竟是如何能够未卜先知,竟是早就料准了这些僰人定然不肯是弃寨而去,这才是特意定下此言,是以此番言语激之!所以,若是要真算起来,却还是武维义更胜一筹……
只不过,武维义此时此刻却是一句也听不懂他们如今他们是在说些什么,因此自然也就不知道这柯尔震西其实是冒着他的谋略,倒是白白的赚了不少的赞誉之辞来。
……
既是如此议定,柯迩遐义与九黎尤女知道如今时间紧迫,那些寨外的夜郎匪徒,或许转眼之间便是会再卷土重来!因此,他二人便是速速潜了人,将此决议是以言传相告于寨中众人知晓。
寨中众人得知是要撤走后山的消息,虽亦是不舍,但即是巫主和大寨主的号令,自然亦是不敢怠慢,赶紧各自回去收拾了一番后,便是纷纷往后山登去。
而柯尔震西和武维义此时,却并未是立即随队离去,而是唤来了一名侍者,并是在其引领下,于一处屋舍之内是终于寻见了墨翟。
只见此时墨翟也已是苏醒了过来,正半倚在床塌之上。听得门口是传来一声动静,便是侧过头去,只见是有二人进到了屋内。
由于是被门外的强光给芒了眼,因此一时也不能是以正眼辨之!待他是慢慢的缓过来之后,再是往门前是定睛一看,却不禁是又惊又喜:
“大哥!……翟!……翟却还以为此番便是再也见不到大哥了!……不曾想……”
只听墨翟这一句却是还未说完,便已是哽咽。又没过一会,这墨翟却是压抑不住,竟朝着武维义是一阵的呜咽抽泣了起来!
武维义见这墨翟如今是与他在此重逢,竟是这般的感伤。武维义见得此状不禁是暗自心中感慨道:
“呵呵……这墨翟,即便其将来是个要成就一番伟业的墨家宗师!但如今却也终究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孺子罢了!……”
只见武维义是走上前去,抚着墨翟的后背,是与他好言宽慰道:
“好了……为兄却又如何是会弃贤弟于不顾?!只是,贤弟下次可切莫是要再做傻事!……为兄素知贤弟最是不愿连累他人……但是贤弟却又可曾想过?弟于为兄,于柯迩兄弟而言可都是有过救命之恩的!……因此,倘若贤弟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岂不是要陷我二人于不义?……又岂不是要令我二人是抱憾终身?!”
只见墨翟在那是倚坐在床沿,一边是听着武维义如是说道,一边却已是泫目欲滴……
“大哥所言……翟自当谨记在心!……翟日后定当遵从大哥教诲!……不敢再是擅自主张!”
武维义听罢,不由得是会心一笑。又用手是抚了抚墨翟的头,便是又与他询问道:
“话说如今贤弟的这身子却是如何了?……你身上的这蛊,他们究竟是替你解了还是没解?”
只见墨翟却也是一连茫然的看着武维义,并是与其言道:
“翟……却也是不知……只是如今感觉确是要好了许多。”
武维义听得此言,便是颇为安心的与他是点了点头:
“嗯……即如此,那便是好的!……如今僰人有难,为兄已是拿定主意是要助他们度过此劫!因此想来我们三人必是还要在此处是待上几日,贤弟趁着这段时日,便尽管是安心养病便好!……”
正当武维义与墨翟是在那里言语,却听得屋内的一处角落里竟是又传来一声动静!
“是谁!……是谁藏在那里!……快是给本豪滚出来!”
只听柯尔震西是突然往那处角落是一个转身,又以怒目视去……过得许久,却是果然见有一人,闻得他一声大吼便是含着头,灰溜溜的走了出来……
原来,那个一直是躲在暗处偷听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九黎尤女和柯迩遐义的独女——仰阿莎!
“啊!……是你这满口妄言的丫头!前几日,你这丫头于露台之上,竟是以恶言恶语肆意毁谤我等,又激你母亲是与我们为敌!……哼!想不到你这年纪轻轻,却是使得这般坏的心思!……若是要说起来,本豪却还是你的叔父!今日叔父便是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懂道理的臭丫头!……”
只听得柯尔震西是一言说罢,便要动手是去将她擒住……而仰阿莎听罢,知晓了原来此人就是自己父豪时常念及的白马氐的羌豪叔父——柯尔震西!
她自小便是听他父亲一直说起,只说她的这个叔父是白马羌中的第一勇士!却是比她的父亲还要厉害得多!
因此,仰阿莎的心中自是极为忌惮,自知不是她叔父的敌手。便是想要往外逃走,去找母主庇护。
“哼!……如今叔父乃以家法训斥,你却还敢逃?你又是能逃到哪去?!”
只见柯尔震西早已是识破了那仰阿莎的盘算,竟抢先一步堵在了门口。而且只是用了一招,便将那仰阿莎是给擒拿了去!
“啊!……疼!疼!疼!……叔父放手……叔父放手!”
只听那仰阿莎一被拿住,却还未及柯尔震西使出三分劲力,却已是在那哇哇的乱叫起来!
“你这臭丫头!……叔父根本就还未使出劲力!你却在那胡乱叫些什么?!”
那仰阿莎一边侧耳听得叔父如此说,却是一边竟又是耍起了刁蛮来:
“疼!疼!……疼就是疼嘛!呜呜呜……叔父乃是羌人第一勇士!而阿莎却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子而已!阿莎又哪能跟叔父你这一身劲力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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