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闻言便是一惊,心道:“丐帮死了两位长老,铁掌帮损了一位,难道就是此人所为!”转头看看郭汾阳,果然郭汾阳也是一脸严肃。
公孙十三连连摇头,道:“你可莫要信口开河,老夫可没出手杀人。事主另有其人,我不过是恰逢其会而已。”
玉姑拍手道:“那你就算承认啦,你怎能出手相助玄天宗,这可也是坏了规矩。”
公孙十三冷哼道:“什么规矩,我可不记得有什么规矩约束老夫做事。”
玉姑道:“逾不逾规,你自己心里可是清楚。反正话我已经带到,听不听,可是在你。”
公孙十三道:“我不听又如何?”
玉姑道:“我师傅说了,既然人家犯规,咱们可也不须顾忌什么规矩。”
公孙十三又哼一声,道:“老夫可不怕那死老鬼。你们两个,若再跟着老夫,莫怪老夫翻脸无情。”言毕转身而去。
玉姑不屑道:“你只要不在燕京,谁稀罕跟着你!”看着他远去,带着阴长生朝郭汾阳两人走来。先是对郭汾阳一礼,又望望沈放。
沈放抢先见礼,道:“姐姐,许久不见,怎地觉得你又年轻了?”
玉姑格格娇笑,回道:“你这张嘴。怎么病怏怏的?不过你如今这模样,可俊的很呢。哈哈,不会是学那什么神雕大侠吧。”
沈放无奈道:“姐姐莫要玩笑。”
玉姑笑道:“只许你与我玩笑么?”她显是心中有事,调笑几句,便与两人告辞。
沈放见她未问《天地无情极》事情,倒是松了口气。谁知玉姑走了几步,回头一笑,道:“听说你创出几招不错的剑法,哪日叫我也见识见识。”
沈放还未回答,她已转头而去。沈放心道:“沈放啊沈放,下次再遇到这玉姑,你可千万莫要再油嘴滑舌。”也是好奇,问道:“那公孙十三究竟是什么人?他们说的规矩,又是什么?”
郭汾阳看他一眼,道:“我倒是可以跟你说,不过说了之后,那公孙十三不会来找我的麻烦,你却不一定。他武功高的很,你还要不要听?”
沈放无奈道:“那还是算了。”
回到大路,上马继续回城。到了城中,各人自行散去。
李云政、黄焕之四人却和商量好一般,来到沈放身前,李云政道:“接下来的题目,咱们还是一起来做,不知沈兄意下如何?”
沈放拱手道:“好教诸位知道,在下另有要事,方才已与张、郭两位先生说过,已经放弃此会了。”
四人都是大吃一惊,潘前栋皱眉道:“沈兄弟是瞧不起咱们几个么?”
李云政皱眉道:“潘兄莫要口无遮拦,沈兄是决意退出,又不是另选他人。可这又是为何?”
沈放也觉遗憾,但心意已定,道:“实是另有要事,分身乏术,只得忍痛割爱。”
黄焕之一只手仍是吊在脖上,他这几日多得沈放照顾,又与沈放同处一室,情谊已是非常,忽听此言,心中不舍,更是难过,拱手道:“既然如此,不能强求,不知沈兄住在何处,平日里,若是得闲,我等也去拜访。”
沈放道:“自当倒履相迎。”将纥石烈光中府上地址说了,也言明乃是借宿朋友之处。
李云政却是喜道:“原来是光中兄的朋友,我与光中兄也是旧识,已有多年未见,改日定当上门一叙。”
回到纥石烈光中府上,天尚未黑。几人知他今日回来,都在相候,柴霏雪也是在座。
纥石烈光中道:“果然如沈兄所料,前日那郑挺前来拜会。还带了礼物,我已邀了他明日一同去齐云社看蹴鞠。”
一旁柴霏雪和花轻语两人窃窃私语,对沈放倒似视若无睹。沈放也觉奇怪,问道:“她们两个又在商量什么?”
宋源宝一翻白眼,道:“还能是什么,商量明天穿什么衣服呗,已经说了一下午了,也不嫌烦。”
话音未落,耳朵已经被人揪起。花轻语与柴霏雪一左一右,一人拉住他一只耳朵,齐声道:“你说什么?”
其实宋源宝如今已经十五,虽未足龄,但古时男子十五岁“束发”,十五到二十称“舞象”,虽不到“弱冠”不算成年,只能算童子,但勉强已经可以算是小大人。
沈放比宋源宝也不过大上三四岁,与柴霏雪、花轻语更是接近。可偏偏所有人都拿他当小孩来看,一来他身材瘦小,生就一张娃娃脸,二来他也太过调皮,在众人眼里,就是长不大。花轻语、柴霏雪、颜青、叶素心、水灵波等人与他玩闹,谁也没有避嫌的念头。
纥石烈光中道:“对了,天气越来越冷,我与沈兄弟也订做了一些衣物,都在兄弟房中。你晚上试试,若是不合身,再叫他们去改。”
沈放稍觉尴尬,道:“叫兄长破费,我身上这身其实还好。”
花轻语一脸嫌弃,道:“就你一个觉着好。”
一旁柳传云笑道:“跟他大叔一个臭毛病,旁人穿新衣都是开开心心,他却和要杀了他一样。”
诸葛飞卿几人都笑,鲁长庚怕他面子上过不去,笑道:“你们这五日过的如何?”
沈放将大致情形说了,几人都是点头,都觉果然有些趣味。有人偷袭自己一事,也是说了。
众人都是皱眉,李承翰问道:“你真不知是何人?”
沈放摇头道:“从未见过。”
几人都不做声,心中各有猜测。
又听沈放说已经退出了乾元之会,花轻语神色大变,眉毛拧作一处,狠狠瞪了他一眼。柳传云也是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却被诸葛飞卿轻轻拉了一把。
师兄妹两人动作并未瞒过众人眼睛,一时屋内气氛更是沉闷。
柴霏雪忽道:“对了,还有一事,陈兄弟跟他父亲大吵了一架,如今你已不在玄天宗银榜之上,你遇到他们,大可不必惊慌了。”
沈放、花轻语几人都是吃了一惊,沈放更觉诧异,道:“陈兄,陈兄,陈兄他又何必如此。”听柴霏雪所说,陈少游如今与龙雁飞关系紧张,此番为他出头,与他父子关系只怕是雪上加霜。
柴霏雪道:“你可是奇怪,陈兄为何如此待你?”
沈放点了点头,得意楼一见,陈少游对自己着实情真意切。其实两人不过一面之缘,虽并肩死斗,历经生死,但实际却并不算有什么交情。
花轻语想也是才知,狐疑道:“想是你助他报仇,出力最多,还受伤不轻?”
柴霏雪摇头道:“你可还记得,那日咱们分别之际,你对他说过什么?”一双妙目牢牢盯着沈放。
沈放皱眉道:“也未说什么,只是问他姓什么,不管他将来如何,我等几人都是他的朋友。”
柴霏雪少见的展颜一笑,点头道:“你还记得清楚,想来当时说时,也是真情实意,也不枉他引你为毕生挚友。”正色道:“你先是问他‘从今往后,你是姓陈还是姓龙?’然后你对他说,‘不管姓什么,你都是你,以后不管去了哪里,当记得我们三个是你朋友。’你这几句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忘,都牢牢记在心里。”
宋源宝不明所以,只觉有趣,道:“沈大哥你好厉害,几句话就交到一个铁哥们。”
柴霏雪摇头道:“你们不知,陈大哥自小出生,与母亲相依为命,脑子里唯一灌输的便是报仇,报仇。无方庄一战,他母亲仙去,身边最亲密的两个叔叔原来才是生死大仇。王希仁兄弟一死,他人生顿时没了目标,母亲一死,更觉世间再无亲人牵挂。那时他心如死灰,正是最最茫然无助之际。你这几句话如同雪中送炭,恰是他最需要的……”柴霏雪面色郑重,一字一句道:“活下去的勇气。”
花轻语只觉眼眶微湿,轻声叹了口气道:“陈大哥当真也是性情中人。”
柴霏雪点点头,道:“是啊,他性子太过温柔,本不该来这江湖。”一声轻叹,幽幽道:“是以如今他才活的如此痛苦。”
等众人散去,沈放才对诸葛飞卿大致讲了自己那晚眩晕一事。此事他本不想说,但自己心中也是没底。六师兄谢少棠去世之后,几位师兄就数诸葛飞卿医术最好。他仍是怕师兄担心,只说少有晕眩。
诸葛飞卿也是皱眉,给他号了号脉,沉吟片刻,方道:“我观你肝弦、肾沉,邪郁于里,气血内困。《黄帝内经》中曰‘诸风掉眩,皆属于肝’,‘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胫酸眩冒,目无所视’。这几日你或有些过劳,须得补充气血,多吃些红枣、大骨。”
沈放点点头,师兄所说与自己想的倒是差不多。伸手入怀,掏出一物,双手递上,道:“大师兄,这是我在那猎苑之中所得,师兄见多识广,可知是何物?”
他手中一块方形之物,形式古朴,长约五寸,宽三寸有余,一面洁白如玉,一面黝黑如铁,中间无一丝拼合痕迹,如同生来便是半黑半白。
白色一面,刻有日月星辰之貌,还有火焰之形,居中一尊坐佛,黑色一面,则是空无一物。正是他在猎苑地下密室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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