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强此时的笑就仿佛洞悉了姜家的想法,正在嘲笑对方的伎俩。
姜囧还是只能强忍住心中的不悦,将自己来的目的向马强铺开。
“天水城的赋税,非常不合理!希望官府能认真思考一下,重新调整。”
这个情形马强早就料到,新的税收政策触及最大的是富人阶级,这里面又有钱又有势的当属士家。
所以来找自己的首先一定是士家。
马强自然是要打压的。
士家太过跋扈,仗着朝中为官的都是自己人,或者都必须仪仗自己,随时都无视着官府的政令。
在马强需要人才的时候,他们又藏起来不出世,不为马家效力,现在利益受损,又想到来摆架子了!
“你是代表自己来的吗?”
如果是代表家族,马强不介意对这个家族开刀。
这句话把姜囧给噎住了,作为庶子,最不能解释的就是自己代表不了家族。
“我自然是代表天水士家各家。”
抬出更大牌面,是姜囧最大的掩饰。
“呵!”马强冷笑一声,“你能代表吗?”
姜囧的脸色变得阴晴难定。
“能不能代表你我说了都不算,现在你需要给我们一个解释,为何不遵循祖制?”
“以现在天水的赋税,光我们姜家,每年就要多缴数十倍!”
“你就不怕逼反了我们士家吗?”
姜囧张口闭口说的都是士家,更令马强厌恶。但听闻士族上的税有数十倍之多,心里又有窃喜。
之前担心收税少,养不起兵,现在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
而且,这是税收,而不是士家和商贾的捐助,自己并不会欠对方人情,反倒是自己如果有政策倾斜,对方还得来感谢。
这就是前后对比。
从最终利益来看,官府和商家士家并不能剥离,一个提供庇护一个提供金钱,但主从关系就因此而颠倒了过来。
“我为什么要解释?现在天水什么环境?你们士家在这中间获取了多少利益,难道不需要回馈吗?”
“更不用说我提供的农具和土地了。你们姜家派人占了多少好地?”
天水人口暴增,士家有很多办法巧取豪夺劳动力,马强分发土地,士家也夹杂在其中,让自家下人来登记认领。
这中间的猫腻,马强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政策是相对公平的,马强一早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士家现在占到的便宜,都会在后面吐出来、还回来。
当人人都有土地之后,士家缺乏佃户或长工,并不能获得最大的收益,最后也只能将土地卖出寻找平衡。
但是卖地又早已被马强限定了高额税费,所以最后士家冒领的土地,只能算是马强卖给他们的。
但如果老老实实,不去寻找便宜来占,反倒不会掉进坑里,获得足够的利益。
姜囧没想到马强如此强势,一时语塞。
再低头一想,自己刚才看的书似乎有些东西和马强的思想很接近。
莫非眼前这个人真的没有说谎,那些书真的是他写的?
“自古士家出人才,天水在给士家加税,就不怕士家不派人来辅佐马超?如果把士家逼到了敌人手中,马超恐怕难有发展!”
姜囧咬牙切齿,说出很严重的威胁的话。
马强却露出了令人玩味的笑容,伸手摆出一个请的动作,“请!”
姜囧愣住了,马强是有什么资本敢与士家叫板。
如此无视士家的行为,一旦真的传到士家耳中,天水将没有士家之人为官,运作都有困难。
“既然话不投机,那我便将阁下的话带回去了。”姜囧愤怒的甩了甩衣袖,就要离开。
在目前这个时代,寒门想要出人才是非常难的,不光有书本的限制,还有官府并没有一个很好的提拔机制,依靠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推荐。
士家推荐的自然是优先自己人,等到家族和友好家族已经没有了人值得推荐以后,才有可能会想到自己遇到的人才,也就是那些寒门子弟。
所以,自古官府都要哄着士家。
更别说像马强这样加税了。
“哈哈……”马强哈哈大笑。
“公子你来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呢?”
门口伸进来了一张可人的俏脸,声音也十分动听。
“哦?蝉儿。”
马强看到来人是貂蝉,心情是真的好了起来。
姜囧别说要走了,就算还要说点狠话,马强也放了他算了。
但姜囧震惊了。
自古女子不为官,但进来的这个女子分明不是婢女,能进治所又不是婢女,姜囧不敢相信貂蝉是女官。
不,那肯定不是女官,这可能是马强的一个女眷,有特殊的权利所以才如此大胆。
连女眷都能随意进出治所,马家成不了大器,姜囧还额外的完成了一项考察马超的任务。
“唉,那不是公子你答应写给我看的《齐民要术》吗?已经写好了啊。”
貂蝉兴奋的拿起了案几上翻开的书来,立刻便翻看了几页。
对站在旁边的姜囧熟视无睹。
貂蝉已经习惯了治所中的几个男人,也以为能进入内堂的都能理解她出入治所。
已经没有任何遮掩了。
谁知道今天就来了一个外人。
姜囧才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猛地波动起来。
女子无才便是德,别说寒门,连士家都不会让女子读书,天下闻名的才女蔡文姬也不过是学习了琴棋书画医卜星象,并没有学习治国理政安邦。
那可是大文豪蔡邕的女儿啊!
可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不但学习了读书写字,还看自己刚刚翻看的《齐民要术》!
这可是农家的百科全书,姜囧才看了几页就觉得受益匪浅,这一本书竟然是马强为了这个女子写的。
也就是说,此女不但与马强有很深的关系,还真的可能是一名女官。
还有,这本书真的是马强自己写的!
姜囧浑身冒出冷汗。
马强可以靠写书将一名女子培养成为官员,如果他将这些书给更多的人学习,那寒门想要出人才,会变得非常轻易。
长此以往,士家在天水会没有出头之路,天水也不会再依赖士家。
难怪马强那么有底气放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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