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总之，希望他们能获得胜利，获得人们的称颂，被认定为‘推动历史发展的英雄’。”

        汉弗拉打断了他。“那你呢？”

        王洛：“我？”

        汉弗拉凝视着王洛：“场景不可能给出这种任务。”

        “你这样扭曲原本的剧情，是想得到什么好处？”

        这次，王洛也凝视了汉弗拉一会儿：“我不是跟利斯特先生要好处了吗？”

        汉弗拉：“对契约者来说，那些钱财算什么好处？”

        “有的团队习惯确认情报，然后随着既定的剧情来拿到好处；有人却喜欢改变剧情，以便拿到更大的好处....但就算是改变剧情，做到你这个份上的也不多见。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洛：“....我不是想改变剧情什么的，只是觉得该这么做。”

        汉弗拉：“该这么做？”

        王洛：“难道不是吗？”

        “弱智的指挥官，命令天真无知、思维简单的少年，去为徒劳而不可行的目标战斗---作为一个人，去纠正错误，去引导那些少年走上正确的道路，这有什么问题吗？”

        汉弗拉：“这是场景，是假的。”

        王洛：“你确定？”

        “仔细看看那些人，你确定他们是假的？难道不是和我们吃同样的食物，穿一样的衣服，冬天会冷，夏天会热、遇到高兴的事会笑，遇到痛苦的事会哭---这样的人吗？”

        汉弗拉：“这样的想法，你‘沉迷’了？”

        王洛：“沉迷？”

        汉弗拉：“你不知道？”

        “身为契约者，把场景里的事情当真，投入过多的心血和情感，就会被粘滞在里面，再也无法离开。”

        “对契约者来说，这是最危险的事情之一。”

        王洛：“我还真不知道。”

        “但我也没有沉迷。凡事讲的就是一个尽心尽力。我进什么场景了，在里面待一天，就针对里面的问题来思索和寻求解决方法，然后尽量告诉里面的人。”

        “在之后，他们能解决问题，是好事；解决不了，那也没办法。我从来不强求。反正尽力而为，自然问心无愧。等我离开了，我再把这里的得失总结一下，对我个人来说也是很大的提升。”

        汉弗拉：“场景把我们召来，自有它的目的。有些时候，它不希望我们随意发挥。”

        “你以为只有自己懂权力和利益的规则吗？告诉你，我比你懂的更多。我要是做类似的事情，保证比你做的更好。”

        王洛：“哦？”

        汉弗拉：“但是那种事能做吗？偶尔耍一点小手段也许是可以的，但像你这样，进入了空间里，却不按照空间的规则行动，不是在找死吗？”

        王洛：“这个...谁知道呢？”

        “也许可能会死，但是在死之前，能做多少做多少，也总算没白来空间里一场。”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声叹息。

        “看来，你是真的不怕死。”

        王洛循声看去，是那位指挥官，蒂娜女士。

        此刻，她依旧是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枪。对王洛说完这句话后，她举起酒瓶，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喝完，她丢下酒瓶，举起枪，对准了王洛，目光里充满了嘲讽之意。“真了不起。”

        王洛举起双手。“女士，其实您很漂亮。”

        听到他这么说，蒂娜大笑了起来。之后，她一甩头发。“你刚才的那股勇气呢？”

        王洛：“蝼蚁尚且偷生...”

        蒂娜：“其实你这个人挺不错的。可惜，我只能杀了你。”

        王洛显得有些紧张：“这个....能不能商量一下..”

        蒂娜：“不能。”

        虽然这样说，但她也没有立刻扣动扳机。见状，王洛瞥了旁边的一张纸，闭上眼，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喊了起来：

        “爱，是天使向群星的膜拜。”

        “能从远处望见军帽下的盈盈一笑，便足以使灵魂进入美梦的宫殿了。爱是灵魂的一部分，是不可腐蚀的、不可分割的、不会枯竭的。爱是人们心中的火种，是无尽期、无止境的！是任何东西都不能局限，都不能熄灭的。人们感到它一直燃烧到骨髓，一直照耀到天际。”

        “呵！爱！崇拜！彼此碰触的两颗心，彼此注视的两双眼睛，彼此投契的两份情感！你会到我这里来的，不是吗？幸福！”

        “一个女人走到我面前，一面走，一面放光。从那个瞬间开始，我的心里便充满了她。我便只有一条路可走，集中全部力量去想她，以迫使她也来想我。”

        念到这里之后，王洛睁开眼，用....如星辰般闪亮的双眸注视了面前的女子。

        像是因那双眸里蕴含的东西而震惊一般，那女子后退了半步。

        王洛随即闭上眼，又朗诵了起来。“被爱，是何等大事？爱，让一个人的心充满激情，让一个人的心除了纯洁的东西，什么也无法容纳。我...”

        “够了！”

        牢房外的这位指挥官表情依旧慌乱，但这次，她没有再停顿，而是扣动了扳机。

        ‘噗’的一声之后，枪口闪过一道光芒，之后王洛的胸口，心脏位置随即出现了一个小洞。

        然后，血流了出来，他一声未吭，直接倒在了地上。

        之后，蒂娜女士凝视着倒在地上的，王洛的面孔。

        “抱歉，我....”

        “虽然你挺聪明的，长相也还可以...”

        她这样说着，脸上浮现出几分悔意。但随后，她弯下腰，捂住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喘了几声之后，她的面孔也变得扭曲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停止了喘息，拿起腰间的酒瓶，咕咚咕咚，直接把整瓶都灌进了嘴里。

        之后，她的脸色变得稍好了一些。又看了看地上的王洛后，她丢掉酒瓶，又举起枪来。转向一旁的牢房，看向那里的汉弗拉。

        “我没对这里的驾驶员说什么。”看到这一幕后，一旁的汉弗拉也举起了双手。“我也从来没支持过战争....”

        “我是情报部门的官员，了解很多重要的情报...”汉弗拉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把各方面的情报都告诉您。只告诉您一个人，绝不会私下和那些驾驶员联系....”

        蒂娜还是没作声。

        汉弗拉满脸焦急。“对了，王洛可能是在说谎...”

        蒂娜扣动了扳机。

        一道激光，从汉弗拉的耳边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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