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没有被攻击，没有怪物出现，什么也没发生。”

        王洛：“嗯...没有像之前一样，扑过去撕扯。是挂的太远了吗？”

        他一幅思索的模样。苏苒看向他：“怎么，你打算再做点儿什么？”

        王洛：“我....在考虑。”

        “按理来说，人们心中的恐惧已经被驱逐出去了，不给自己找麻烦比较好。但是....”

        苏苒：“但是什么？”

        “你是想说，就算他们经历了这些，也没有完全恢复正常，还可能出问题吗？”

        王洛：“我们先回去吧。”

        “休息一下，看看城里再有没有事情发生。如果一切都相安无事，那就最好。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再想办法。”

        他这样说着，就要往回走。但是，苏苒却没有动，而是拉住了他。

        “按照你的思维，那些怪物是因这里人们心中的恐惧而诞生的。那么，现在他们不恐惧了，那些怪物不就应该都消失了吗？”

        王洛：“大方向上是这样。但是，推测毕竟是推测，不能太过笃定，太过依赖。”

        “不然，这种过度的依赖反而会成为弱点，变成致命伤。”

        “虽然从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一定要重视敌人。在这样的事件过后，要做的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

        “以免得意轻狂、乐极生悲。”

        这样说完，他向远处走去，没有再停留。

        而这次，苏苒没有再拉住他。犹豫了片刻后，她跟在了王洛身后。

        一步一步，踩着他的影子上。

        ---

        莫厄：“对了，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这种预演的事情，会怎么安排？”

        “如果事情是你做的，然后那个城市的居民知道了真相，他们会感谢你吗？”

        王洛：“你这...我先回答后一个吧。”

        “就算是我做了这些事，他们应该也不会感觉。在已经救完人之后再去要求某些人的感谢，是非常糟糕的举动。”

        “这件事里，与欺骗他们、冒犯他们这种罪过比起来---救下人们性命这种小事，完全是微不足道的，很快就会被忘记的。”

        “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说的这样发展...那么，这座城市的局势应该会逐渐稳定，曾经的疯狂会被遗忘。”

        “之后，城里的各种势力会尽力让城市恢复原本的模样---毕竟，那时候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有利，也有熟悉的经验可以借鉴和利用。”

        “而在偶尔有人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各个势力的头目应该会纷纷站出来，明说或者暗示，把解决问题的功劳当成是自己的，要求人们支持自己。”

        “毕竟，也没人能证明他们在说谎。”

        “然后，按照这些人的做法，说不定这里的居民会忘记曾经的错误带来的恶果，重新陷入恐惧，而他们的恐惧会再次招来怪物....”

        莫厄：“你的意思是，如果是你，会提前做某些别的事情，以便避免事情这样发展？”

        王洛：“对。有些事情，要做就必须提前做。”

        “如果是想得到这里居民的感谢，那么，在过程中，就必须多次让自己的形象出现在城市中---正面和反面形象都可以，但是一定要给人们深刻的印象。

        “你的朋友，把那个大罗刹**官的形象设定成了一个陌生人的模样？这是极大的浪费。”

        莫厄：“那该怎么做，设定成自己的模样？”

        王洛：“在能确保安全的情况下，这样做是可以的。如果这样做了，那....城里的居民暂时会误会、会怨恨...但是，在城里到处搜寻、战斗，却没有发现半点儿大罗刹国的痕迹之后，某些居民们的心态就会发生变化了。”

        “他们会开始怀疑，对之前出现的一切感到疑惑，会猜测----这场活动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候，再把另一个真相暗示给他们。”

        莫厄：“暗示？”

        王洛：“对，暗示。给他们一些线索、痕迹，让自己去猜测，这样，可以充满满足他们的参与感。”

        “这种‘参与感’，可以把怀疑从人们的精神中排斥出去，让他们在一定程度上避免重蹈覆辙。”

        莫厄：“也就是说，你安排的这些，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都是为了救下这些人？”

        王洛：“对。”

        莫厄：“你之前说过，他们都是强盗的子孙，你对他们没有责任....但是最后，你还是想救他们？”

        王洛：“对，如果他们直接死了，我并不会悲伤。但是如果参与到了行动中，我还是会尽力救他们。”

        “让他们活着，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比单纯杀掉他们，效果要好的多。”

        莫厄：“所以，才使用红旗的形象？”

        王洛：“对。红旗不止能引起他们心中的敌意，还能引起另一种情感：

        我们走后，他们会给你们修学校、建医院，会给你们工作，给你们保障---这一切，不是因为他们变好了，只是因为我们来过。”

        “这是红旗的另一种意义---在某些强盗中，这些话也很有市场。他们对此是很了解的。”

        莫厄：“表面上是敌意，实际上是善意？”

        王洛：“对。正是如此。”

        “对那些不思考的人，宣传什么就信什么---那么，对红旗、大罗刹国的恨意，能让他们一心想着这个，忘掉之前乱七八糟的恐惧。”

        “而那些思考、观察、注意细节，想要追求真相的人---用预设的善意把他们引向真相，让他们恍然大悟，然后感动、感激。”

        “这种反转，很多人乍一听会觉得匪夷所思，而在细细品味后又会觉得理所当然。一次群体性的心理击穿---可以完美达成。”

        “最后，让城市里的人们认识到，你的朋友是这座城市的拯救者，真正的英雄。”

        莫厄：“也就是说，拯救这些人，需要从正反两方面来考虑他们的心态，需要全面的利用和算计他们。”

        这样说着，他看向王洛。“其实...你活的很累吧。”

        王洛：“嗯？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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