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我一直爱着你。之所以之前拒绝你，也不是不得已，我爸爸....”

        中年男子显得有些不耐烦：“再悲痛一点儿，行吗？”

        这个年轻女孩随即略略低头，想要露出一幅悲伤的表情来...结果不太成功。

        她还是勉强继续说了下去。“以后，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连我的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在她这样说的过程中，某个中年女子走进了这间屋子。她听着年轻女孩的台词，皱了皱眉。

        在对方念完后，她给出了这样的评价：“声调不行，用词也不太合适。”

        中年男子看向她。“用词方面....”

        中年女子：“可以减一点儿。但声调里一定要露出足够的悲痛---让对面的男子觉得她可怜，产生保护欲，不忍心伤害....”

        这样说着，她看向对面的年轻女孩。“你哭不出来？好好想想，船马上就要沉了，你和你父母都要淹死了，也哭不出来吗？”

        年轻女孩皱了皱眉。“我想到那男人就恶心，非要找他不可吗？”

        中年女子：“就算恶心，他的手里也握着一票。这时候，每一票对我们都很重要，知道吗？”

        中年男子：“又不需要你陪他上床。说几句求情的话而已。”

        年轻女孩像是想要反驳。但最后她还是放弃了。

        “好吧...我尽量试试。”

        中年女子：“你出去自己练习一会儿吧，不需要改动了。”

        年轻女孩如释重负，走了出去。离开后，她随即低声咒骂了出来。

        “白痴吗？你们！别的事情对方也许会答应，但是这种事，生死攸关！他怎么可能会答应？”

        说着，她把手中的台词丢到地上，使劲踩了几脚，离开了。

        在她这样做的同时，屋子里，那个中年女子对身边的中年男子开口了。“这些人都笨成什么样了！”

        中年男子：“是啊，船快要沉了，她还搞不清楚状况。”

        这样说着，他看向中年女子。“你那边也是这样？”

        中年女子点点头，看了看表。“还有一小时十分钟。”

        “休息一会儿吧。”

        这样说着，她闭上眼，揉了揉面颊。“真是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中年男子：“是啊，谁能想到....”

        “你觉得，我们能拉到足够的票吗？”

        中年女子：“能不能也得拉啊...乔尼先生正在筹钱？”

        中年男子：“嗯，我把身上带的钱都给他了。按他的说法，对面船上有几个大人物愿意收钱，然后卖票给我们。”

        中年女子：“能有多少票，几百张？”

        中年男子：“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布鲁斯船长认为，这样不会有什么效果。但乔尼先生说：‘一个个收买实在来不及’。之后，船长也没有再反对。”

        中年女子：“按理来说，我们有两千人，每人如果能说服两个，就有六千人。”

        中年男子：“是啊....两艘船一共九千人，只要四千五百零一票，就能拿到胜利。”

        “但很多人，不认识对面船上的人。还有就是刚才这种的，认识，对方正在追求自己，却连暗示都不会...蠢的没边，教都教不会。”

        中年女子叹息了一声：“是啊，怎么办呢？”

        ----

        在刚才的中年女子和男子上方的楼层里，一个小个子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对面头发花白的老人。

        之后，他这样开口了：

        “乔尼先生，我还是觉得，你这样的做法不合适。”

        “我们船上，确实只有少数人认识对面船上的人。但从根子上讲，大家都是人，都是在疯子逼迫下的受害者----就算依靠彼此算计来度过这个难关，天知道那疯子还会做些什么？”

        被称作乔尼的老人看了看他：“那你认为该怎么做？布鲁斯船长。”

        布鲁斯：“我们需要的，是团结在一起，互相帮助，共同获救。只要把道理说清楚，我相信对面的乘客一定会设法帮助我们。”

        “但要是给钱，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有些人，可能认为七千对两千，差距太大，自己卖掉手中这一票也无所谓----但如果卖票的人多了，他们就会感觉到危险。到时候，他们还会再出售吗？”

        “说到底，我们是在旅行，身上能带多少钱？要是给支票的话，谁敢保证我们摆脱困境后不会反悔？”

        “到那时候，您觉得，他们是会盼着我们能获救，还是会盼着我们死？”

        乔尼：“从某种角度上说，你的想法是没错的。”

        “答应付钱的话，之前出于善意而投票给我们的那些人会觉得吃了亏；答应付钱的话，对面某些人可能会开我们付不起的高价；答应付钱的话，对面某些人可能会盼着我们死....”

        布鲁斯：“那..”

        乔尼：“但是，我们一定要这么联系，一定要给这些大团队钱。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攒到足够的票，在投票中获胜。”

        布鲁斯：“获胜？你觉得我们能在投票中获胜？”

        乔尼点点头：“对。”

        布鲁斯：“这可能吗？为了钱，他们会容忍自己的船沉掉？”

        “我不相信。确实，为了钱，某些人可能会把票投给我们，但一旦票数到了危险的地步，他们就不会再这么做了....难道钱比性命还重要吗？死也不顾了？”

        乔尼：“对...”

        “你可能觉得难以置信，但事情就是这样。”

        布鲁斯：“我...我不明白....”

        乔尼停顿了一下：“我详细对你讲一下吧。”

        “你的部下和我的部下，他们在外面的工作，都是为了我们的交易而准备的。”

        布鲁斯：“我不明白....”

        乔尼：“两千对七千，乍看起来，我们对手的优势很大。但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松懈。而依靠他们的松懈，我们才有机会。”

        布鲁斯：“松懈？这是有可能的，但是...”

        这次，他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按照博弈论的说法，如果我们愿意买票，那么，出售一定的票给我们，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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