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刚落了一场雨。
梧桐树叶被大雨洗刷得更为翠绿,透过窗外望去,一整片令人赏心悦目的绿。
客厅里的钟表已经划向“8”,时越一早起来就在家中的健身房运动。
为了不吵醒还在梦寐中的纪清竹,他连洗澡都是在客卧的浴室洗的。
直到他穿戴整齐回到房间,纪清竹也仍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时越看着她半边脸埋进枕头里,像极了一只慵懒小猫。
莫名觉得可爱极了,他伸手捏一把她的脸,柔声轻哄:“小竹,要起床了。”
纪清竹翻个身,嘟囔道:“再睡一会儿。”
时越失笑,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快九点了,你不是还要去见苏夏月和新电影的其他主创演员吗?”
话音落,床上的人瞬间没了一点困意,猛地起身。
“什么?!九点了!”
她一边下床往卫生间赶,一边嗔道:“你怎么不早点喊我!”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化了个最简单的淡妆。
时越坐在房间的沙发椅上,一脸气定神闲地看着此刻正往衣帽间跑的纪清竹。
平日里她最少要在衣帽间泡上半小时,搭配衣服搭配首饰,最后还要站在那面偌大的全身镜前臭美一番。
但今天几分钟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随意搭配了一个与衣服同系列的包,她焦急准备下楼。
期间还不忘催促一下时越,“快走吧,要来不及了,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时越不紧不慢跟着她的步伐。
餐厅里袁姨正好拿着早餐往桌上端,看见二人一起下楼的身影后,还有些惊讶。
“太太今天起这么早啊,你昨晚点名想吃的虾仁小馄饨已经煮好了,快来吃点吧。”
纪清竹被袁姨那句“起这么早”搞得怔愣住,对上时越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她终于品出点不对劲的意味来。
刚才起床匆忙得像打仗一样,也没顾得上看手机。
此刻的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点亮屏幕一看,八点25分。
甚至连八点半都还没到......
纪清竹意识到自己被骗,眼神沉沉望过去。
而那位始作俑者,此刻正端坐在餐厅,悠哉游哉地看今日的晨间早报。
气得纪清竹一跺脚,耍着率真的小性子,“你干嘛骗人!害得我一大早手忙脚乱的。”
时越看到眼前嘟嘴抱怨的女孩,心思早就不在那份早报上了。
毫不犹豫地随手将报纸一扔,赶忙将纪清竹拉入怀中,低声哄她。
“我不这么讲你肯定又要赖床,现在这样,是不是时间就格外充足了,还能慢悠悠吃个早饭?”
纪清竹向来不知道时越还有这样哄人的天赋,低言细语的,像是在和幼稚园的小朋友讲道理。
原本炸毛的小猫顿时没了脾气,温温顺顺被他揽在怀里。
袁姨端着刚做好的小米糕出来时,正好看见时越搂着纪清竹的腰,将她往大腿上拽。
女孩半掩着,虚虚坐在他那儿。
一大早刚看这样的画面,袁姨定住脚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断他们。
但纪清竹眼尖地发现了厨房门口的袁姨,有些羞恼地推开时越,往旁边的位置坐。
袁姨将那盘小米糕端上桌,多此一举地说一句:“太太,我什么也没看见。”
纪清竹:“......”
只有时越像个没事人似的,将那碗虾仁小馄饨递到她跟前,“宝宝多吃点,你最喜欢的。”
袁姨这下更惊讶了。
她在时家老宅干了十几年的活,后来又被柳云安排到曦园照顾小夫妻俩的生活起居。
从小看着时越长大的,清楚地知道他的脾气秉性。
一丝不苟又清冷孤高的人,居然能从他嘴里听到“宝宝”这样的称呼。
袁姨不得不感叹一句爱情的神奇魔力,能让时越这种铁树开出花来。
*
慢悠悠用了早餐,Linda带着司机来接纪清竹,时越则是去公司上班。
司机刚把车停进公司的停车场,时越就接到了陈景笙的来电。
“你在哪儿呢,到公司没,我有事找你。”
“刚到公司楼下,什么事?”
那头的男人也没具体说是什么事,火急火燎撩下一句“我马上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时越刚结束晨间早会回到办公室,前台的员工就赶来报备。
“时总,陈总过来了,在您办公室呢,等了有一会儿了。”
时越点头表示知道了。
陈景笙这人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不守时”。
一般他说“马上到”基本都是一个多小时后才到。
所以时越在结束与他的通话后,有条不紊地去会议室开了今天的晨间例会。
他没想到的是,今天的陈景笙竟然如此准时,恐怕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了。
推开办公室大门,迎面对上一双幽怨的黑眸。
陈景笙极为不爽道:“把我扔这儿去开会,你倒是够有时间观念的啊!”
时越才不接他的茬儿,呛声:“时间观念这四个字,你最没资格讲了吧。”
陈景笙:“......”
但想到眼下自己有更要紧的事,他直截了当地开口:“小月的新电影,我想投。”
时越料到了是这个事。
纪清竹确定要接下苏夏月筹拍的电影时,时越也动过投资的念头。
但是纪清竹说:“没必要啦,我只是演员,负责诠释好角色,其实投不投资对我来说没影响的。当然啦,如果是夏月招商方面的问题的话,你投一下我还是支持的。”
所以最终时越还是没投,他尊重纪清竹的意见。
时越顿了顿,回复道:“你投的话,苏夏月肯定不会答应。”
这个道理陈景笙自然是懂的,他继续说道:“所以,我出资,以你的名义去投,正好你老婆是这部电影的女主。”
时越觉得不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被苏夏月知道的话,你更没机会了。”
陈景笙喉间一哽。
时越这人说话真的能把人气死为止!
“那你说怎么办!”
时越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忽而又想起那次在慈善晚宴,陈母想让陈景笙去认识一下纪清竹的事,从来不八卦的时越难得话多了一次。
他问:“阿姨最近还让你去相亲吗?”
陈景笙顿时更恼了,没好气的“昂”一声。
“我一次没去,都给推了。”
作为旁观者,时越看得比他本人更清晰。
陈景笙与苏夏月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
陈母这样精明的女人,不可能看不出自家儿子的心思。但是她不戳破,甚至对于苏夏月搬出去住这件事也没阻拦,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陈母并不赞成两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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