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君上。”卫姬对夏王屈膝见礼。
夏元皓拱手行礼:“元皓见过父王。”
夏王看着夏元皓:“一回来就打断同族兄弟的胳臂,你还想着自己能安稳?”
带领夏国自西部最弱,走到西部最强的国家,消耗的心血自然不用怀疑,夏王以五十六的年纪,头上没有一丝的黑发,脸上的皱纹显现岁月的痕迹,精神矍铄的样貌,在夏元皓的眼里很具备威严感和压迫感。
五年前他是夏元皓最金服的人,但是夏云浩的心中莫名的产生了愤懑:“他们都只是小问题。”
夏王看着夏元皓,用一种带着失望的语气说道:“看来五年的磨砺还是没让你明白,你当年会一度陷入绝境,那是因为你只有小聪明,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到现在都没明白这个道理。”
“元皓愚笨,父王见谅。”五年的时间,夏元皓学会的不只是一身武艺,学会的还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不说真心的程度有多少,至少这个礼行的很标准,抚着银白的胡须,夏王说道:“还是学会了一些东西嘛,看来这五年还没有完全浪费掉。”
“该处理的人都已经被处理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弘文的事情我没有下令调查,你们的两位兄长不曾有负于你,你回来不应该带着怨怼。”
夏元皓躬身拜下:“父王明鉴,孩儿不曾怨怼。”
“嗯。我先离开了,你陪着你的母亲说说话吧,这五年来她对你可思念的紧。”
说完便带着纪伯转身离开,待在走到苑门处时,想起没有说完的事情,夏王停下脚步,转身对夏元皓说道:“与你母亲说完话,自己去宗正府领罚,不管你有多大的委屈,打伤辱骂同族宗亲就该被惩罚,这是规矩。”
夏王来的迅猛,走的也是干脆,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夏王是一代铁血的君王,那样的话别人说都有可能,唯独夏王不会说这样的话。
“母亲来书信,不是说病了吗,为何今日挥荆条会有这般的气力?”夏王走后夏元皓放松不少,对着自己母亲说话。
卫姬在女官的服侍下在屋中的桌案边坐下:“八个月前给你送信,八个月之后你才回来,一场病费时八个月的时间还不能罢休,你这是想要为娘的命吗?”
夏元皓讪讪:“孩儿乱语,母亲莫气。”
“罢了。”卫姬示意身前的桌案:“过来吃点东西吧。”
夏元皓拿起一块茶酥:“母亲,孩儿想问你一件事情。”
卫姬研磨着擂茶,头也不抬的说道:“什么问题?”
“孩儿想问问,自孩儿离开雍都后,这雍城里发生的事情。”夏元皓咬下一苦茶酥,牙齿半露。
………
“纪伯,对元皓你有什么感觉?”回到石渠阁后,夏王对纪伯说道。
沉吟思索了好一会玩儿,纪伯回答道:“五王子殿下,刚猛凌厉,又能识进退,再过几年必是一代人杰。”
“哪里是能识进退了,要不是卫姬踢了一脚,他才不会低头,不过也能说明,该想到的东西他想到了,只是不愿意行礼罢了。”夏王摸着自己的下颌,定下调子:“表面看着是怨怼和不满,实际上是心里的傲气,是块不错的磨刀石。”
纪伯的低着头,他默默的看着地板,作为侍奉两代君王的他,在任何时候他都很明白,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时候有该收起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
踏出王宫时已经太阳过中天,夏元皓摇着头的走向王宫西边的宗府,本来打算明天再去宗府,奈何母亲再三嘱咐,二王子夏元鼎已经是太子,王位不再有任何的争议,正因为如此才更要立马去宗府。
“请将这份文牒交给宗正大人。”自怀里拿出布帛包裹铜片制作而成的身份文牒,夏元皓将文牒交给宗府门口的守卫。
守卫结果身份文牒,打开发现是五王子元皓,没想到传说中的公子皓真的回来了,不过守卫的眼中仅仅闪过一丝异色,他躬身对夏元皓行礼:“殿下稍后,属下这就前去禀报。”
宗府的建筑面积与东宫齐平,可即便是这样,等待的时间也稍显长了一些,就在以为是不是族里的人给自己使绊子,大半个时辰后,守卫姗姗来迟的出现在门口,躬身对夏元皓行礼:“殿下,宗正大人会同诸位大人在英华殿等殿下。”
英华殿?
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在心底摇了摇头,夏元皓迈步走进宗府,既然来了就有心里准备,就像母亲说的那样,既然真不想在雍城安继续折腾,那这一遭总是要走的,因为不仅仅是宗府代表着夏国最强的力量,也因为自己也其中的一员。
只是可惜了刚回来时的“嚣张”,可以想象夏元合会如何嘲笑自己的虎头蛇尾。
“喝,喝,喝,喝”
低沉的一声声暴喝传入耳中,训练场上站着百名光膀子的十六七岁的少年,遍布肌肉的身躯散发着腾腾的热气,刚毅的神情展现出摄人心魄的气场。
这是宗府训练的战士,他们源自烈士的后代和身世清白的孤儿,他们最强的那一批人就是宗卫的备选人,他们之中的佼佼者将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成为守卫王宫的禁军,一部分将成为宗府的力量,一部分将转入地下成为夏王暗中的利刃。
出来夏王和宗正漓王叔,没有人知道宗府的力量有多少,但夏元皓可以保证的是,空青来闯宗府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去,若是霸刀刘一刀来闯,他或许能逃出宗府的大门,但是最终还是逃不出雍城的范围。
这也是夏元皓不愿意许留仙来雍城的理由。
走过训练场,经过静虑室,再转过几个弯,夏元皓看见英华殿的匾额,走进英华殿的正堂,大殿里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多,也比想象总的要少,多的是夏纪才、夏纪漓、夏纪瑜、夏纪川、夏纪颂等长辈来的多,甚至多年不理俗事的夏高拙也在,少的是除开两位兄长夏元鼎和夏元武,居然没有看见夏元合、夏元荀这些人。
“不孝子孙元皓,见过老祖宗。”说完便是匍匐于地的大礼,这是没法子的事情,主位的人辈分太高,那可是比父亲都高三辈的人物。
给夏高拙行完礼,夏元皓开始对周围的人见礼:“侄儿元皓,见过才王叔,见过漓王叔,见过瑜王叔,见过川王叔,见过颂王叔。”
最后,夏元皓对自己的两位兄长拜下:“小弟元皓,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三王兄。”
相比诸位王叔的面无表情,太子夏元鼎和三王子夏元武,微微点头示意。
“元皓,今日来到英华殿,你可知罪?”身为宗府的掌事人,夏纪漓最先开口。
夏元皓对夏纪漓拱手拜下:“诸位长辈齐聚英华殿,元皓知自身肯定有错,但人识己之过并不容易,所以请漓王叔言明侄儿罪在何处。”
夏元鼎和夏元武对视一眼,两者均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惊讶,还记以前的夏元皓一直以来都是一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样子,即便现在的话依旧很冲,但是能转弯就是难得,要知道以前被夏元皓喷的最多的就是宗府。
“罪在何处?!”夏纪才喝道:“当你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是罪过,这里是英华大殿,是今日审问你的地方,当着老祖宗的面居然问罪在何处,这是你能说的话吗?”
“不管公子皓在外面多风光,在这里只是晚辈,身为晚辈就不应该多问。”夏纪川亦是沉声的说道。
即便是过来领罚,但也不代表要人气吞声,夏元皓朗声说道:“长辈者多谓之德高望重,还请诸才王叔和川王叔自重,不要持长者身份倚老卖老。”
“混账东西!有本事你再说一遍!”夏纪才站起身来,指着夏元皓吼道。
夏元皓咧嘴:“夏元合身为王亲,居然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不但给弟弟妹妹做了坏榜样,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行为抹黑了王族,王叔不反省自己教子无方,居然还在英华殿这等庄严的场所大放厥词,王叔不觉得丢脸吗!”
“住口!”夏纪川瞪向夏元皓:“你要做什么?这是你该说的话吗?没大没小没尊卑,你当这里是哪里,当着祖宗的面如此乖戾,真当族是摆设吗?”
夏元皓当即对夏纪川说道:“王叔,侄儿听说,族兄元荀和元合关系亲密,侄儿还听说,两位族兄一向形影不离。”
“你…!”
指着和尚骂秃子,夏纪川的面色被憋得发紫,夏元荀是他的儿子,这不就是拿刚才骂夏纪才的话又转过来骂他。
“啪!”
猛然间出现的声响惊的夏元鼎一个激灵,夏纪漓的手用的力气太大,夏元鼎与桌案的距离又太近。
身为宗府的宗正,除开双眼微闭的夏高拙,夏纪漓是宗府的最高权力者,他拍的桌子没人能不在乎,原本快要炒成一锅粥的英华殿瞬间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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