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夏元皓匆忙的来到彭泽,夏元皓离开彭泽也很匆忙,还是来到彭泽时的二十八骑,带着嗒嗒嗒的马蹄声,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彭泽,披星戴月的向着雍城前进。
“来者何人!”戍守雍城东门的士兵,持枪横在门前,拦住汹涌而来的二十八骑。
曹天阙将怀里的腰牌拿出,扔给出声的士兵,然后散乱的头发一把抓了起来,露出憔悴的脸庞,还有脸上黑黑的眼圈,确认出声的士兵看清了自己的样子,随即说道:“我是禁军都尉曹天阙,护卫王上回驾王都,尔等速速打开鹿寨,退避一旁!”
“嗙当”
铜质腰牌被扔在了地上,士兵拿枪尖指着曹天阙,呵斥道:“我是巡防营的人!不认识禁军都尉那样的大人物,诸位不是加急信使,没有仗马奔走城内的权利,请阁下下马步行并且接受检查,否者你将受到军队的缉拿!”
曹天阙的双眉竖起,就算是巡防营统领雷成虎,也不敢当着他的面摔他的腰牌。
“李汉升。”
夏元皓声音让曹天阙停止下一步的动作,躲在一旁观看的李汉升走了出来,在李汉升行礼之前,夏元皓开口问道:“巡防营的士兵,不认识禁军都尉,你这个巡防营的百夫长,会不会不认识我这个夏国的王呢?”
“末将不敢!”李汉升当即双膝跪地,焦急着用颤抖的语音回复,“巡防营百夫长李汉升,拜见王上!”
在李汉升几乎趴在地上的同时,戍守城门的士兵,全都半膝跪在地上,齐声大呼:“拜见王上!”
夏元皓倚马伸手虚扶,说道:“诸位免礼。”
“谢王上!”
跪下的士兵们起身,跪在地上的李汉升也砸了起来,他对城门口的士兵下令道:“还不打开鹿寨!”
士兵们将鹿寨打开,曹天阙正要扬鞭,夏元皓出声阻止:“等一下。”
“全部下马。”
夏元皓下令的同时翻身下马,在众侍卫下马之时,夏元皓来到最初拦人的小士兵面前,伸手拍了拍小士兵的肩膀,说道:“你不畏权势的行动很好,但是你不该意气用事,否者很可能会被别人利用,交友需要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全员下马步行。”夏元皓下了指令之后,迈步走进东城门的甬道。
看见夏元皓的侍卫的背影完全消失,李汉升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原以为自己有勇气面对,但是当面对夏元皓的眼神,他才发现自己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先带着人回道王宫,夏元皓沐浴更衣之后,在太阳西斜之际,快速赶到宗正府外,然而夏元皓本人并没能见到夏纪漓,宗正府的门房将夏元皓拦下了。
“王上见谅,主人现在染病,不便面见王上,王上一路奔波,也是需要休息的,故而主人欲在三日后拜见王上,还请晚上不要怪罪。”门房说话时的礼仪甚是恭谦,说话时的语气也带着浓浓的敬意,只是说的话不那么高兴。
夏元皓盯着紧闭的大门,看着躬身低头的门房,犹豫了一小会儿的时间,随即回道:“既然王叔都这般交代,那便三日后再见吧。”
堂堂的夏王,被一个门房拦住,这在别人眼里,可以算是丢人丢到家了,不过夏元皓自身并没有丢脸的感觉,受了好几年的委屈,总有不想忍耐的时候,发泄才证明宗正令依旧是那个宗正令,没有被无关的人员的言辞说的心神动摇,在回王宫的路上,夏元皓在不停的思索,思索夏纪漓此举的用意。
“臣妾领诸宫众妃嫔,恭迎王上回宫!”
“恭迎王上回宫!”
回过神来的夏元皓,看见身前跪着的五彩斑斓,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王宫,脚下踩着的是平坦坚实的石板。
“都起来吧。”夏元皓伸手示意。
一百多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敢抬头正视夏元皓的人,只有最前方的十三四个人,看了一眼最前方的齐萱,再看齐萱身后的姬芫,还看见立在姬芫身旁的罗绮,以及其余看起漂亮但并有熟悉的感觉的人。
夏元皓来到齐萱的身前,说道:“两年时间不见,王后可还好?”
齐萱微微屈膝颔首,回道:“妾身安好,谢晚上挂怀。”
“从彭泽跑回来,现在的我有些疲惫,过些日子再去看你们,你们先散了吧。”夏元皓挥手让众妃嫔离开,然后对身前的齐萱说道:“我离开王宫一年多时间,没有在母后身前尽孝,心中甚至愧疚,王后随我去向母后问安。”
齐萱颔首道:“谨遵王上示下。”
夏元皓携齐萱向坤华台走去,在一众宫女和内侍的行礼下,两人一起来到坤华台的正宫门外,然后让门口的内侍入内通报,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内侍出来躬身回禀:“王上,太后有请。”
夏元皓两人走进坤华太的主殿,看着坐在正上方的伍蔷,相比十多年前,此时的伍蔷已经是个老妇人了。
“孩儿向母后问安。”夏元皓拱手躬身行礼。
“儿媳向母后问安。”齐萱屈膝颔首行礼。
伍蔷的神色淡然,伸手示意道:“王上、王后请起,我在坤华台很好,多谢二位的挂念。”
“孩儿自彭泽归来,待了一些彭泽的特产,还有一些齐国的珍珠,楚国的美玉,希望母后能喜欢…..”夏元皓的停下自己的嘴,他看见伍蔷抬起手制止他说话。
伍蔷道:“王上的心意我领了,多谢王上辛苦收集,我想陪王上多亲近亲近,奈何近些天的天气有些寒冷,身体有些吃不消,没事就想睡觉,刚好王上回来也还没去过兰池苑,王上不如兰池苑坐一坐?”
夏元皓对伍蔷拱手躬身拜下,说道:“如此,便不打扰母后休息了。”
夏元皓、齐萱两人退出坤华台,看着坤华台的殿门关上,夏元皓闭上眼睛低头做了个深呼吸。
“王妃身体不适,不便接见王上,王妃请王上见谅。”
兰池苑的院门之外,小新还是以前的那个小新,不过她的脸上开始长皱纹了,不过唯一不变的是夏元皓被她给拦住了,一如夏元皓登上太子之位时一样。
夏元皓扭头看向院门,脸色阴沉的可怕,过了许久的时间,夏元皓双膝跪地,朝着兰池苑组殿宇的方向磕了三个头,看的小新、齐萱和周围的宫女内侍们惊愕直张嘴。
“请告诉母妃,元皓向她问安。”
夏元皓对小新拱手一礼,随即拉着齐萱的手里离开,在离开兰池苑的范围之后,正在疾走的夏元皓停下脚步,他转身看向身旁的齐萱,齐萱刚才用力挣脱了他的手,打量着齐萱脸上的神情。
“母后的身子有恙,药王谷的天冬师兄医术很好,你去太医院请他去坤华台给母后诊治一下,另外,药王谷是客卿,不是臣子,你在邀请的时候,不可摆王后的架。”夏元皓对齐萱说道。
“妾身明白。”齐萱屈膝颔首回道,在的得到夏元皓的示意之后,迈着碎步快速离开。
看着齐萱离开的背影,夏元皓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被冒犯后的怒火,也没有无所谓的杀意和冷漠,一切都像是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离开。
“你做的不错。”
夏元皓不是在自言自语,他再对刚刚走到自己身边的姬芫说话。
姬芫看向姬芫离开的方向,说道:“燕、晋、魏、鲁、楚、姜、陈、吴等八国的公主已经离开王宫,王后的心已经飞出墙外,但是她不愿离开王宫,她怕夫君发现后为难齐国。”
夏元皓神色不改,说道:“既然她不愿自己离开,那就用些手段让她离开。”
“是。”
姬芫微微低头回道,犹豫了一会儿的时间,姬芫说道:“王后虽然自小嫁给夫君,但是她毕竟是齐国的公主,而且还是非常有担当的公主,就算王上离开王宫得到自由,她终究还是会因为齐国成为夫君的敌人。”
夏元皓扭头看向姬芫,打量了一会后,说道:“怎么了,心里不高兴?”
姬芫低头看向脚尖:“妾身不想做这些腌臜阴诡之事,妾身想堂堂正正的站在夫君的身旁,就算不能是夫君的大妇,妾身也认了。”
夏元皓抬手摸着姬芫的头,一如十多年前,抚摸还是孩童的姬芫:“弘禹都已经背诵千字文了,你就不要还和以前一样孩子气,夏国的变革进行的太快,我没办法顾及到所有的事情,只能将一些事情交给你了,你可是将来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对这些阴暗的事情必须能很好的应对。”
“妾身谨记夫君的嘱咐。”姬芫情绪有些低落的回答。
夏元皓的手在姬芫的手上摸了一会儿,随即看先一直站在旁边的罗绮,问道:“说一下最近,贪狼那边传来的消息。”
罗绮微微颔首回道:“从半年开始,他们已经有动作了。”
夏元皓面色严肃道:“内还是外?”
罗绮回道:“内外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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